“不爽, 我才不爽。”
顾允真不肯承认近乎一夜的放纵。明明次次濒临绝境,脑中炸开烟花,一朵接连一朵, 她无数次痉挛着被他送上高峰, 连低吟都破碎。
“真不爽还是假不爽。”他嗓音很哑,手指刮了刮她绯红的小脸。她肌肤细腻, 在浴室强烈灯光的照耀下, 连其上细小的绒毛都纤毫可见。
像鲜嫩的水蜜桃,不知道被他采摘了多少次了。
“真的不爽。”
她故意抬杠。
“不爽就再来多几次,gan到你爽为止。”他淡声,语气平静得好似在和她商量, 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最疯的话。
顾允真一时被他骇住,又细品了几下,确定他不是开玩笑。就算他想再来她也受不住了,太过剧烈的kuai感总让她觉得堕落。
她闷闷地闭紧了嘴, 不再说话。省得说多了真被他抓去再来几顿。
沉默间, 他已经打开了花洒, 热水淋洒下来。浴室里水汽蒸腾,若森林中漫起云雾, 云雾中, 他们的脸庞、身体线条,不再分明。
水温很合适,不烫也不凉, 水流冲击的力度也恰到好处。
顾允真低头,小手在肌肤上滑来滑去, 卖力地搓洗着, 将方才的黏腻感要一并冲刷掉。
她伸手在沐浴香波上拧了拧, 透明粉的浴液掉在被水浸得微皱的掌心,她双手交替着搓开,和着水打出丰富的泡沫。
这种沐浴香波温和不刺激,专门是给小baby用的。
顾允真喜欢用小baby的玩意儿。
周循诫拿着花洒,见她掌心丰富的泡沫抹在锁骨下,腋下,纤腰两侧,两只鼓又挺的小兔藏在丰富的泡沫里若隐若现,随着她的动作微颤。
他舔了舔唇,有点口干舌燥。方才这对儿小兔跳得真是好看,被猎人追捕的时候尤为惊慌失措,弹跳着,可爱得要命。
“不给我抹点儿 ?”
“你自己不会抹?”她抬眸,在云缭雾绕中触碰到他小臂的线条,又把脸移开。
“不会。”
不由分说地,他握住她小手,带到自己人鱼肌上抹了抹。剩余的泡沫抹上去,软软的,像水流在腹上流过,又好似像羽毛,搔刮过他的肌肤,痒意蜿蜒。
“好啦,给你抹给你抹。”
顾允真懒得再和他对抗更多,在沐浴香波的泵上挤了挤,揉出更多泡沫,替他抹上。
这香波是清甜的水蜜桃味,和他初见她时一模一样的香气,令人恍若置身那座著名的巴比伦空中花园,花园中落英缤纷,鲜花争奇斗艳。
现在,他们身上的气息是一样的。
她小心翼翼,指尖碰到他薄薄的肌肤,试探着轻抹,让他的肌肉也笼在雪白轻盈的泡沫之中。她“唰”地一下挪开视线,小声嘀咕了句“丑丑的。”
“...”
“洗干净。”他喉结滚了滚,命令她。
“我不...”
他不耐烦,抓过她的腕骨。顾允真眼睫颤动如欲飞的蝴蝶,指尖全然是麻痹的。
“咦,怎么它又?”
“你在这里,把它憋坏了。”
“它刚刚才吃饱...”顾允真一双小猫眼雾气朦胧,委委屈屈地说着,连眼圈都红了。
“...”
没吃饱,根本没吃饱。就这么丁点儿还不够塞牙缝。
只是再这样逗笑下去他又要来狠的了,到时候这小姑娘还不得哭出两包眼泪?
为了可持续发展着想,周循诫挪开她的指尖,自己迅速地冲洗起来,翻洗得很干净,里里外外地洗了几遍。
一顿澡洗下来,顾允真心中那点儿气也差不多消了。
她向来心大,就算一时有气,也会很快扔到脑后。
洗完澡后她披着浴巾,走进衣帽间,拉开衣柜找衣服,一件件拨开精致又美丽的睡衣,在弥散着香气的衣橱里拿了一件缀着法式蕾丝的长吊带,从头上套下去。
裙子下摆落在大腿上,遮住白皙肌肤上一身纷错的红痕。
周循诫在她身后,拉过她纤长的、被热水泡得稍稍发白的手指,在其上放了一串冰凉剔透的小玩意儿。
炫目的光线折射,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定睛一看,他放入她手掌的是一串钻石手链。
链心是一块颜色纯正的艳彩黄钻,颜色浓烈得像金丝雀那灿黄的羽毛,色调醉人。
她向来喜欢金黄的颜色——看着就活泼又热情,偏偏黄色是所有颜色中最难驾驭的,没有一身好肌肤,根本撑不起饱和度极高的黄。而她偏偏能将鹅黄的、嫩黄的、姜黄的连衣裙穿得极好看。
“哇。”她惊叹地叫出声。
钻石这样闪闪发光、流淌着金钱和物欲的存在,让人欲罢不能。顾允真也不例外,她眼睛定定望着这条手链,好似要忘记呼吸。
他送给她的这条手链,主石来自钻石之城北开普,是Fancy Vivid Yellow级别的钻石。据美国宝石协会统计,在所有黄色钻石中,只有不足5%的黄钻为Fancy Vivid Yellow,这颗黄钻净度和火彩在同类型钻石中十分拔尖。
周循诫命人在北开普的拍卖现场购下这颗黄钻后,再交由Tiffany的首席艺术官Verdeille设计了这条手链,如刺绣般精致的黄金玫瑰围绕在主石旁,做工亦是非常出彩。
不是拔尖出彩的玩意儿,他也不会送给她。
因为它们不配。
顾允真:“你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觉得好看,就送了。”他答得轻描淡写,从她手里拿过这串手链,极温柔地推到她手腕上。
其实,那是因为上一次他们一起度过周末时,他陪她一起看了《蒂凡尼的早餐》,她喜欢女主霍利佩戴的黄钻绸缎项链,看得目不转睛。
顾允真很快也意识到这点,顿时对他的气又消了几分——与其说她是被黄钻手链哄好的,不如说是被周循诫对她的上心给哄好了。
似乎,他总能留意到她想要什么。
她根本就不用开口向他提,他就已经买来给她了。
拿着手链把玩了好一会,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她随手将它搁在床头柜上,葱白小手掩在唇边,淡淡打了个呵欠,准备睡觉。
“...累死了。”
她将枕头翻好,抖一抖,拉起蚕丝被把自己盖上。
她哪儿哪儿都提不起精神,连抬起眼皮都费劲,周循诫却恰好和她相反,他给自己定了两个小时后的震动闹钟,预备着到时起床开早会。
他伸手摸了摸她如瓷般细腻的额头。
“你光躺着没动,哪儿累?”
顾允真把HelloKitty的眼罩拽下来,盖在眼睛上,小小声。“举着蹆也很累的嘛...”
“不是放我肩膀上了,还累?”
“...”
不提还好,一提,顾允真就想起那时候是多么羞耻。她脚踝被他按着放在他肩膀上,几乎...只要他一低头就能看到那里,她被撑开发白的一层,外缘浅粉,越往中心越是靡红。
好羞人,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低头看了好多次。一想到他能看到当时的情景,她羞得脸都没了。
心跳极速地跳动几下,她按了按眼罩,小小声。“不许再说!快睡觉吧,再不睡时间来不及了。”
其实,她还是心疼他的。一整夜放纵过后,她能安心睡个懒觉,他却不行,整个集团的事务卸不下来。
周循诫:“嗯,睡了。你明早有早课?把课表发我一下,我挂远程软件给你签到。”
放纵既然是两个人的,他没道理让她承担不签到被扣平时分的风险。
周循诫在书房里处理公司事务,中途翻出“Classin”,替她把早十那节水课的签到给补上了。
顾允真再度醒过来时已是下午。
起床捞过手机,消息像密集的子弹,嗖嗖嗖地砸在屏幕上。她滑了滑,先看到了赵雨橙发来的消息。
好几条还是昨晚上发过来的。
小小橙子:「瘫倒在地.JPG」
「真真,你横竖得给我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景少爷一直在追问我,你的实习有这么忙吗,还有你寄住在周家的情况。」
「太难了太难了!我听了一整晚景少爷在念叨聒噪,好像拿把刀子把他舌头割了(暴论)。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在怀疑你和周先生的关系,他还纳闷你上学期为什么每个周末都要回周家...」
「OMG!现在是凌晨零点,宿舍熄灯了,景少爷发消息来问我,你有没有回宿舍。咳咳,我猜你和小叔叔正在比武吧(探头偷看),这条消息我没回他...」
凌晨零点。
顾允真无力地捂了下脑袋。在想凌晨零点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那时候她的蹆还在周循诫肩膀上,被他大开大合地...尖锐的涨麻感布满和他严丝合缝相贴的各处,从涨麻中生出痒,从痒中生出别样的感受。
理智暂时溃不成军,连低吟都是破碎的,哆嗦着像一只被他肆意弄坏的洋娃娃。
打住打住。
她及时把思绪打住,摁了一段话回复赵雨橙,心中充满了对好朋友的愧疚。
「小猫蹭蹭.jpg
橙子啊呜呜我的橙子,昨晚上真是多亏了你。抱住我的橙子宝宝啵啵。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合泰的宣传部门实习,我和宣传部沟通了下,实习的事搞定了。」
顾允真想了想,还是提前把她安排实习这件事告知了赵雨橙。
前段时间,周循诫在股东大会上征得同意,把他股份中5%的比例赠予顾允真。所以,现在顾允真手里也算是有点儿小小“权力”的人了。
顾允真真心觉得,橙子很优秀,不仅Adobe全家桶用得溜,脑子里营销点子也多,而合泰宣传部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很适合橙子实习、练手。
既然这两者高度适配,她不如在其中牵线搭桥。
「哇,啊啊啊啊我梦寐以求的offer!!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真真宝给我开后门啦我好开心。」
真真真可爱:「算不上开后门,合泰宣传部拥有你那是他们的福气。」
...
回复了橙子之后,她点开聊天框,看到了景昭肆给她发来的消息。
景昭肆给她发了好多条,都是在问她实习结束了没有,现在在哪,有没有回宿舍。
顾允真简直不知道怎么回复他,最后只得含糊。
「已经结束了,我今天下午会回学校。」
令她惊讶的是,她妈妈在【顾允真全球后援协会】艾特了她。
「@真真真可爱,最近实习任务很重吗,怎么晚上都要加班?注意点身体,身体才是革命本钱,别熬坏了。」
她转念一想,不用说,这肯定是景昭肆无意间和她爸妈提起她实习“加班”的事情了。为了让妈妈不担心,顾允真编了一大段消息发过去,告诉妈妈她一切都好,偶有加班也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让爸爸妈妈不要担心。
下午,她和周循诫简单吃了个饭,让司机小李送她回学校,周循诫明明公务缠身,却还是抽出时间一起送她。
两人坐在车上,眼看车头再过一个转角,就是北城大的南门了。
周循诫将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合上,转头看着身旁靠着他正在补眠的顾允真,缓声。
“这周五没课就早点过来,带你去一个商务会谈。”
“嗯。”顾允真点头,眼看慕尚拐进校门旁的临时停车位,她准备开门下车。
这时,周循诫长手一伸,捏着她颈子,倾身。
“过来,再给我亲下。”
“...”
顾允真腹诽,昨晚上还没亲够?但还是融化在他炽热的唇舌中,手指攀附上他宽阔的肩膀,甜美又热情地回应他。
人来人往的街道另一侧,种满高大浓密的槐树。
槐树下,穿无袖汗衫的少年手里拎着大大的橙色礼盒,目光凝在宾利慕尚的车厢里,头脑一片空白。
那一瞬间,景昭肆好像听不见也看不见这条街上别的东西了。
他只能看见,顾允真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中,男人指骨修长的手掐住她后颈,强迫她脸抬起,正低头去吻她,唇舌交缠,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夕阳穿过树叶的光影,落在女孩那白皙脆弱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