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晚风轻轻吹过,湖面卷起层层碧波。
姜黎、萧胥、两人来到韶华街上,许是昨日出了人命,闹得人心惶惶,街道上人流稀少,左右两旁的店铺也早早关了门,没有往日的喧哗热闹。
“娮娮,你有孕在身,你这般劳累我怕你身子迟早会受不住。”
萧胥侧头看向一脸憔悴的姜黎,眼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问道:“娮娮,在你心目中为师是个好师父吗?”
这冷不丁的问题瞬间让姜黎不知如何回答,若没有得知他曾和边家一起狼狈为奸,做出伤害百姓的事,她自然认定萧胥是个好师父。
从她五岁起便认萧胥为师,萧胥在旁人眼中是个经常酗酒打骂妻儿的混蛋,可他唯独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姜黎,教她识字、练武、就算出去破案都要时刻带上姜黎,从来没有冲她发过一次火,他知道姜黎最爱吃桃花糖,即使在他日子最拮据的时候,也会想办法给姜黎买桃花糖吃。
想到这里时,姜黎心情五味杂陈地垂下眼帘,她不想因为欺骗萧胥,然后说出一些违心的话,这不是她的风格,最后便选择沉默不语。
萧胥等不到姜黎的回应,眼中浮现出一抹失落,其实他早已看出姜黎对他生出芥蒂,他知道自己曾做过的事已经得不到姜黎的原谅,可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改变。
于是,他边走边聊起以往的回忆:“我记得小时候你总喜欢骑在师父脖子上,让师父带你去看花灯,还有师父教你的天蚕掌,那时候你只练了半月居然就学会了,你师母常说你是个练武的好胚子呐。”
姜黎只是敷衍地回应,并不想说这起案子以外的事。
很快,他们来到百草药铺,发现药铺不仅贴上了封条,况且门口还守着两个官兵,看情形这是不让人靠近药铺。
两人立马藏身到在角落,“想来他们早已料想到我们会来药铺查案。”姜黎切齿道。
萧胥眼神晦暗不明,悬在半空中的手犹豫了好久后,最终轻轻拍了拍姜黎的肩膀,“我有办法!”姜黎一脸狐疑道:“什么办法?”
“你若相信为师,就跟为师来!”
一言甫毕,萧胥当即朝拐进另一条街,姜黎迟疑一瞬,说不定萧胥是想到更好的办法来调查这起案子,于是她立马跟了过去。
这时,头顶上的月光彻底被乌云覆盖住,一道闪电倏地从天空划过,自入了春,总是隔三差五的下雨,姜黎是最讨厌下雨,在她认为下雨就没好事发生。
直到她跟着萧胥走进一个巷子后,这个巷子不似别的巷子有住户,而这是个废弃已久的巷子,地上长满了杂草,又深又暗宛如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姜黎心里开始隐隐不安。
突然,三道闪电再次划过天际,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惊雷,登时让姜黎心头一颤。
“师父,你要带我去哪?”姜黎说着停下了脚步,望着萧胥继续向前走,立时让她提高警惕,试探道:“你今晚的目的根本不是查案,是不是?”
话音刚落,萧胥蓦地停下脚步,“是!”他的声音瞬间变的冰冷,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姜黎心头。
与此同时,背后传来窸窸窣窣地脚步声,她蓦地扭头看去,是一群手持利剑的黑衣人赫然出现在她身后,他们戴着面罩,眼神分明的冷峻。
“哈哈,萧大人果然心系自己的儿子呐!”梁蹇越一边抚掌一边走到萧胥面前,抬手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拍:“我就知道萧大人会和我们合作的。”
姜黎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梁蹇越,又看向一直背对她的萧胥,紧紧握着拳头低声道:“师父,你什么意思?”
“姜捕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可知白凤翎到底为何杀了刑部侍郎?”梁蹇越一脸阴险地看向姜黎,捋着胡须悠悠而道:“本官其实一直不想为难你们,是你们一次次触碰本官的底线,眼下本官不想再和你们纠缠下去,既然白凤翎逃走了,而你和白凤翎关系非比寻常,他自然什么话都愿意告诉你,现在只要你说出白凤翎把边家钱财藏于何地,本官不仅还白凤翎一个清白,还让你们这群人相安无事。”
此话一出,姜黎瞬间一脸茫然,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是啊,边家的党羽还有姜蹇越,看来这次是坐实了白凤翎是被他们栽赃陷害的事实,但没想到目的是为了陵墓的那些钱财,果然让姜黎低估了他们的卑鄙手段。
“哼!”姜黎不屑一笑,眼神犀利地看向他:“我真后悔当初我就应该把信亲自交给陛下,那么你也就不会猖狂到现在。”
梁蹇越登时一脸不耐烦:“现在说这些也无意义,快说钱藏在哪里?”
姜黎伸手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自知今晚凶多吉少,倘若说不知道梁蹇越自然是不相信,就在她低眉绞尽脑汁想对策时,便听到梁蹇越对萧胥书说道:“让你的好徒儿快说,否则你牢房里的妻子本官可不敢保证她能活到明日,并且你儿子白凤翎将彻底身败名裂,永远成为一个被人追杀的亡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