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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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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宜市第一人民医院。

许知醒坐在手术室外, 眼神怔忪地看着手上的血,是她跪在地上去抱闵司行时从他身上染上的。

他穿的黑色的衣服,因为湿润粘稠的血颜色更深, 把她牛仔裤上都染的斑斑点点。

脑子一片空白着, 许知醒的意识都处于一种空洞中。

半个小时后,张翌年到达医院手术室外,飞奔过来气息都不稳, 看着许知醒脸颊上的血,忙不迭走过来。

“你没事吧?”

许知醒被他的声音冲醒,愣怔地抬起头,又看着手指上的血渍, 摇了摇头说:“是……他的。”

再抬头时,许知醒的眼睛已经是红的了。

“是谁做的?秦洪吗?”

张翌年张了张唇, 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随后低下头, 坐在旁边椅子上, 双手抱着头紧紧捋着短茬的头发, 手指很用力,头发都扯动了头皮。

“对不起,是我姐,就是……阿行的养母。”

许知醒眼睛看着他,嗓子太疼,说不出话了,就等着他说。

张翌年侧头飞快看了她一眼,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你知道阿行爸妈的事情吗?我是说,他亲生爸妈。”

许知醒点了点头。

张翌年才很难堪地说:“他亲生父亲把我姐的腿弄断了, 我姐当时……心理疾病, 医生说她焦虑症跟暴躁症, 反正她……”

如果细心一些,或许能够发现的,比如闵司行的心思向来敏感,偶尔生日都会给他这个远在国外的舅舅打电话问候,可过年回家跟张淑兰却没有很亲近,家庭氛围甚至有些凝滞。

他本以为只是因为张淑兰的性格,却没有想那么多。

“我姐误会阿行跟他爸联系了。”张翌年心口都被堵得难受,说,“我姐很恨那个人,你……能理解吗?”

许知醒此时才更清晰地得知,她以为闵司行很恨闵政,毕竟是他的杀母仇人,可更恨闵政的是张淑兰,被他毁了一生。

“是闵政,把她腿弄断的吗?”许知醒侧过头看向他。

她见过闵政,印象中的那个男人长得很好看,但整个人的气质都很沉默寡言,天生的上位者,从小的家族继承人,在商场杀伐果断不近人情,浑身冷肃的气质让他对谁都疏离薄情。

可他的语气,他跟闵司行如出一辙的长相,又让许知醒觉得他并不像是表面那么冷漠,起码当时许知醒没有觉得他像是不折手段的人。

所以当时许知醒并不害怕他会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事情。

他给人的感觉太温和了,像是,刻意装出来的温和,只是为了亲近人一样。

于是在不知道闵司行家庭之前,许知醒只是以为闵司行跟爸爸闹了矛盾,她就算跟闵政做了交易,也无可厚非。

张翌年没想过她会问到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也跟着怔然。

他好像,一直都忽略了这个问题,此时忽然回想起来,并不是闵政做的。

是他手下开车时,为了躲避旁边忽然跑过来的小孩不小心碾断了张淑兰的双腿。这件事还是前年他才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闵政因为这件事留在平宜很久,找了国内外最好的医生团队给她治病,买了价格不菲的假肢给她试用,那样高高在上一个人,站在医院病房里低着头跟她说对不起,还被张淑兰抓着旁边的苹果砸过去。

很久之后张翌年才听说,那个手下的腿也被活生生碾断了,之后闵政给了手下一大笔钱,让他从平宜离开了。

可……如果不是为了想要带走闵司行,如果不是她好心收养了闵司行,或许也不会有这无妄之灾。

于是张翌年没说话。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没有任何底气。

许知醒低着头,手指还在费力地擦着手指上的血,可已经渗进了皮肤纹理跟指缝中,怎么都是擦不干净的。

她站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手,又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那张脸,眼神像是挖空了,有点不好看。

重新走到手术室门前,主刀医生已经出来了,正在跟张翌年说话。

许知醒忙不迭过去,没听到医生的话,湿漉漉的手抓住张翌年的衣服,乌黑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沙沙的:“他好吗?”

张翌年点头:“没事的,手术很成功,只是需要在医院休息。”

许知醒才松开了手,又重新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又仰头问张翌年:“我什么时候,可以看看他?我在这里照顾他。”

张翌年点了点头:“应该今天不行,今晚还要在重症监护室,我找医生给支个房间。”

许知醒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在门口等就好了。”

医院病床位本就紧张,她不想占用。

张翌年才忽然想起:“你吃饭了吗?”

许知醒没什么胃口,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每次站在体重秤上看着数量一点一点往下掉,盯着自己做好的饭菜也咽不下去。

“吃过了,你去吃饭吧。”她还是说。

张翌年没离开,他很想跟外甥的这位女朋友聊些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于是只是闲聊似的,坐她旁边缓缓说:“我姐叫张淑兰,跟我差十二岁,我妈生了我之后就去世了,我爸一个人把我们拉扯大的,后来我爸也意外去世,我姐她自己没给自己留下多少钱,却把爸妈剩下的所有钱都拿给我出国留学。”

“她是学芭蕾舞的,但是学这个很浪费钱,她又没有钱去打点关系,也没有背景,所以他们芭蕾舞团的比赛每次都不会去推选她。”

“她是个,特别特别有上进心又努力的人,所以,腿断了之后,整个人就——”

说到这,张翌年又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

他在说什么啊……

在卖惨替姐姐脱罪吗?

闵司行就活该受到这些吗?张翌年都不敢想,张淑兰腿断的时候闵司行才十岁,十岁的孩子懂什么?

可从他十岁开始,就已经跪在张淑兰面前闷头任由棍棒闷在弱小的身躯上了。

他难以想象,闵司行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还是那么懂事,从未表现出任何棱角。

就算是他真的跟了闵政,从小必定娇生惯养,锦衣玉食,或许如今已经成为了所有人趋之若鹜的掌权人了。

许知醒捏着手指,搅得很紧,听着他的话,眼泪像是失闸了一样往下掉。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还是低着头小声哭着说:

“可是,怎么能打人呢,阿行那么好,他以前肯定很孝顺很乖的,他也很努力,他高中大学都很努力。”

“他对别人也很好啊,他很知道感恩的。”

“对不起……”张翌年抓了抓头发,紧着嗓子说,“知知,你好好陪他吧,他只有你了。”

张翌年一瞬间没有脸留在这里了。

逃跑似的从医院离开。

许知醒盯着手术室的门,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人才从病房推出来,一路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她进不去,只能扒拉着门的透明窗往里面看。

他就那么苍白又没有生命气息地躺在病床上,只露出了侧脸,闭着眼窗外的光线照耀在他身上,长睫都不动一下。

身上插了很多管,冰冷的液体往身体里灌,也不知道会有多冷。

许知醒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想着站起身,去吃点东西,不能两个人都生病。刚站起身,人就低血糖晕倒了。

醒来时,看到医生给她打了一瓶葡萄糖已经快滴完了。

医生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脸颊都快要凹陷进去了,本就纤瘦,她给她扎针时看到手腕,细的只剩下骨头,沉了口气叮嘱:“记得要吃饭,你身体太虚弱了。”

许知醒点了点头,吊完那瓶,去楼下买了包子啃。

强吃了两个,就回了医院。

后来的三天,闵司行都没有醒过,或许醒来过一些时间,许知醒却跟他错过了。

到了第二天,闵司行的电话响了。

他住院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只是手机一直放在口袋,最后交给了许知醒保管。

她给他手机充了电,这几天除了经纪人跟陈敛之外,没有人联系过他。

此时手机忽然响起,许知醒低下头,屏幕上的备注是“妈”。

许知醒盯着手机界面好几秒,看到他的锁屏壁纸是他跟她拍摄的那张高中毕业拍立得照片的图片。

接听,那边传来一个冷冽的女声,声音里带着点疲惫。

“你……在哪家医院?还好吗?”

“你只要不去见闵政……你知道我有多恨他,司行,你这样跟闵政纠缠不清,你就不害怕你下面的妈晚上去你梦里吗?”张淑兰的语气逐渐冷硬。

许知醒想,或许就是她这样每次打完都会给一点糖,才让闵司行这么多年沉默的走过来。

她又想起了自己,这跟她在大四那一年对闵司行爱答不理后的亲吻有什么区别。

“我是许知醒,阿姨,我可以见你一面吗?”她这几天都没有说话,这一张口,声音还有些沙哑难听,像是生了锈掉渣。

电话对面沉默半晌,才说:“好,在小区楼下小亭子那,沁河小区。”

许知醒挂断电话,看着病房里脸上还戴着呼吸机的闵司行,等小护士过来,叮嘱她照顾他一下,她可能要两个小时后回来。

离开医院打车去了沁河小区,许知醒站在小区门口,眼睛不自觉往四周看。

小区距离附近的商业街不远,甚至于走进小区之后能看到好几家大型连锁超市,甚至几个奢侈品店都开在住宅附近。

她走进去还没来得及转一转,就老远看到了池塘边正捏着一袋鱼粮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旗袍,常年不见阳光,皮肤白皙到晃眼,开叉的旗袍露出假肢,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平静。

许知醒一时之间跟那个歇斯底里从小把闵司行打到大的女人对不上眼。

她快步走过去,站在旁边,目光落在池塘里养的鱼身上,正在争先恐后地抢食。

“阿姨。”

张淑兰的眼睛都没往她身上发,把手里所有的余粮都扔了进去。

随后才轻飘飘地看向她。

“我听说你是孤儿,现在在哪里工作?”

许知醒一时没吭声,被审判并不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在一家传媒公司,小公司。”

张淑兰目光落在她那张脸上,随后又淡淡移开。

“怪不得他会喜欢你,长得确实漂亮,可除了漂亮呢?你什么都没有。”

“阿姨,阿行还在医院昏迷,但医生说多休息就没事了。”

许知醒走到她旁边,把桌子上撒了的鱼粮搓到手心扔进河里,又轻声说:“如果你不想要他,就不要要了吧。”

“有的鱼也不太喜欢吃这种鱼食的。”

张淑兰抬着头,她坐着,这种需要仰视的姿态让她觉得被冒犯。

感知到她此时的语气并不像准备讨好未来婆婆,她瞬间眉目紧皱,情绪也阴沉下来。

“你家里人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说完,又冷笑了声,神情傲慢说:“我忘了,你没爸妈,你这样的人,我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许知醒放在身侧的拳头握紧着,手背脉络都要颤抖。

她极力平稳着情绪,淡声说:“没关系,我不需要你承认,我只是想说,你放过他吧,他不欠你什么,就算是你养育了他又能怎么样?如果可以选择——”

许知醒还没说完,张淑兰忽然抬起了巴掌,许知醒第一次觉得自己有这么硬气,直直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手指紧紧地扣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睛也越来越红。

“我不会让你欺负他,你也别想欺负我。”许知醒一字一句说。

张淑兰睁大眼睛,手挣扎半晌没挣脱开,气的胸膛起伏,声音也尖锐起来:“你就这种教养吗?你现在仗着什么过来说这些话??看我一个残疾人好欺负——”

“你好欺负吗??!”许知醒声调抬高,呼吸都颤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盯着她,带足了怨恨跟隐忍。

“你不知道他受伤了吗?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是这样的,是他欠你的吗?你凭什么把那些罪过凌驾在他身上?他已经够好了,闵政做什么凭什么要他买单,他难道不恨那个人吗?”

“他才是好欺负,从小打大被你压迫,逼着他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他连拥有自己喜好都不能,他又做错了什么??”

许知醒想到那些年,闵司行看的那些书,说想要考电影学院,说要拿很多奖,说那是他的梦想跟所追求的东西。

可明明不是,他或许连他真正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麻木不仁地把张淑兰灌输给他的喜好、怨恨跟责任压在自己肩膀,拖着千斤重往前走。

许知醒极力保持着镇定,说:“我不需要你接受我,我喜欢的是他,我也不会接受你的。”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他不会在你面前任由你打骂,因为我会护着他,你觉得他不孝或者什么,那就当没有这个养子。”

“那么多年,他不欠你什么了,他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许知醒没等她说话,转身从这里离开,一直快步跑到小区才喘着气停下,她的双腿都在发抖,站在太阳底下好一会,又给张翌年发了消息,让叔叔来接阿姨一下。

她一字一句又发着:【我说了很重的话,但是我不会道歉的,她没有资格做长辈。】

她发完才打车回了医院。

那一天,她回去之后医生才说闵司行醒了,不过她没在,等回去时他又睡着了。

医生说他需要睡眠需要休息,已经在逐渐恢复,让她不要担心。

许知醒就安静地趴在床边,抓着一角被子,轻声说:“阿行,以后我会护着你。”

……

一直到某个晴天,许知醒正在削苹果。

大一的时候许知醒做饭时,闵司行就抵着旁边岛台慢悠悠削苹果,或许太无聊,挑着眉笑着逗人:“你有没有听说过,削果皮不断的话,能跟现在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许知醒说不信。

“你是不是怕我削断。”他眯了眯眼。

许知醒低闷切着土豆:“不是。”

闵司行也不吭声了,就在那认认真真削,最后把那条完整很长的果皮给她:“看见没,许知醒你完了。”

许知醒还没往垃圾桶里看就被他踢跑了。

“咬一口。”许知醒吃完第一口,他凑着牙印也咬了一口,“我老婆吃过的就是好甜,盖戳。”

许知醒忍俊不禁:“你好幼稚。”

闵司行不回话,走过去捏着她的脸颊亲了她脸一口,啵声很响,恶狠狠的。

“亲我一脸水!”

闵司行捏着纸巾笑着:“给你擦擦。”

他安分了那么一小会儿,盯着许知醒认真的劲儿,又意动神摇说:“知知。”

许知醒放下了手里的刀,彻底烦了,面无情绪看他:“你到底干什么?没你我早就做完了。”

闵司行立马站直腰板,一本正经说:“你这个围裙带蕾丝的,我想给你口,我蹲这儿,你还能做饭吗?”

许知醒提起刀,很凶:“杀你。”

最后围裙脏兮兮的被扔了。

其实她性子很闷,刚谈恋爱的时候也不怎么爱说话,甚至无措局促害怕自己说错什么,但闵司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样子,逐渐让她放松了心态,慢慢她也学会跟他打闹,反正,怎么他都不会生气。

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许知醒真的怀疑,她应该是没有过自闭症的,也没有过那么凄惨的经历的,她有的只是被闵司行宠爱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许知醒。

他不知道她的过往,却只是觉得,许知醒不该是这样,所以引着她放下一切对这个世界的戒备变得更好。

手里不知不觉削了三四个苹果了,都没有完整的一条,她盯着苹果,一个也不敢吃,又不敢浪费。

正在犹豫,就听到旁边一阵虚弱熟悉的男声。

“干什么呢。”

许知醒立马歪头,站起身眼睛里带着惊喜:“你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医生都说没事你还睡了这么久。”

闵司行苍白的一张脸,呼吸都很重,眼睛盯着许知醒的脸,抬了抬手腕想伸出手去牵她的手,可浑身却没什么力气,怎么都动不了。

“嗯,对不起,我太困了。”

许知醒才想起来似的,忙不迭说:“我去叫医生。”

她还没转身,手腕被倏然伸出的手掌抓住了。

他抓的很松垮,只是用微微合拢的手指虚虚环着。

声音也像是少了一口气一样:“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许知醒回头,看着被抓紧的手腕,又顺着把视线放在他脸上。

闵司行一动不动躺着,眼睛凝视着她,指骨轻轻动了动,摩挲着她的虎口,说:“知知,你把我带回家养吧。”

带回你的房子里,带回你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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