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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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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两人进行了长久的对视, 两道目光同样安静而沉默。

少顷,徐意在这酒气中打了个小喷嚏,总算为沉寂的气氛寻到了突破口。

陆承张了张嘴, 他努力维持着情绪中的那份平静。阔别太久, 他险些忘了从前的自己面对她时是什么样子。

他捏着僵硬的手指,嗓音沙哑地道:“你——”

察觉自己太过紧张, 陆承顿了顿, 他重新调整了情绪,再次低沉地开口道:“你坐到我旁边来,好不好?”

这副姿态出现在武陵侯身上,可以算作谦卑了。

徐意弯弯的眉尖微蹙, 她的目光有些复杂,端详了他几瞬后,徐意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缓慢走向了他。

夕阳西下, 厢房里的光线暗淡, 她着一袭烟霞色的真珠旋裙, 一步步走到了陆承身边。

那如花瓣绽开的裙尾扫过陆承脚上的一双黑色皂靴,陆承的脚不自然往里缩了缩, 他手指微蜷, 侧首凝望她。

——这是他的阿意啊。

他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的阿意。

虽然换了张容颜,但是她的举动神态早已熟悉得刻到了陆承心里,成了他记忆中永不褪色的一部分。从前他总不敢信, 而今……

他急促喘息了几声,喉头发紧, 手中的酒盏因为没有拿稳而泛起无数涟漪。

他说:“我——”

刚说了一个字, 陆承再次停下。他发觉自己的手掌心出了许多湿汗, 甚至声线也变得十分颤抖。明明他已经及冠,明明他平常是那么威风八面的一个人,明明这些年里,他成长蜕变,早不是当年的毛头少年。可面对阿意时,他好像瞬间被打回原型,倏然生出许许多多的手足无措。

陆承登时为自己的这份稚拙感到无比懊恼,他的眉峰轻轻皱起。

徐意见他一副犹犹豫豫、似乎不知怎么开口的模样,不禁觉得奇怪。她的视线转到了他手中一直紧捏着的酒盏上。

她其实刚进来时就闻到了屋子里的酒气,再与他眼前的神态相结合,徐意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难怪九郎看起来跟往常很不一样,他大概率是喝醉了。

这就是阿寿急忙拉我来的原因么,他怕九郎没人照顾?

九郎也是,这么让人不省心,从前分明不是一个爱酗酒的少年。这些年,到底在他身上都发生了多少改变?

出于担心和一点儿微妙的生气,徐意鼓起了脸。

须臾,担心最终盖过了生气,她扭头看他,还是温柔地问了句:“你喝了很多酒么,你醉了?”

陆承桃花眼的眼底掠过一丝光。他痴痴看着她,眼尾略红,他摇着头,低声地回答:“没有。”

陆承这副虽然笨拙却青涩质朴的样子,勾起了徐意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某些回忆。犹豫片刻,她缓缓伸出一只手,试探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和额头。

很烫!

还说没醉,没醉怎么能脸红成这个德行!

徐意乜他眼,恨铁不成钢地道:“撒谎。”

陆承的浓睫眨了眨,他的目光停留在徐意方才摸他脸颊的小手上。那只小手细软冰凉,是夏日里最适合用来解暑的药,只可惜药效转瞬即逝。

他唇瓣微张,想说什么,犹豫半晌,还是选择咽下了。

徐意浑然未觉,她径自倒了杯解酒的茶给他,见他傻傻地好像不会自己喝的样子,她干脆喂到了陆承的唇边。

她说:“张开嘴巴。”

陆承眼也不眨地看着她,他的眼瞳清亮,只是鼻腔里难掩酸涩,他听话地张嘴喝了。

见他这样任由自己摆弄,徐意心中对他“醉了”的猜想不由更加根深蒂固。

她对陆承酒量的印象还保持在六年前他十四岁的时候。她并不知陆承这几年在军中的历练,早就达到千杯不醉的境界。

即便真喝了很多,陆承的头脑也能保持时刻清醒,何况他今日实际滴酒未沾。

喂他喝完一杯茶后,徐意迟疑了会儿,她突然轻轻叫了他一声“九郎”。

这声隔了足足六年的亲昵呼唤使陆承的瞳孔骤缩,他心弦一颤。他扬起浓密的双眉,微微侧过脸,眼神无害而坚定地望着她。

陆承的脸色和眼尾都有朦胧的酡红色,徐意端详了他几许,估摸着他眼下已不太清醒。

重逢以来,九郎难得有这么乖顺的时刻,徐意满心以为他不会记得如今发生的事情,遂又拿手帕细致地帮他擦了擦唇角的茶渍。她叹息一声,嗓音清脆地劝道:“以后别再喝这么多酒啦。”

“你醉了后,不喜欢让人照护,”徐意道,“第二日起来会头痛的。”

她的语气很温柔,说话的时候,双眸清澈而纯净,两颗瞳仁比天边最皎洁的月光还要明亮几分。陆承盯着她,他的呼吸滚烫,喉结随着她的每一个吐字而颤动。

“阿意。”陆承终于开了口,他的眼眶酸涩,音色也是涩的,他闭上了眼,再次低低呢喃道,“阿意——”

这声称谓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依旧亲密一如往昔。

徐意霍然抬眸,她的脸色不禁有些青白,她的心突突跳着,红唇轻启:“你——你说什么?”

陆承睁开眼,他的眼眶赤红,让人辨识不出这份红究竟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他的情绪。

陆承红着眼对徐意笑了笑。

他突地无声无息伸出手,他用指尖从上而下地轻轻抚摸了她的眉眼、鼻梁、脸颊、肩头还有后背。他的呼吸发紧,牛皮手套像是与他的皮肉合二为一,他的手套处同样传来了肌肤相接的火热感。

徐意觉得脸颊上又烧又痒,她原本想躲,但是九郎眼中复杂的情绪深深攫住了她,竟让她不知如何躲开,她心神不定地与他对视。

再开口时,陆承的嗓音嘶哑到可怕,他说:“阿意。”

“在蒋国公府,不是你让我叫你阿意吗?”陆承的视线在她的脸庞上游移,他目光灼灼地道。

短短片刻,徐意身上的许多部位被他抚摸了遍。但这份抚摸并未涉及情|欲,更像是一种经过反复犹疑后的确认、像是“僧敲月下门”的探索。

它带着失而复得后面对瑰宝的爱重与珍视。

徐意全身都有如僵住了般。她望着他俊美而硬朗的侧脸轮廓,心中一凛,喃喃道:“你……你到底醉了没有?”

这声阿意真的是在叫我么,还有这份温柔而克制的抚摸,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九郎?

陆承牵唇,嘴角扯出一个浅笑。

这一刻,室内安静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相互厮磨纠缠。

陆承轻声道:“阿意,你进来时,我就说过,我没醉。”

那……那为什么还要任由我摆弄。

徐意盯着他看了许久,陆承对她飞扬地微笑。

这样肆意而熟悉的笑容,让徐意的头脑一点点恢复神智,她此刻终于缓慢明白了过来。

徐意顿了顿,她声音迟缓地问:“你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再去掩饰或者狡辩。徐意本来也不是刻意瞒他。只不过还没想好以及没有足够的勇气跟人坦白罢了。

除了第一时间的疑惑以外,徐意发现她紧接着感到的竟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徐意”当然很好,但她同样也是“纪明意”啊,她从前用纪明意的身份活了十六年。对于纪明意而言,这世上同样有许多不可割舍的东西。

被他看穿了,也好。

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们走近一些,不用再去品尝他们像对待陌生人般的冷漠。

想到此,徐意甚至淡淡笑了下。

陆承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阿意,他说:“我去了趟天福寺。”

徐意于是明白了,她道:“是慧真方丈告诉你的么?”

“不是,”陆承从怀中掏出她的那份家书,他缓缓道,“我看到了你抄写的那份《地藏本愿经》。”

原是在字迹上落了破绽。

只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天福寺抄过经?对了,肯定是因为阿寿。

联想到徐元寿方才的样子,徐意猜测这事儿多半还是坏在小弟身上。

念及徐元寿对他的满满崇敬,徐意笑着摇了摇头。须臾,徐意脸上的笑意渐渐停下来。

她仰着脸,突然双目晶晶地望着面前长高了很多的陆承。

“九郎。”徐意说。

陆承认真地抬起眼。

徐意的眼珠子清澈透亮,她的神情柔和,她换了个称呼道:“武陵侯,你真厉害。”

“十六岁就一战成名,以此封侯,”徐意弯起唇角,她真诚地道,“我为你感到骄傲,九郎。”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跟你说这样的话了,只是那个时候,我的立场地位皆不合适。如今既然相认,自也无需再藏着掖着。

徐意毫不掩饰地诉说了自己对他的赞赏和崇拜。

这是来自阿意的夸赞。

陆承心中如万流涌动,他舔了舔干涩的唇,修长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他说:“阿意。”

徐意:“嗯?”

只见陆承站起了身,在徐意还未反应过来时,他突然上前一步,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这个怀抱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少年身上那始终好闻的清新味道,陌生的是他长大后强壮健硕的身躯。

陆承将脑袋放在了她的肩头,他闭紧眼睛,一双肌肉蓬勃的胳膊牢牢地锁在了女孩儿的腰肢上。他的手掌有力,他用劲地抓着她,像是怕她再次不翼而飞般。

陆承喘着气,他难以自抑般地接连唤道:“阿意——阿意——”

听出了他话语里浓浓的眷恋和重视,徐意没有挣开他,犹豫了几下,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他玉冠下的头发,像是安抚,又像是回应。

“九郎,”徐意说,“我在呢。”

极简短的三个字,却让所向披靡的武陵侯险些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出来。他只能紧抿住唇,不让自己在心爱的女孩儿面前太过失态。

陆承揉着泛红的眼眶,更紧地拥住了她。他今日明明没有喝酒,可他却觉得自己已然醉了。

他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他沉醉般地吸了口气。

“阿意,”陆承的眼波里盛着别样的温柔,他说,“我好想你。”

徐意听他说这话,心中有些酸涩,更多的是感动,她闭上眼,终于缓缓地回抱住他。

-

京城东面,陆府。

陆纨今日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下朝后,他婉拒了内阁里同僚们的邀约,直接回了府邸,以为能够见到凌远,却被下人告知仍然没有凌远的消息。

将近一天,凌远还未回来。

陆纨脑中的思绪不由更乱——九郎到底为何会突然来找他讨要阿意的书信,他是要拿去做什么?

陆纨心里沉甸甸的,一时装满了冗杂的心事。

他铺开张宣纸,决定画画以静心。

陆纨执起笔杆,用笔尖蘸墨,他以庭院中的枇杷与桂花为题,画了副亭亭玉立的两树交织的树景图。

因为心绪不定,这幅画画得不算太好,并未完全体现出他精妙的笔法。陆纨搁下笔,他不紧不慢地摩挲着腰间的扇坠子,考虑良久,他还是将这幅画收进了屉子中。

陆纨的屉子干净整洁,屉子里常年摆放的就是那几样东西,视线扫过一摞纸时,陆纨的眸光微顿,思虑片刻,他还是将纸全部抱了出来。

这摞纸是阿意从前交给他的课业。

他的阿意是个从来不让人失望的孩子,说要练他的字,便练得这样好。陆纨忍不住从中翻检了几张细细地看。这些课业的时间由远及近,其中可以看到女孩儿付出的努力和她显而易见的进步。

好像那年夏天的情景一下又在眼前鲜活了起来,陆纨辨认着上面的字迹,他伸出手,温柔地在纸张上抚摸了下。

陆纨闭目沉吟,隔着这些字迹,他仿佛触碰到了曾经教她写字时的那段时光。

她不是唯一一个想要模仿他字的人,却是所有人里练得最好的那一个。这里头,有他手把手教的原因,也源于她足够聪颖。

可惜,这世上再没有阿意了……

陆纨的手指更用力地摩挲了下扇坠子,以此来压制内心的痛楚和思念。

痛完念完之后,不知怎么,他的脑海中霍然有道灵光闪过——“贫僧收到一份《地藏菩萨本愿经》的抄经副本,上头的字迹与陆檀越少说有七八成像,陆檀越是否有兴趣一观?”

七八成像?

陆纨的手指微顿,缓缓张开了眼。

他捏着这些课业,又从头到尾观看了遍。以阿意后来的书写水平,确实能做到与他的字迹少说有七八成像的程度。

会不会,慧真方丈说的这个人并非太后?

他当时先入为主,听到《地藏菩萨本愿经》时,便认为是那位自称素爱礼佛的太后出的新花招。

他知道慧真一向受太后重视,常被请入宫中讲经,而他去的那日,慧真就是刚从宫中归来,所以他认定了慧真的言语中有夸大其词、借花献佛之嫌。

但是,有没有一丝、哪怕那么一丝的可能,这位抄经的另有其人?

不然九郎为何突兀地取走阿意的书信?他……有没有可能是拿去与谁的字迹做对比?

想到那天与他同在天福寺里,虽只有一面之缘,却让他无比熟悉的蒋国公爱女徐意,想到九郎对徐意与众不同的态度——

陆纨登时福至心灵,他猛地推开桌案,站起身,大跨步往门外走。

长天几个贴身侍从一直在书房门口等候着,见到陆纨神色匆匆地出来,一副脸色郑重,步履不停的样子。

长天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忙迎上去,稽首问道:“爷要去哪儿?”

“天福寺。”

陆纨的眼眸深不见底,他用不带半分烟火气的口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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