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纳眼睛偷偷向下瞄了一眼。
“眼睛不想要了直说！！老子他妈的挖出来塞你嘴里！！！”
杰森猛地发出尖锐暴鸣。
他很克制地没有后退, 在卡纳诡异目光下，忍无可忍地揪起人耳朵尖叫。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嗯？蠢货，你的狗脑子一天天在想些什么？？真想把你脑子挖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稻草！！！”
卡纳严肃地反驳，“我不准你说你自己是稻草嗷疼——”
小狗被拧得半个身体都向前支棱, 挂在身上的金饰叮叮当当作响, 杰森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窒息了。
他妈的, 就知道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很快他又腰间一紧，勇敢小狗双手勾着腰，耳朵上还长着手, 脸就硬生生紧紧贴在骑士腹肌上。
卡纳仰起头，神情坚毅，声音更是铿锵, “没事的，杰伊，有病咱就治, 不丢人。”
？
杰森都快被气笑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蠢货，你——”
他一口气提上来，视线往卡纳身上扫, 半裸的上身缠着银线金饰，腰上松松垮垮卡着撞色腰带, 红色丝绸长裤，脚踝上还挂着金色圆圈。
杰森面无表情地掰开卡纳的手, 冷漠无情地说，“…你简直毫无食欲可言。”
轰隆——
卡纳脑中惊雷炸起。
“怎么可能？！！！”
狗勾立马大声咧咧, 他一一指过身上的亮片臂环金链, 又扯过头上的薄纱半遮眉眼, 别扭地比了个诱人姿势。
“……”
杰森翻了个白眼，他双手环胸，向目露期待忐忑的小狗残忍摇头。
卡纳立马破防尖叫，“骗人！你骗人！！我穿这个不好看吗？！看看这脸，这肌肉，这屁股，你凭什么污人清白？！”
他一边尖叫，一边拉着杰森摸自己的鼻子嘴巴，胸肌腹肌，最后挺在翘起的屁股上。
杰森顺手捏了捏。
然后冷笑着残忍宣告，“蠢货，你他妈就是我养的一只狗，你穿成这样——”他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补充。
“就他妈像笨狗身上缠满毛线球一样蠢。”
咔——
卡纳脸上的表情碎开了。
狗勾很坚强地把自己黏回去，刚要再试试，就被杰森憋着一口气扯开他的头饰，薄纱轻飘飘落在地上，卡纳连忙比了个柔弱无助的表情。
“来吧，我准备好嗷！”
狗勾眼期待.jpg
然后被杰森一巴掌糊得满脸懵逼。
骑士拧着手腕冷声道，“滚去把衣服换了，卡纳，看来我得好好教你规矩了。”
“还有什么规矩？”
卡纳不甘心地还要靠近，却被杰森唬得背脊一凉，不存在的第六感乒乒乓乓作响，骑士的手已经不耐烦地摩挲枪背了。
卡纳还不想惹人在卧室也动刀动枪，连忙缩着脖子往后退，换衣服的时候郁闷地发现——杰森他是一点不避嫌，也是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可恶，难道这就是吃了关系太好的亏吗？
他的身体真的对杰森没有诱惑力吗？
卡纳垂头郁郁地往床上钻，然后被一脚踹下去。
？
又怎么啦？
他坐在地上，满脸茫然。
杰森比他还震惊茫然。
“不是，谁给你的脸，爬床失败还好意思一起睡？”
杰森费解地望着地上的人，除了得到一双故意装可怜的眼睛外，什么也没发现。
狗勾小声叨叨，“可是杰伊你不是说我是小狗，小狗为什么不能和主人一起睡？”
“很好，你还记得自己是我养的狗。”
杰森连连点头，在狗勾骄傲的小表情下，冷漠无情地说，“所以听你的还是听我的？睡沙发去——乖狗狗，明天我牵个笼子来，小狗关笼子里才不会到处乱叫。”
卡纳自动忽略掉后半句话，他眼泪汪汪地说，“可是我们以前都是一起睡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这话一落，两人均是一愣，卡纳有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他下意识去扯杰森的手。
可惜被杰森抢白了。
骑士讥讽道，“卡纳加西亚，时间已经过去够久了，你到底还要多久才意识到，我不是你记忆里的杰森陶德。”
“……”
卡纳不知所措地望着他，脑子里轰鸣声却让人晕厥，眼睛却看见了骑士眼底的怜悯和嘲笑。
他倔强地说，“什么从前不从前，你就是杰森陶德。——对不起，今晚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杰森失去和他纠缠的兴致，只扯过被子翻身，冷声道，“滚，别让我说第三次。”
“……”
卡纳窘迫地坐在地上，他身上还穿着抢来的衣服，心脏却蜷缩成一团，酸涩和难受止不住往外冒。
他对自己说，没关系的，杰森只是太生气了，他不喜欢小狗太粘人。再说他们本来就长大了，哪有人长大了还莫名其妙挤在一张床上的，成天黏糊在一起干嘛？
——又不是谈恋爱。
——如果谈恋爱能一辈子黏在一起，那就谈恋爱好了。
卡纳无措地望着杰森一动不动的背影，张张嘴，又闭上，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房门口又希冀地往里看，过了两分钟才垂头小声说。
“晚安，杰伊。”
咔哒一声，灯也关了。
*
卡纳乖乖地在沙发上坐了一晚，第二天天刚亮，就飞去外面买了三明治牛奶，昨天那位八卦的新兵还在。
大个子狐疑地望了一眼他，卡纳坚强地挺起胸膛，“你懂什么？老大就是喜欢吃我买的三明治。”
做不了爱心早餐他还不会买吗？
他冷笑着把卫兵的巡逻缺口批评得啥也不是，才骄傲地潜行回房间。
杰森已经醒了，正坐在餐桌上吃卷饼，卡纳望望手上没送出去的东西也不气馁，他高高兴兴地走过去，元气满满地说，“哇，杰伊，你今天也起得好早！！”
杰森望了他一眼，卡纳冲进厨房，没看见属于自己的餐点，又伸着个脑袋出来问。
“我的那份呢？”
骑士淡淡地说，“你手上。”
？
卡纳提起自己手上精挑细选的三明治，歪着脑袋问，“可是这是我…”
杰森咽下最后一块圣女果，慢吞吞地起身收拾碗碟，路过卡纳时目不斜视。
“我没做你的那份，很难理解吗？”
“……”
卡纳愣在原地。
直到里面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音，他才勉强把自己心口莫名的酸涩压下去。
转身闷闷不乐地抱紧杰森的腰，他倔强地说，“好吧，没做就没做吧，杰森身边的西北风也好喝。”
杰森扬了扬眉毛，还没说话，就被卡纳直接抢过话头，小狗就像生怕他再说什么伤心话似的，口中喋喋不休念着松饼卷饼华夫饼，又从早餐过渡到训练，那些雇佣兵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他刚歇了一口气，就听见杰森问，“你多久走？”
“……”
“蝙蝠侠让你回去。”
“……你就不能不说话吗？”
卡纳恼怒地用头锤他肩膀，小声叨叨，“老爹还让你回去呢，你怎么不回去？”
触发关键词，杰森冷眼瞥他，小狗连忙噤声，他紧紧贴在杰森身上，一直等人把干净的餐叠放进沥水池，收拾完厨房才说。
“你赶不走我的，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杰森却说，“没什么能一直在一起。”
“我们就能一起在一起呀。”
卡纳充满信心。
连死亡他们都战胜了，更何况现在他们都还活着呢？没什么能让他们分开，杰森也不可以。
他喜滋滋地亲了杰森的耳朵一口，杰森抹了把脸，恼怒喊道，“卡纳加西亚，你是不是傻？”
“我就是傻！”
卡纳勒着他大声喊，“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杰伊，杰伊，拜托啦，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可惜这次他却没得到答案。
好消息是经过一整天缠磨，杰森没再冷着个脸看他了，晚上他再抱着枕头往床上走时，杰森鼻腔发出冷哼，他立马分辩自己怕黑怕冷怕打雷怕孤单。
杰森不理他，他就装作不知道，厚着脸皮一寸一寸往里面移，杰森只是犹豫了一下，他就眼疾手快往人怀里钻，闭上眼睛装睡。
耳边杰森叹了口气，卡纳听见自己心脏怦怦乱跳，他紧紧闭上眼睛，终于虚放在旁边的手臂还是搭在他腰上，卡纳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
杰森无奈叹气，他低声说，“笨狗，我有什么好的，你重新找个喜欢的人不好吗？迪克提摩西谁不好，赖着我干什么？”
“其他人又不是你。”
卡纳更是困惑，“难道你以为还有谁能代替你吗？你可以赶我走，讨厌我，但是永远不会有人能代替你的位置。”
“小狗只有一个主人？”
杰森骂他，卡纳不以为耻，骄傲地点点头，他侧过身体把自己埋在杰森怀里，小声说。
“我知道你还没原谅我，但是再给我点时间，拜托，我很乖的，从前你就喜欢我，以后你也会喜欢我的，你会喜欢我的。”
“脸皮可真厚啊，笨狗。”
杰森叹气，闭上眼睛蹭了蹭卡纳的发顶，低声说，“喜欢我没有好下场的。”
他的心就像脊椎一样，被切割被打折，被勉强拼凑缝合，最后伪装成一个正常的怪物，一个怪物。
他从前期盼着蝙蝠的死亡，现在却又陷入泥沼，他没法原谅蝙蝠，满心愤恨却又无法下手，他同样没法爱卡纳，任何嬉闹都会变成炸弹，不受控的情绪早就让他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他只会恨。
“所以你才更需要我喜欢你呀。”
卡纳信誓旦旦地说，“我会教你怎么去爱，拜托，杰伊，只要想到未来生活里还有你，我就没法不高兴——我永远爱你。”
他亲亲杰森的下巴。
杰森原本还有些动容的神色随着这个吻变得古怪，他狐疑地看着卡纳，忍不住讥讽道，“如果是爬床的那种喜欢，不得不说，卡纳，你干得还不错。”
“……”
卡纳心虚了一下。
随着他的视线转移，杰森眼睛都睁大了一圈，他确定从前笨狗没有这种心思，现在他搂着卡纳的手都感觉滚烫。
“告诉我你不是那个意思，否则我会把踹下去的。”
他面无表情地呵斥。
卡纳死死挤在他怀里，不死心地辩解，“试试，试试，杰伊，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喜欢你吗？我们试试呗！”
“怎么试？”
杰森扬起眉毛，卡纳忙说，“亲一口，亲一口你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杰森翻了个白眼，“谢谢你，离开了你，还有谁把我当傻逼。”
卡纳泄气地垂下肩膀。
下一秒，却被掐着下巴抬头，带着热气的吻覆在他唇上，炙热的气息碾压着唇瓣，掠夺残存的空气。
卡纳有一瞬间大脑空白，紧接着就满目狂喜，他仰头搂着杰森的脖子，动作青涩地回应。
这个吻不算太深，但绝对足够刺激，在杰森松开他后退时，小狗还晕乎乎地凑上去追吻。
杰森笑了一下，卡纳有点脸红，但紧接着杰森又附身啄了啄他的唇瓣，卡纳的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响个不停了。
他艰难地滑动喉结，心里七上八下，却难掩眼底的喜悦期待，“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多喜欢我一点？”
杰森抿了抿唇，故意迟疑片刻，矜持道，“还行吧，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是亲得不够多，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他掰着杰森的脸纠缠，现在也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了，感情什么都是虚的！亲嘴才是真的！！
他喜欢和杰森亲亲！！
他反身就压在杰森身上，掰正他的头亲他，一边亲一边问喜不喜欢，时不时还要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强迫他的。
反正开弓没有回头箭，亲都亲了，那可是要负责的！！
*
后来卡纳第一次刺杀小丑是冲着同归于尽去的这件事还是被杰森知道，杰森扯着人耳朵大声怒骂，什么脏话坏话都说尽了。
最后卡纳垂着眼睛道歉，说他错了，他不该那么鲁莽，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以后就真的失去杰伊了。
杰森气得心肝都在冒火，他指着卡纳想动手，手指都握在枪背上，却又猛地反身往外冲出去。
等卡纳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靠在一处高高的钟塔边缘，左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右手抽着烟，烟雾升腾模糊了眉眼，也模糊了脸上固执的烙印。
卡纳落在他不远处，踌躇着没靠近。
杰森叹了口气，把烟按在石板上捻灭，又从兜里掏出了清洁球，捏碎把周围刺鼻的气味都隐匿，才冲卡纳招招手。
小狗立马摇着尾巴冲他扑过去，趴在他大腿上。
杰森摸着他的头，无奈地说，“好吧，好吧，你有病，我也有病，我们两个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再也不要分开，行了吧。”
卡纳没说话，只是用那双莹莹的蓝眼睛望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问，“杰森，你不开心吗？”
“……”
杰森顿了顿，扯起嘴角，硬邦邦地说，“白得了只赶不走的小狗，我能有什么不开心的。”
“你就是不开心。”卡纳重复，他弯起眼睛，笑着说，“你不开心就说明你爱我。”
杰森骂骂咧咧地没再理他，两人又坐了一会，乌云遮住了天，小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水珠打在身上，也不知道是谁起得头，总之两人交换了一个长长的吻，雨幕里呼出的冷气在周围升腾，模糊了的眉眼更加温柔。
因为是从安全屋突然出来，两人并没有穿着制服，只是穿着类似的短袖外套，杰森替卡纳把卫衣的帽子带上，拉上拉链又把他的手揣进自己兜里。
两只手在温暖的空间十指相扣，街边昏暗的灯光被雨水击碎，混乱的哥谭难得有了静谧，让所有人棘手的红头罩用血腥暴力占领了这片区域，没人敢在东区作祟。
杰森犹豫了片刻，望着熟悉的街巷，最后莫名其妙地说，“要吃辣热狗吗？”
当然，这个难得的雨天当然需要一份辣热狗。
烤得酥脆的面包，通红的热狗肠和翠绿的生菜，这是小时候他们最想得到的美味。
“长大一点也不好。”
卡纳突然说，他把最后一口辣热狗一起塞进嘴里，直充天灵盖的辛辣让他斯哈着倒吸凉气。
他大着舌头继续说，“小时候每天都很快乐，就算一起流落街头也很快乐。”
“屁。”
杰森翻了个白眼，“那个时候你吃得又多脑子又笨，除了力气大，找不到一点优点，我每天都愁明天去哪里搞钱搞吃的，你就搁旁边傻乐——天生的笨狗。”
“我那是听话。”
卡纳瘪瘪嘴，两人街尾熟悉的摊贩处往回走，表情随着追忆往事和闲聊变化。
卡纳小心翼翼避开蝙蝠侠韦恩庄园的话题——这在上个月才刚踩过雷，那是这几个月来他们唯一爆发的剧烈战争。
关于杰森的生日要不要回家。
骑士的表情几乎是在瞬间阴鸷下来，他情绪失控地指着卡纳破口大骂，让他想滚就滚远点，别呆这儿碍眼。
那也是他们第一次上.床，灼热的泪和吻一同落下，杰森恶劣地控制卡纳的身体，让他哭着求他。
于是这事不了了之，最后杰森在家自己做了蛋糕，他打好奶油，让跃跃欲试的卡纳裱花，最后屋子里开着冷空调，两人抱在一起分享了生日蛋糕和杰森爱看的碟片。
卡纳送出去的礼物是照片簿，关于他和骑士冲锋后所有的美好瞬间。其他人的礼物自然没办法光明正大拿出来，这些都被卡纳偷偷放在客厅，后来顺理成章成为家庭用具。
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大家了，杰森回来之后回家的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通讯联络倒不少——杰森不反对这个，只要别在他面前谈及蝙蝠和韦恩。
“明天是你生日。”
杰森谈到这个。
他唇瓣动了动，轻声道，“我猜你想回家，回…那个家……”
卡纳猛地停下脚步歪头去看他。
杰森感觉自己被撕成两半，痛苦的回忆却败在卡纳骤然亮起的眼睛里。
他闭上眼睛，和卡纳十指相扣，声音干涩却又无奈，“迪克说他们为你办了生日派对，我猜你喜欢热闹。”
是的，卡纳喜欢热闹，喜欢温暖，喜欢明艳的色彩，喜欢家。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杰森，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尖叫声几乎是从喉咙里憋出来的，“还有呢？还有呢？！！”
“你呢？！！”
他迫不及待地问。
杰森僵硬地滚动喉结，他攥紧卡纳的手，无可奈何地回答，“我当然是和你一起回家。”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纳激动得尖叫。
他马上就蹦了起来，抱起杰森转圈，兴奋难耐地大喊大叫。
“一起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吗？！拜托，是我们一起回家吗？！！！”
杰森无奈地点头，他在原地站好，又被捧着脸飞快亲吻，额头下巴脸颊和嘴唇，小狗湿漉漉的亲吻毫无章法。
卡纳迫不及待地大喊，“那我们多久回去？现在？”
“派对明天下午开始。”
杰森不得不强调。
“但过了十二点就是我生日了！拜托，杰伊，回家吧，这是我第二个生日愿望，你就答应我吧！”
“第二个？”
“第一个是要一直和杰森呆在一起！”
卡纳骄傲地大喊，“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有这个！”
杰森失笑，在卡纳万分期待和祈求的眼神下，他成为了第一个实现卡纳生日愿望的人。
骑士窘迫地捏捏小狗指尖，问，“我们怎么回去？”
“这还不简单？”
卡纳兴奋地大喊，他拽着杰森的手往巷口跑去，边跑边喊，“回家啦！回家啦！！有没有好心人送我们一程！！”
好心人蝙蝠车就停在拐弯的地方。
夜翼站在裸露的阳台上，热情地伸展双臂冲他们打招呼，旁边是红罗宾，代替品也被代替了，胸口交叉着腰带的少年冲他们微笑着点头，远一些的是个更小的孩子，正蹲在地上玩弄瑞士刀，注意到这边动静后，不屑地发出鼻音。
卡纳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旁边的杰森已经快僵成一块木头了，这种僵硬程度，在他被塞进蝙蝠车副驾驶后到达了顶峰。
蝙蝠侠手放在方向盘上，他扭头注视着自己的孩子——杰森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逃跑，但卡纳咔哒一声就关了门，蝙蝠侠眼疾手快上了锁，狭隘的空间有一瞬只有他们两个存在。
望着那张脸，杰森耳边又要响起尖笑，嘲讽和拳拳到肉的撞击声，血无声无息地蔓延，蝙蝠侠的背影一次又一次出现，一次又一次地离开。
幸好很快其他人就上了车，严重超载的后座挤了四只小鸟，新罗宾被放在了夜翼腿上，迪克看起来慌乱极了，旁边红罗宾发出似有若无地嘲讽，两只小鸟立马掐起架来。
位于两人中间的卡纳看起来很有哥哥风范，他左手拦一个，右手挡一个，很快轻快的笑声嬉闹声就响起。
杰森松了口气，凝滞的空气总算又开始流动。
很快布鲁斯又向他附身而来，杰森睁大了眼睛，他以为自己没系安全带，但布鲁斯侧身给了他一个拥抱。
他的声音低哑，就像很多年前那样从未变过，布鲁斯抱着他，重重地拍着他的背脊，低声说。
“欢迎回家，杰伊。”
杰森感觉一阵恍惚，许多画面不断闪烁又消退，被困扰的被束缚的被折磨的，他甚至想大声笑，笑这场幻境竟然也到了这一天，地下仓库昏暗的灯也如此刺目。
“回家啦！！！”
卡纳在他耳边大声喊。
被混乱掐架波及的笨蛋哥哥挤到座位中间，支棱出半个身体，重重地亲了杰森嘴唇一口，蓝色眼睛溢满笑意。
他开心地喊，“哇，我最喜欢杰伊啦！！”
后面很快传来了迪克的酸言酸语，两位弟弟同时对天翻白眼，又嫌弃地互相扭头。
杰森不自觉地往布鲁斯那边看，果然，蝙蝠侠下巴也紧紧绷住，不赞同的视线又在杰森看来时，僵硬地转成笑意。
他突然有些想笑，快乐得意的那种。
他故意捏过卡纳的下巴，两人隔着位置交换了一个甜腻的吻。
杰森注视着卡纳满是笑意的眼睛，最后还是没忍住笑道。
“好吧，我们回家。”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他对卡纳说。
“生日快乐，谢谢你，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