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礼,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沈思柠垂下眼睑,淡声问。
“温泽烨在外面乱搞还要立好丈夫的人设是事实,至于让合作商取消合作,商场上,弱肉强食,这并不是个例,裴太太,我已经很收敛了,”裴时礼是“啪!"
又一记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比之前的力道更重更响。
先是为了温家给了他一巴掌。
这次,听到他提温泽瑞,又打了他。
裴时礼彻底没了好脸色,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到办公桌上,狠狠地堵住她的唇。
沈思柠睁着眼,他的脸色阴沉到仿佛能看见冒着的寒气,唇舌却火热地与她纠缠,她的身体被他放到冷硬的桌面上,被迫承受着他汹涌的吻。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深吻,从南城回来后,他只是亲一亲她的额头,因为他知道她心情不好,他尽量顺着她,这次吻她,最开始是被她的巴掌激怒,但吻上的那一刻,就只剩下本能。她的唇很软,唇齿间有香甜的气息,因为她平时喜欢吃甜的,他在她的口腔中纠缠,味蕾慢满满都是她的气息,他像是溺水的人拼命从她口中汲取氧气。沈思柠去捶打他,甚至动上了脚,想去踢他,但他提前预判了她的动作,双腿抵住她的腿,单手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想要咬他时,捏着她的下颌,让她没法用力,迫使她张开嘴,更方便她的攻势。唇舌交缠,他太过投入,捏着她下颌的手下移,轻轻掐着她的脖子,堵住她的唇,给她窒息的刺激和快感。沈思柠的身体忍不住颤栗,从前情到深处时,他会忍不住掐着她的脖子吻她,窒息的吻,会带给她更多的刺激和兴奋,但此刻只剩下身体本能的窒息感。纯男性的荷尔蒙气息淹没她的嗅觉,充斥着她的感官世界。
裴时礼自然感觉到她的抗拒,动作顿住,低眸看她细密的睫毛不停颤抖,身体也有些僵硬,像是深处险境,却不知道如何自救,本能地想要抱住自己,仿佛这样能平添几分安全感。他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是觉得,他会伤害她吗?
裴时礼闭了下眼,压抑住胸口的心疼,俯身将她抱起来,抱回自己的腿上,轻轻揉她的脖颈,嗓音温柔低沉:“宝贝,对不起。”沈思柠没有挣扎,剧烈地呼吸空气,眼睛盯着某个方向出神,她在想她到底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他太强势太自私了,他只考虑他自己的感受,哪怕他不爱她,他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但他仍要绑死她。只要他想,她就只能陪着他,困在这座婚姻里。
在这段婚姻里,她完全没有自主权。
-一要是当初不嫁给他就好了。
沈思柠又一次动了这个念头,她性格如此,很少会后悔自己过去的决定,可面对他的无力和绝望,让她不得不采取最消极的抵抗方式,后悔。因为行动上的无力,只能在思想上幻想挣扎逃脱。
她已经做出极大的妥协,他不愿意离婚她可以让他慢慢适应没有她的生活,可他就连分居的权利都不给她。沈思柠闭了闭眼,被他折腾得什么劲儿都没了,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最后问了一遍,“真的不能分居吗?”裴时礼听她态度软下来,声音也低下来,温声哄着:“柠柠,只要不离婚不分居,你可以提其他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安静片刻,沈思柠淡声道:
“放过温家。
裴时礼低眸看她,有些惊喜地问:
“你答应了?”
沈思柠扯了下嘴角,“你给我别的选择了么。
裴时礼忽略她话中的嘲讽,“今晚搬回来?
“嗯。'
沈思柠从他身上下来,踩着高跟鞋往外走,“我回去上班了,关于我的条件,晚上再和你谈。”
江哲远今天是真不想进裴总的办公室,但是没有办法,法务部送来的一份重要文件,必须裴总马上签字。他拿着文件,小心翼翼地走进办公室,就看到坐在办公椅上的裴时礼,向来工作专注的裴总居然没有在看文件,也没有看电脑,而是出神地望着窗外。笔记本的屏幕已经黑了,说明裴总出神有一段时间了。
江哲远心脏一紧,刚才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他在秘书室听得清清楚楚。
裴总应该是挨了太太两个巴掌,他悄咪咪地瞥了一....果然裴总的脸上有巴掌印。
江哲远轻咳了声:“裴总,这是法务部的文件,请您签字。”
裴时礼收回视线,淡淡地嗯了声,刚接过文件,门口忽然传来陆绮年的声音,“哥,我又来找你帮忙了!”徐右庭和陆绮年一起来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陆绮年如今已经成为了陆总,在江城这一辈的女孩中,数一数二的优秀,她最近看中一块地皮,准备建度假区,想要裴时礼帮忙拉个线。结果一进来,就看到裴时礼脸上的巴掌印,她的眼皮跳了跳,脱口而出:“我靠,哥,谁打你了?!”徐右庭神经粗,原本没注意,听到这话立刻去盯裴时礼的脸,清晰的巴掌印映在他的脸上,徐右庭眼角抽了抽,“不是,兄弟,沈思柠气成这样,你出轨了啊?”裴时礼掀起眼皮,凉凉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是你?”
“我?我怎么了?”徐右庭不满道,“我又不交女朋友,所以出轨这两个字对我不适格。”
陆绮年急着问:“怎么回事啊?真是嫂子打的?裴哥你做什么错事了,嫂子能狠心打你!”
裴时礼出国前,嘱托过陆绮年替他看着沈思柠,她和沈思柠的交集更多一些,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沈思柠对裴哥的爱,虽然内敛,但很深很浓。怎么闹到打巴掌的地步?
陆绮年表面大大咧咧,心思还算细腻,想到前段时间裴时礼封杀慕诗颖,该不会是慕诗颖又出来作妖了吧?“裴哥,”陆绮年观察他的表情,试探地问,“跟慕诗颖有关?”
裴时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陆绮年想了想,还是决定冒死谏言:“哥,我说真的,嫂子人真的不错,你跟慕诗颖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样不清不白的,我如果是嫂子,我早八百年就跟你闹了。裴时礼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利落分明的轮廓紧绷着。
江哲远默默插了句:“裴总是清白的。”
他跟在裴时礼身边,可以说,他比沈思柠还清楚裴总的行程,原本他不明白裴总为什么优待慕诗颖,直到两年前去美国,他看到满身管子躺在病床上的温蒂,终于明白了。温蒂和慕诗颖是双胞胎,裴总帮慕诗颖,只是为了还人情。
一直到今年年初,温蒂才醒过来,裴总去看过几次,慕诗颖作为温蒂的妹妹,当然也在病房,两人遇见自然不稀奇,但裴总没跟慕诗颖说过几句话啊。再到后来,裴总染上流感高烧不起,慕诗颖不知道哪儿得来的消息,专程来病房看望裴总,不过没说几句话,裴总就把她打发出去了。因为温蒂的事,裴总确实和慕诗颖多了几分交集,却从未有过越界的行为啊,在江哲远看来,裴总对太太一心一意,他自然不认同陆绮年的说法。“我说的不清不白,不是指你们俩真的有点什么,而是指你要让嫂子看得出你们俩什么也没有,”陆绮年指了指自己,“你看啊,我平时也经常找你帮忙,但是嫂子从来不怀疑我,这就是区别。“裴时礼掀起眼皮看她,没吭声,陆绮年明白是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这么说吧一一”陆绮年举了个例子,“如果嫂子经常和喜欢她的男人单独出去,你会怎么想?”
“哪怕你知道他们没什么,你也相信嫂子的人品,但你还是会不高兴。
裴时礼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温泽瑞,他明知道她不喜欢温泽瑞,但还是.....忍不住嫉妒温泽瑞。
因为她和温泽瑞待在一起的时候会很放松,她很信任他。
“所以呢,哥你应该不单单心理上和慕诗颖还有其他心怀不轨的女人保持距离,你行动上也要这样啊,毕竟嫂子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她会更相信她看到的一一”陆绮年看着他,委婉道,“你应该对其他女人更有边界感一丢丢,不然嫂子再清醒理智温柔体贴也容陆绮年是看在跟裴时礼一起长大的份上才说这么多,而且她私心也希望嫂子能和裴哥好好的,就因为她之前帮过嫂子介绍案子,这两年她想要裴哥帮忙,他从没推辞过。徐右庭在旁边听着,摆了摆手,“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不高兴了就多买点她喜欢的东西哄哄呗。”陆绮年踹他一脚,“你那是对待小情人的法子,老婆能跟小情人一样吗!
徐右庭摸了摸下巴,“我又没有老婆,我怎么知道?”
“滚吧,别插嘴。‘
陆绮年一副情感大师的语气念叨许久,裴时礼虽然没怎么吭声,但都耐心地听着,说完后,她才开始提她要地皮的事。结果当然是,裴时礼很轻易就松口
陆绮年笑眯眯的:“哥,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哦。
人都走后,裴时礼坐在办公椅上,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大哥啊,你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裴时澈状似难以置信的声音响了起来。
裴时礼抬手捏了捏眉心,“我的戒指,你怎么拿到的?”
"当然是慕诗颖一”
“想清楚再回答。”
电话那端安静几秒,裴时澈无所谓的道:“哦,你的婚戒啊,我的人说你生病了,昏迷不醒,我就叫护士在你昏迷的时候把你的戒指拿走了,不过啊大哥一一顿了下,他啧了声,“虽然是我挑拨离间,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嫂居然就信了我戒指是从慕诗颖那儿拿的?”裴时澈做这些事,就没想着瞒着,自从秦筝被裴时礼送走后,他就找人调查裴时礼,发现慕诗颖是除了沈思柠外,唯一一个关系还算特殊的女人,便找上她。自从裴时礼不愿意继续帮她后,虽然慕诗颖这些年自己也攒了不少人脉,但大多数人都是看在裴时礼的面子上才愿意给她面子,她这几年过得很难。裴时澈承诺她,只要她按照他说的做,他会在事成之后帮她,成为她在娱乐圈新的靠山。
当然,她不配合的话,除非她有本事让裴时礼出手,
不然裴时澈让她翻不了身,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威逼利诱下,慕诗颖便答应了他。
裴时澈最初抱着让慕诗颖爬床的打算,但难度太大了,他只好放弃。
还是他的好友兼心理医生给他出的主意-
越纯粹真挚的爱越无法忍受任何瑕疵,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和他拍几张不清不楚的照片,就算闹不散,也会心里留下疙瘩。裴时澈对他这位大哥还算了解,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裴时礼不会把和慕诗颖见面的事告诉沈思柠,果不其然,当他拿着几张照片和戒指找上她时,她的脸色大变。“啧啧,”裴时澈感慨,“看来你们俩的感情,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嘛,说不定不用我挑拨,没几年自己就散了,真是白搭进去我这几年的心血。”裴时礼双眼眯得狭长,冷笑了声:
"很快,
你爹这几十年
心血也会搭进去陪你。
“你...."
裴时礼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生病那天,慕诗颖在病房待了不到十分钟,裴时礼是清醒状态,他确保她一定不是在那时候拿到的去查监控的时候,医院说他病房的监控那个时间段坏了,慕诗颖没能力做到这一点,裴时礼立刻想到了裴时澈,果然是他做的。裴时礼眸子逐渐变深,她很在意他们的婚...裴时礼想到陆绮年的话,晚上回去的时候他会和她说清楚,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以后再也不和慕诗颖和温蒂见面。打定主意,裴时礼通知张嫂今晚不用做饭,他提前下班,回到家亲手做了她爱吃的菜。
六点半,见她还没回家,裴时礼拨通她的电话,她说在加班,就把电话挂了。
他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整桌饭菜,黑眸凝着冷霜,想发泄,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沈思柠一直到八点才回来,看到餐桌上没动过的饭菜,只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等你吃完,我们谈谈不离婚的条件。“你吃过晚饭了吗?”
沈思柠:“嗯,和同事一起吃过了。”
裴时礼抿了抿唇,下颌线紧绷着,整个人显得冷硬阴鸷,她就连晚饭都不愿意和他一起吃?
别墅内安静冷清,张嫂和其他人都下班了,只剩下他们俩。
她穿的仍是上午去他办公室时穿的衣服,她一贯的风格,衬衫和阔腿西裤,褪去工作时的干练,在空荡的别墅,显得又冷又静,脸上也没了上午扇他巴掌时的愤怒。裴时礼的眸色暗了下去,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沈思柠没有管他,继续道:“我先去书房等你。”
上楼时,她的面前闪过餐桌上的饭菜,相处三年,她看得出那是他亲手做的,全是她爱吃的菜。
沈思柠闭了闭眼,几乎是她前脚刚到书房,裴时礼后脚就跟了过来,她没多意外,坐在椅子上,抬眸看他,刚要开口,裴时礼先她一步出声:“戒指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是裴时澈叫人拿的,与慕诗颖无关。“嗯。”她应了声。
裴时礼看着她冷淡的脸庞,心底一刺,但声音更加温柔,温柔的都不像是他说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见温蒂和慕诗颖,之前是我混蛋,我也不会再用你的朋友和家人威胁你,我们好好过,好不好?”他的眼神始终黏在她的脸上,看她的眼睛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在他说完后,问了句:“还有吗?”裴时礼眉眼沉了沉:“没了。”
“我上午在你办公室说过,不离婚不分居我有条件,”沈思柠像是在和客户谈合作一般,“不管怎样,你不许拿我身边的人下手。裴时礼松口:“好,还有呢?”
沈思柠一字一顿地道:“我们分房睡。”
裴时礼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否定:
“不行。"
沈思柠扯了扯唇,轻笑出声:“裴总,裴大少,裴公子,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没错,但就算是资本家奴役工人,都会为他们制造美好幻想的假象,你这样不给别人留一点选择的权利,很容易把人逼急的。”顿了下,她补充了句,“我知道你有需求,每个月做两次,你想做的时候,我去你房间。”
裴时礼眼眸冷沉,声音也冷下来:“柠柠,我要的不是床伴,而是妻子,和过去三年一样的妻子。”“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妻子?”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但不难听出话里的嘲讽。
裴时礼喉咙一紧,盯她看了几秒,妥协道:“多久?”
沈思柠不明所以:“什么多久?
“你不是要分房?”他语调低沉寡凉,“给我个期限。”
沈思柠紧了紧手指,搬回来是不得已的选择,她的底线已经被他逼得一退再退,听到他这么问,她思考大概多久他能腻了不关心他的沈思柠。半分钟左右,她说:“一年。
“不行,”裴时礼忍着怒火,“最多三个月。”
沈思柠垂下眸,轻笑了下:“行,三个月就三个月。”
是她高估自己了,用不着一年,他只是贪恋她对他的好,裴时澈说过,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只要她不再关心他爱他,他这么自私的一个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她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我睡次卧。”沈思柠说。
裴时礼:“你睡主卧,我睡次卧。”
沈思柠倒是没有在房间分配的问题上和他纠缠,只是想到主卧里那副巨大的婚纱照,“可以,不过你先让人把婚纱照拿掉。”裴时礼指骨一紧,哑声问:“为什么?”
沈思柠笑了下,似是在嘲笑他的明知故问,直白地道:“看着碍眼,影响睡眠。”
裴时礼指尖微微发抖,喉间突然一阵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