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般说,还算是在姜楠的意料之中。
毕竟在网络如此发达的现代社会中,写一本书,再发售传播,也不可能在七天内达到热度。
更别说这个消息传播速度过慢的架空古代世界。
不过,姜楠心中有一个方案。
但她得找一人或者多人,这些人最好是写过话本子的作者,这样既保证质量,她也好做这些人的幕后推手。
如同是网络上的大V或者是有固定粉丝群体的新媒体人,让他们以最简明扼要又直击痛点的叙事方式写下一段故事,然后再进行传播与推广。
若是以这样的方案,一定能在七天内迅速传播,然后热度高到掀起庙堂内的讨论,让那些身处高位的人汗流浃背,让他们萌生出如果不把这件事尽心尽力的完成那自己的仕途就完了想法。
而齐慈心的案子,或许就能通过这无形的手施压,最终迎来它的解决。
她大致捋清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也知道与这些人谈话不能太早的把底牌露出,毕竟现实社会里的商务谈判也是如此。
且她还不能贸然的说出自己就是姜氏负责人的身份。
其一,仗势欺人不是她的性子;其二,这件事得暂时隐瞒着。
因此她先是提出让他们找人,还有自己想要在七天内达到目标。
他们不出所料的拒绝。
姜楠想着,她若因此再把看似降低的要求提出,这些人多半是会同意的。
她便故作体谅地说道:“也是,此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姑娘体谅就好。”郭群习惯地抚着腰间的烟管。
“那要不这样,你们能给我一些笔者的信息么?”姜楠看着他们,娓娓道来:“我想给他们讲讲这个故事。想问问他们觉得如何?可有书写的必要?”
坐在下方的三人听罢,彼此互看了一眼。
其实关于笔者的信息不算什么,毕竟各家书局都知道。
此番听来,想来眼前的姑娘是义王的什么人,有着什么不切实际的梦想。
义王不好打击,又不好明说,便帮她寻了姜氏书铺。明着呢,是为她着想帮她铺路,实则是借他们来处理这段关系。
要怎么处理,三人都是人精,他们瞬间了然,忙微微颔首,恭恭敬敬地行礼。
郭群说道:“好的姑娘,我们这就将名单写下。”
“劳烦了。”
脸颊干瘦的孙客则是搭腔,客套地应和,“姑娘客气了,到时候姑娘别忘了将书籍放我们姜氏售卖。”
“好,一定不会忘的。”
年纪大一些的王策唇畔露出一丝浅浅的戏谑笑容,“姑娘若找不到地方拓印,也可以来找我们姜氏帮忙的。”
“真的?”姜楠笑着反问。
姜氏书铺的几人又一次对视一眼,互相交换着眼神。
良久,郭群将写下的名录交给了姜楠,他作揖说道:“姑娘,卯时三刻了,我们也该回姜氏书铺了,若再不回去,今日的日薪要没了。”
“那好,那今日就辛苦诸位了,今后若我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应该还能叨扰吧?”
“那是自然!”孙客吸着鼻子应道。
然而他的行动和神色可不是这般客套,而是大半个身子都踏出厅堂,一副着急要走的模样。
姜楠携着笑容送他们离去。
“留步,留步……”年长的王策客套说道。
而羽善放下手中的托盘,则是上前送客。
……
厅堂里,仅剩下了褚离与以昉。
褚离捏起茶盏,吹了吹上头的茶叶,“姜楠,那些人在应付你呢。”
姜楠拿起红豆酥,继续吃完,“我知道。”
“需要帮你解决么?”说到这儿,褚离故意将话一转,“对了……其实,你只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一切都能解决。”
“身份还不是时候。”姜楠回答。
毕竟现在除了她以外的穿越者还没确定是生是死、是多是少,因此她暂时还不想表现得过于显眼。
褚离听罢,沉默地饮茶。
“姑娘想做什么呢?”以昉向姜楠问起。
姜楠把红豆酥一口口嚼入腹中,随后拿起一侧的茶盏,饮了一口,“你们等会儿谁有空呢?”
“我有空的。”以昉回答。
褚离想看看姜楠到底要做什么,便点了点头,“我也是。”
这时出去送客的羽善也回到了这儿。
她见到姜楠故作神秘的模样,也随着褚离和以昉一般,靠近姜楠,听着她说起:
“我有个小计划……”
……
而另一边。
刚一出门的郭群、王策和孙客三人,齐刷刷地取出腰间的烟管,绕到姜楠屋舍旁的巷子里。
“真是憋死我了!”
脸颊干瘦凹陷的孙客叼着烟管,边走便是说着。
他从怀中取出一方小巧精致的瓷瓶。
他打开瓷瓶盖子。
盖子与瓶身用一根红线系着相联。他将盖子一松,它便自然地绷直红绳垂下,在凌空之中悠悠地飘荡。
而瓷瓶里装着褐色的膏体,打开之后,一股浅浅淡淡的苦涩气味缓缓地飘荡。
“你方才不要命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敢?”郭群朝着孙客凑了过来,他看了他一眼,语气中有着些许怨言。
“有何关系,反正那姑娘也不知这是何物。”年长的王策咬着烟管同样是凑近,他帮孙客说话的时候摇头晃脑。
忽而他似乎想到了一段有意思的话,便从咬着烟管的牙缝里念出:
“此等好物,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若世间人人吸食,岂不是乐土即在眼前?”
“王兄莫要乱来!”郭群轻声呵斥。
手中拿着瓷瓶的孙客,抬起另一只手。他用蓄长指甲的小拇指,反手在瓷瓶里一挖,长长的指甲盖上便挖出一小指甲盖的膏体。
他先是将这些膏体塞入自己的烟管里,接着才依次的为其他两人的烟管里头填上。
“郭兄说的是,王兄莫要乱来。这等好物,上头卖给我们的时候与我们说清楚了,绝不可大肆宣扬,若被人知晓,他定要停了这些神仙膏,再也不往长安城里送!”
“是是是。”年纪大一些的王策咬着烟管,“方才在里头,分明是孙兄你先忍不住的。”
“好了好了,如今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了。”
郭群在自己的身上寻摸了一番,问起:
“对了,你们谁带火折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