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又去买红豆酥啊?”
羽善抱着黑猫,见姜楠一大早踩在厚厚的雪上,“咔吱咔吱”的往屋外走的架势,便含笑问起。
“是啊。”
姜楠揉了揉脖子,她昨晚一夜没睡,临近清晨的时候小眯了一会儿。
一醒来,她首先想起,若不早些去吴氏糕点铺子买糕点,红豆酥或许要没了。
“还没吃腻呢?”
“还没呢!”
姜楠应着,紧接着她欢快地走在堆满雪的汀步上。
当她来到门口,将门一开。
脚下迎面而来一浑身落着雪的少年。
少年双手揣在怀里,他长得雌雄莫辨,倚在门槛上,像极了一个不倒翁。
他挨在姜楠的脚下,睁开了双眸,露出他那双碧蓝的瞳仁,他呵着气唤道:
“姜楠姐姐,早上好呀。”
“阿潇?”姜楠露出好奇的神色,“你在这儿坐多久了?”
“也就一会儿。”
“那为何不敲门?”
此刻恰好有一道朝阳从别人家的屋檐后头,投射到了姜楠的门前。
“我怕姐姐们还没醒,怕贸然敲门,将你们吵醒了。”
说着,他取出一直揣在怀里的一包东西,递给姜楠说道:“姐姐是要去吴氏买红豆酥么?”
姜楠接过这包用油纸包裹的东西,“这是红豆酥?”
阿潇点了点头。
“你哪里来的钱去买的?”
阿潇扬起看似天真无邪的笑容,回答姜楠:“是路上捡的钱。”
踩着早间朝阳而来的还有褚离和以昉两人。
她们俩还没到小院门口,声先传来。
“以昉,你方才看到了么?”
以昉应道:“看到了。”
“他们说那人是被冻死的,但我看着不像。”
“谁,谁死了?”姜楠听见她们的对话,看到来到门口的两人,忍不住地插嘴问起。
褚离闻声打量了一眼。
姜楠今日身着一席青衣,眼下青紫似乎是没睡好。她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分明是疲惫的神色,却因她们的对话而渐渐地浮现一丝好奇。
而她的脚下,正席地而坐一位瘦小的青衣小孩。小孩双眸碧蓝,双手环膝,注视着那道落到雪地上的一抹朝阳。
禇离反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姜楠回答。
而以昉则是耐心地解释:“在云来客栈那边死了一个乞丐,听说尸体都冻硬了。”
“冻死的?”姜楠忙好奇地又问。
褚离摇了摇头,“被冻死和死后再受冻,尸体是呈现两种状态,我们路过时围着看热闹的人很多,我们当时只能站在人群外头遥遥地看了一眼。觉得,那乞丐更像是后者。”
接着,褚离几步走近,“算了,也与我们无关,廷尉府自会调查清楚。”
说罢,几人迈入小院,坐在地上的阿潇也手脚并用的爬起。然而还不等他将门关上,门外又来了三位男人。
这些男人看着四五十岁的模样,腰间皆是别着一枚烟管。
为首戴着毡帽的男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花,紧接着双手作揖,行礼问起:
“请问,姜楠姑娘住在这儿么?”
几人听罢,好奇地回过身。
而那为首的男人见到熟人了,眸子一亮,又冲着以昉作揖唤道:“竟没想到,今日以昉管事也在?”
以昉微微颔首,“郭管事怎么来了?”
……
……
听以昉和褚离说,这些人是姜氏书铺的管事人。
戴着毡帽的是一把手,名叫郭群;说话总爱摇头晃脑捻胡须,看着偏大的名叫王策;脸颊干瘦眼吊梢的名叫孙客。
三人坐在厅堂,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经过交代清楚。
总而言之,他们是受义王之命来此,说是这儿有位叫姜楠的姑娘有事吩咐。
姜楠坐在主位,咬了一口红豆酥,听见他们这般一说,忙瞪大了眼睛。
……
……有么?
…有…么?!
……
羽善端来茶水,她将一杯热茶放到姜楠身侧的桌上时。见到姜楠的神色从不解,渐渐地变成了然。
姜楠把手里的红豆酥放到羽善手里的托盘上,小声地说道:“我还要吃的,羽善别把它扔了。”
“不过是块红豆酥而已,姑娘何必节俭成这样?”
“我才咬了一口!何况浪费粮食可耻!”
“那你现在把它吃完。”
“可我等下要谈事啊。”
羽善一顿,“好,我明白了!”
说着她拿起托盘站到了姜楠的身后。
姜楠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羽善则是笔直站着,双眸目不斜视地望着远方,“我怕姑娘等会儿要吃。”
“你这模样,意思是让我可以随拿随吃?”
羽善点了点头。
怎么有点像现代社会,公司开会时,忽然发现秘书是个犟种的错觉。
姜楠冲着底下的人干笑了一声,然后客套地开口说道:“抱歉让诸位大清早来此一趟。”
“姑娘莫要说‘抱歉’二字,毕竟是义王所托,我们几人定当义不容辞。”最先说话的是脸颊干瘦眉眼吊梢的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