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室是在一处山洞。
寒室入口处,雪音尘双臂环胸靠在冰冷的洞壁上,垂眸凝视着地面某处,长睫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周身环绕着低沉的气息。
花解语和路老站在另一侧。
雪音尘道:“你都通知谁了?”
花解语见过雪音尘一面,倒是能认出她来,开口回道:“只通知了小恶魔。”
“他怎么死的?”
雪音尘问完又自己回答了:“算了,到时一起说吧。”
就在这时,寒室里传出曲商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师父……”
花解语脸色骤变,搭在洞壁上的手不自觉用力,生生从坚硬的洞壁上掰下一块石头,随即抬步就朝寒室里走去。
雪音尘伸手臂拦住他:“别去,师姐若劝不住,你去也无用。”
花解语停下脚步,猛地蹲下了身,双臂紧紧环抱住膝盖,脑袋深深埋了进去。
他没有发出哭声,虽然竭力遏制着,可身体仍旧有些颤抖。
周围的空气好似静止了,哀伤的气息将几人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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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室内。
曲商时趴在慕羽澜失去温度的身体上,绝望的哭喊声在空旷的寒室回荡。
他的双眸胀的血红,已经流不出眼泪来。
萧珺翎静静地陪着曲商时,放任他哭了许久,才伸手把曲商时抱进怀里。
“商宝,师父不会想见到你这样子。”
曲商时的下巴抵在萧珺翎肩上,脑袋微微上仰着,眼泪浸在通红的眼眶中,仿佛血泪溢出了眼角。
他的声音哽咽,每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阿翎……真的太疼了……”
萧珺翎用尽全力抱曲商时,手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后背。
她眼中的泪落在曲商时衣服上,声音低缓道:“我知道,商宝,我们要打起精神,要给师父报仇对不对?”
曲商时沉浸在绝望的世界,根本听不进去萧珺翎的话,嘴里绝望的呢喃着:“我再也没有师父了……”
“我知道,没人能代替师父,可我还在对不对?我会一直陪着商宝,我们一起给师父报仇,把仇人千刀万剐,油煎烹炸,对她用所有的酷刑……”
萧珺翎一遍遍讲给曲商时,给他找一个支撑的点。
“阿翎……”
曲商时眼中的泪倾泻而出,他抱着萧珺翎放声大哭,泪水带着所有的绝望和痛苦。
泪水浸透萧珺翎的衣衫,好似将她的皮肤灼伤,萧珺翎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将曲商时整个人拢在怀里,陪着他一起哭,不停的喊着他:“商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曲商时终于停下了哭声,他离开了萧珺翎的怀抱,抬手给萧珺翎抹眼泪。
“你别哭了……”
萧珺翎也给曲商时擦脸上的泪:“商宝不哭,我才能不哭。”
曲商时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却坚定:“我不哭了,我要给师父报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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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室的门发出颤动声。
门口的三人几乎同时反应,身形一闪,已聚集在寒室的入口,目光盯着缓缓开启的门。
随着门打开,曲商时和萧珺翎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
曲商时脸上的泪已经擦干净,看着神情已经平复下来,红肿的眸中是化不开的寒意。
萧珺翎跟在曲商时身后半步距离,时时刻刻的盯着曲商时,眸中满是关切和守护。
花解语喊道:“小恶魔……”
曲商时冷声下命令:“安排阁内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把承天寺无妄带到我面前。”
“我去安排。”
花解语应完转身便欲离开。
曲商时把他叫住,不容置疑的道:“雪音尘去,花解语留下,告诉我师父出事的来龙去脉。”
雪音尘和花解语异口同声道:“好。”
雪音尘离开后,几人并未挪地方,在寒室外说了起来。
花解语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花解语回江城查海棠花镖,暗阁领过海棠花镖的人,他几乎都亲自去核对过,根本没发现可疑的人。
他便想着谁都不能放过,问问那几个看似不可能的存在,比如慕羽澜这些人。
而慕羽澜并不住在暗阁,而是居住在一座临湖的小院。
花解语到临湖小院的时候,看到的景象令他瞳孔猛缩。
只见,慕羽澜躺在临湖凉亭中的躺椅上,身上的白衣被血染红大半,而那些血出自他脖颈间如头发丝般细的伤痕。
花解语冷静下来后,查看了临湖小院所有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
他便给慕羽澜的尸体整理干净,偷偷带进了暗阁的寒室,又写信通知了曲商时。
听完花解语的叙述,曲商时问道:“是没有打斗痕迹,还是抹除了打斗痕迹,你看仔细了吗?”
花解语肯定地点头:“仔细看了,没有打斗痕迹。”
没有打斗痕迹就很可疑,以慕羽澜的本事能一击杀他根本不可能。
曲商时下达新的命令:“花解语,你联系古剑屏来暗阁,让她看看师父是否有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