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在说什么?
做、做、做什么?
唐袅衣一手扶住床沿, 抬头与眼前的青年对视,还处在震惊中。
季则尘等了几息,没有等到她的回应, 见她如此, 自然以为她是同意的,遂倾下腰,抬起她的下巴。
两唇相贴, 一软一凉。
女子唇瓣的柔软比想象中更甚,如甘甜的花瓣, 似轻咬一下便会淌出泛滥的汁水。
季则尘微微一顿,俄而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散开的乌发中,轻轻地扣住她的后脑勺。
少女漂亮的杏眸在黑暗中呆滞,朱红似海棠花瓣的唇瓣微启, 像没有反应过来的震惊。
他先是用舌尖探进唇瓣, 撬开贝齿, 往深处去触碰滑腻甘甜的香舌, 很快唇与唇贴地一丝缝隙都不剩。
互相挤压、舔舐、勾缠,搅动出的水渍声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唐袅衣回过神,鸦黑的眼睫疯狂抖簌, 来不及作何感想, 柔荑抵在他起伏剧烈的胸口,想要推开他痴缠得似是失去理智的吻。
但那微不可见的力道,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反倒让他借着力道, 顺势将她压在被褥上。
青年如缠绕人的饥饿雪蟒, 扣住她纤细的皓腕压过头顶, 阴湿的气息覆盖了她所有的感知。
唇吻的触感, 强势扣紧的掌心,疯狂得她近乎产生绝望的窒息感在肆意泛滥,翻涌的慾望冲上头顶。
两人的气息逐渐变得紊乱。
季则尘的眼中蒙上一层朦胧的薄雾,好似要将她的整个吞进腹中,吻得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唐袅衣被吻得软了身,压抑的喘息伴随着鼻音柔柔地轻哼,双手不自觉地攥住他的衣襟。
她意识迷蒙,也忘记了挣扎,仰着下巴承受他越发失态的吻。
随着吻落下,搦住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的手也渐转方向,捧着她绯红的脸颊含着唇瓣辗转索取。
唐袅衣忍不住启唇发出闷哼声,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玉足胡乱蹬着被揉成一团的被褥。
她受不住去踢他的腰。
然一抬起他就似提前有所察觉般,握住了肉感匀匀的大腿,顺势将她的腿挂在腰上,以体型压制住她所有的挣扎。
两厢纠缠,不断有奇异的快意接连重踵而来,既难以忍受又舒服。
这样疯狂的吻持续了很久,唐袅衣险些要窒息了,俏白的小脸都被憋得粉红。
见她喘不过气季则尘才松开,霪靡的银线从两人的唇瓣断开。
季则尘垂下长睫,看不出神情,唯一有波澜的便是炙热的喘息,还有眼尾上那抹说不上的艳色.气。
唐袅衣睁着泛雾汽的眼,被他看得顾不及去想,刚才他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此前的梦倏然闯进脑海。
她抓着床沿就要往下面爬。
再不走,她的贞洁保不保得住另说,他的恐怕有些难了。
但床只有这般大小,她刚扣住床沿,还没有下去就被拉了回去。
后背抵在墙后,她还没抬头去看,就又被扣住手腕,掌心烫得惊人。
唐袅衣慌忙开口:“夫……”君。
话被堵在唇齿中,她再次被强势圈住罩头吻着。
不似刚才那般饥渴,这次温和了不少。
她娇小的身子软软地挂在他的身上,被吻绵了的身如水般飘荡,似一夕之间被催熟了的花骨朵儿,娇滴滴地发出细细的声音。
难言的渴求不断攀升,他吻得更深了。
“够了。”
她咽不及的香涎顺着两人纠缠的唇不断往滑落,又软又哑的声音不像抗拒。
他听见后好似隐约亢奋了,长发在凌乱的纠缠中贴在彼此的身上,分不清是谁的。
而最让唐袅衣难忍的是他的唇与炙热的呼吸,沿着唇瓣无师自通般地沿至颈项,下颌抵在锁骨上,薄唇含住如赤珠的耳珠。
轻轻地喘,急促地呼吸,像是某种饥饿的凶兽,控制不住,极其压抑,却又不得其解如何缓解。
贴紧在柔肌的掌心往上触及濡湿,竟像是冰凉灵活的小蛇,顺着触碰了染珠,拨开娇滴滴的花陌生地探索。
“别……”唐袅衣两眼浮起泪雾,绯红的小脸往上微仰,神色迷乱的去抓他的手。
他太过分了!
耳垂被入口吞云吐雾地吮吸,指尖触及至狭窄的口子被挡住,似还有继续往前的意图。
一瞬间有什么炸裂开了,唐袅衣不受控制地扬起脖颈,失神地呜咽出口,浑身酥麻得不停地颤抖,完全陷入混沌中。
月色爬上窗台,亲眼目睹里面混乱纠缠的身影。
良久后。
她终于被放开了,缠绵许久的唇舌分开却无法阖上,晶莹的银丝断裂红肿的朱唇上,气息紊乱不停地轻喘,如同被蹂.躏得糜烂的花,柔弱不堪承受地破碎了。
季则尘并不比她好多少,清隽的玉面是病容的慾色之气,屈指拂过她唇边的水渍。
他轻轻地低垂眼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有疑惑的打量。
唐袅衣如同刚被人从水中打捞出来的小白鱼,无力地瘫软在榻上,长发凌乱地覆盖在脸上,白皙的肌肤泛起秋日海棠艳。
她神色迷离得只有六魂丢七魄,如今还没有回过神。
这般娇艳模样的她,让季则尘骨子里再次浮起若有若无的痒。
他抚上她合不上的红唇,斯文犹在,半分霪靡的神色都没有。
他依旧似克己复礼的玉洁君子,腔调喑哑地轻问道:“还可以往下吗?”
还、还往下?
唐袅衣眨着雾眸,清晰地看见他被咬破的下唇洇着一抹艳红,看起风光霁月高不可攀,却有种美艳鬼怪刚吸食完人的精气,慾求不满的还想要。
“不……不来了。”
她哑声拒绝,悄无声息地软着身子也要往里挪,泛红的眼警惕地盯着他,带着落荒而逃却毫无出路的可怜。
季则尘伸手搦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地揽进怀中。
他亲昵的把下巴抵在她那漂亮精致的锁骨上,冷静又痴迷的将发烫的薄唇印在脖颈:“嗯……”
被他贴过的肌肤有些发痒,但她也无力去管了。
唐袅衣软着身子,由他这样似在闻又似在吻。
两人亲昵温存渐渐散去的暧昧。
季则尘温和地禁锢她的四肢,不经意地问道:“下次还来吗?我很喜欢和夫人这般亲密,好似融为一体了,很喜欢。”
在他的认知中,并不会如此痴迷一件事连用两句喜欢,所以这是真的无法割舍,渴望有下次。
唐袅衣不想有下次了,单单这一次就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张口正要拒绝,但脖子却被握住了。
“可以吗?”他温柔地垂眸看她。
唐袅衣咽了咽喉咙,丝毫不怀疑,若是她出口拒绝就会被他掐死在床上。
季则尘漫不经心地等着,极具耐心,放置在后颈的手指随意地点着凸出的那截短骨,像是想要敲碎。
哪怕如此,她还是颤着嗓音,企图避而不谈:“夫君怎么忽然想做这种事?”
前不久他还连身体的反应都不懂,现在却会做出这样的事。
甚至还会伸舌。
唐袅衣双颊滚烫,默默咽下刚才的感觉,不可否认与他交吻的感受很好。
没有回应便是拒绝。
被拒绝的季则尘面上并无失落,只轻垂下眼睫,转身从枕下拿出一本书递过。
“书上道,我们做的皆是夫妻应该会做的事。”
这是他前不久无意间在木柜中发现的。
当时只是随手翻了几页,并不感兴趣,只是看见封皮外歪歪斜斜的用竹炭笔写着‘闺房趣’的书名。
他隐约记得自己看过许多书,但从未见过如此画景结合的书,而夫妻之道他更是半分没有任何记忆。
他与唐袅衣既是夫妻,恰好上面有能解惑他奇怪反应的事,闲来无事便翻看完了。
而且他也很喜欢与她行夫妻之道。
唐袅衣顺着他递来的方向瞥了一眼,待看见他看的是什么后表情一怔,随后刚淡下去的热意再次浮上双颊。
她没想到,看似端正清风的季则尘,竟然每日偷偷地看这等禁忌之书。
泛黄的封皮就如同里面的内容,一样变得不堪入目。
唐袅衣急急地伸手夺过藏匿于身后,面晕秋月海棠色地看他:“你看错了!”
“嗯?”季则尘掀眸睨望她泛红的脸,如虚心求教的端正学子,还有几分青山木兰之坠露般的风光霁月。
唐袅衣也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但为了避免他再看这样的书,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张口编话,扭曲事实道:“这不是我们如今能做的,刚才你做的已经越界了。”
“正常夫妻是成婚后数月后才能碰手,一年后才能交吻,再……”
季则尘盯着她不言。
不,或许是看的她嗡合的红肿唇瓣。
然唐袅衣毫无察觉地喋喋不休,妄想编织漏洞百出的谎言来骗他。
他只是忘记了前尘,而并非是傻子。
季则尘的思绪似渐渐有些放空,泛起想要再含她唇的渴望。
今夜本应该如书中所说,长夜漫长,春潮难歇的。
唐袅衣说了许多话,他皆没有插上一句,下意识停下来看他一眼。
见青年跪坐在榻上乖乖地垂着眼睫,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身后,温慈的菩萨面被柔和得良善,还极其有耐心地等着,如同听讲堂的学子。
见他这般模样唐袅衣心中坚信,他虽然在杀人方面很是变态,但还是个恪守礼仪的君子,哪怕误入歧途,只要谆谆教导会很快被带回正途。
讲了许久,她终于说完了,可还没有闭上,又被他用唇压住了。
唐袅衣惊眩睁大的眼,眨都不敢眨,紧闭着唇齿。
青年斯文地含着她唇,饮鸩止渴般地舔着,冷静地期盼她启唇。
刚才的那些,根本就不够缓解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