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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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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有过如此尴尬之事, 她快被尴尬得昏厥了。

唐袅衣想发出轰鸣的尖叫,但哽咽让她发出了轻轻的嘤咛,好似糅杂在嗓子眼的蜜糖, 抵在掌心, 黏黏糊糊的。

季则尘搭在她肩上的手一顿, 尔后不经意地捂住她发声的唇。

月色格外朦胧, 使他玉白的面容清冷得近乎模糊,依稀只能窥见星点精致的轮廓, 唇角微扬。

“嘘, 别叫出声。”

他会想做些什么的。

掐断她的喉咙, 然后制作成木偶, 让木偶不厌倦地发出这样的吟咛,直到他产生厌烦。

但他现在又不想杀她, 这是他唯一的夫人, 死了就找不到了。

察觉到他周身古怪的气息很杂乱,唐袅衣不敢发声,杏眸乱颤地盯着他脸上的笑,眼中的尴尬多了几分不安。

他现在看起来好像阴湿鬼魅, 像是她再出声就要扯破她的身躯。

季则尘垂眸掠过她惨白惶恐的脸, 没有松开她, 就着这般暧昧的姿势抱着, 然后拾步往卧房行去。

期间怀中的少女虽然不再发出声音,但却极其不安分,时不时会蹭动几下。

还没有走进屋内,他的脚步骤然顿住, 彻底面无表情地低头, 淬金淡眼瞳柔诡地倒映她心虚的神态。

唐袅衣避开他的眼神, 垂着头继续抬身子,企图离他远点,别贴这么近。

他盯着她越发得寸进尺的乱动,沉声道:“别乱动。”

唐袅衣欲哭无泪,她也不想动,但是被他腰带抵得难受。

她有种身上的水渍还没有干,随着他走动越来越潮的错觉,

唐袅衣张口想要让他放自己下来,他却先一步按紧她的唇,所有要出口的话都被堵在唇齿间。

屋内没有灯火,惨白的月色在破旧的窗户外,只探进来一星半点,不足以让人看清面容。

季则尘抱着她在黑暗中如履平地,踅身越过屋内的木柜,缓步至矮榻前放下她。

落在榻上的唐袅衣瞬间如鹌鹑般滚进里面,用被褥裹紧身子,柔柔地喘着,身子还有些发软,但比刚才好受多了。

季则尘瞥了一眼她的动作,转身往外行去。

身后的唐袅衣见状,下意识开口唤他:“你去哪里?”

她还有些害怕,这里经久没有人住,万一那条蛇爬进来裹住她的双腿,缠上腰,最后勒紧她的脖颈,咬死她怎么办?

单单是胡思乱想就足以让她头皮发麻,甚至从榻上坐起来裹着被子,伸手要去拽季则尘。

青年轻轻避开她的手,转身沉默地凝望她。

“我、我……”唐袅衣鼻尖一酸,垂下伸出去的手,心中升起被拒绝的难堪。

她真的很害怕。

黑暗中季则尘定定地乜她许久,俄而启唇道:“我出去打水沐浴。你刚刚乱蹭的时候把我衣袍打湿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不对劲。

唐袅衣脸上的难堪渐渐也变了,垂着发烫的脸,语气小声呐呐:“抱、抱歉,夫君的革带有些硌人……”

她已经很努力的忍住身体的反应,离得他远远的,是他非得抱着不放,还阻止她说把她放下。

季则尘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平静道:“我没革带。”

他语气很是淡然。

“我没骗人。”唐袅衣瞪大眼反驳。

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了,他穿的是粗布棉麻衣,哪需要革带。

既然没有,那一路让她难受的东西是什么?

唐袅衣似想到了什么,芙蓉玉腮霎如红霞,神情蔫耷耷地缩回去。

她的脸埋进前几日刚晒过的被褥中,瓮声道:“我晓得了。”

“嗯。”季则尘淡淡颔首。

他本就没有革带。

听见门阖上的声音,唐袅衣蒙在被褥中好半晌才从里面探出头。

重新穿上衣裳,她坐在榻上脸颊依旧很烫,根本不敢去想刚才的画面。

她连看人交吻都会产生羞耻心,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

不过……

唐袅衣想了想,诡异地发现自己以前以为他是不为之所动的君子,实际上季则尘连她都不如。

他适才平静的语气中,定有谴责她撒谎之意,根本就没怀疑自己立正了。

唐袅衣越想越庆幸,幸好是和男女之情都不懂的季则尘流落至此,但凡换个男人,恐怕就危险了。

此间院子能住的地方不多,因为一架还算完好的床榻,所以刚来第一日,季则尘便寻了块木板在屋内搭了简易的床。

两人同住一屋,分床而睡。

因为受过蛇的惊吓,唐袅衣始终睡不着,等了许久意识模糊间,她隐约才感受到门被推开了。

氤氲的霜华已经沉淡,坠兔下沉,青年颀长的身影在门口被拉长,覆盖在里侧小榻上的少女身上,如冰凉缠绕人身的蛇。

一直等他回来的唐袅衣听见声音,睡意朦胧地睁开眼。

见他回来了,她翻身毫无防备地趴在榻沿,支着下颌掀眸看了一眼,尔后又耷拉下眼皮。

“夫君今日怎的去这么久才回来?”睡意惺忪的语气软媚甜柔。

往日他并没有去那般久,难道是去处理浴房的那条蛇?

如此想着,唐袅衣心中对他升起一丝好感,语气越发甜蜜,张口就是夸人的话:“夫君真好。”

季则尘轻‘嗯’一声,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跨步入房内。

转身阖上门杜绝外面清冷的月光。

唐袅衣本以为他是回来安寝的,谁知道他并未走向自己的木板榻,而是踱步至她的面前停下。

青年清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她的身上。

呃?

她茫然地抬起雪白的脖颈和他对视,满身接是无害的气息。

季则尘凝望她的脸,忽而想起为何他现在才出来。

杀一条蛇很简单,并不需要花费过多时辰,之所以回来这般晚,是因为他发觉自己的身体似有不对劲,如何都下不去。

褪了外罩后,直挺凶恶的蛇首吐着晶莹的水涎。

从未遇见过如此古怪的事,他想伸手压下,而它却越发亢奋,尤其是当脑中一闪而过,适才她趴在身上乱蹭的模样,还有那怯颤颤的嘤咛。

他竟感受到难以抑制地激流涌来,没忍住将手臂横亘在墙壁上弯下了腰,身躯敏感得颤抖不止。

如此反应很是古怪,以往只有在她碰过自己后才会有这样的感受,但现在她也并未碰过自己。

为了抚平这种古怪的反应,他弄了许久才如愿以偿地沐浴完。

出了浴房后,他想起白日看的那本书,上面似乎有过记载,便折身去寻看了会子书才回来。

书上道,此乃夫妻之间正常反应,许是因为丈夫未曾与妻子睡同一榻上,所以才会如此。

青年立在床头沉默的时间久久不动,宛如巍峨的大山倾轧地用影子覆盖她的身子,沐浴后的潮润悄无声息地攀附上她的肌肤,无端令人心跳骤然加速。

“夫君?”唐袅衣狐疑地歪头。

季则尘垂下眼睑,忽而撩袍坐在榻上。

唐袅衣被吓得抱着被子猛地往里滚,杏花水朦胧的眼眸晃荡紧张。

“今日我需得与你共睡一榻。”他的嗓音微淡。

“哦,啊?!”唐袅衣倏地睁大眸看他,表情霎时变得古怪,有些不可置信这是季则尘说出的话。

眼前的青年周身清冷温慈,连夜间安寝整夜都不会转变姿势,双手端方矜持地交叠放在腹部,克己复礼似刻进骨子里了。

他竟、竟然会主动与她说睡一榻?

一瞬间,唐袅衣有些慌乱,她没和男子睡过一道,但又不能直白拒绝。

竭力维持情绪,她佯装关切,美眸中是对他的敬仰与爱慕,如同乖巧又无害的猫儿般腻人:“夫君,你可是遇见什么事了?”

“无碍。”季则尘摇头见她未曾拒绝,修长的手指掀开被褥一角,颀长的身子躺在她身边,阖上双眸似在安寝。

房中霎时安静了。

唐袅衣无言地低头,觑看躺在身边如尊雕像的清雅男子,方才明白原是她胡思乱想了。

他也许也怕蛇,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故而会用这样的方式。

其实她也有些害怕,此处荒无人烟,免不了万一有蛇再度爬来,有他在身边兴许能镇压些许。

而且他什么也不懂,她才不怕他。

唐袅衣捻着被角躺下去,安心地闭眼睡觉。

虽然身边躺了男子,她却丝毫没有旁的念想。

最初隐有不习惯,但他睡得悄无声息,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挡在外面好似比之前更有安全感。

唐袅衣睡着之前还不忘夸他:“夫君真好,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用怕了。”

他的呼吸清淡,并未回应。

她也不在意,放心地闭上眼。

虽然遇了蛇,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困意,尤其是身边有人挡着危险,她甫一沾在枕上,意识便渐渐模糊地睡去了。

女子绵柔的睡息很快就延绵地传来,偶尔伴随睡梦的呢喃。

唐袅衣睡觉一向不守规矩,整张榻皆是她为非作歹的地方,时而抱着被子翻身,时而又将手脚越界地搭在他的身上。

纤细的手臂横放在他的胸口,腿屈起搭在他的腰上,甚至还黏人得连脸也埋进他的脖颈,鼻尖轻轻地拱动寻找舒服的姿势。

温湿润润的鼻息铺洒在耳侧,蔓延开某种诡异的痒意。

季则尘自躺在此处后便未曾睡过,睁着如蛇般的淡眸,神色安静地盯着上梁,然身躯却一动不动地任由她乱抱。

终于等到她寻到舒适的姿势,不再胡乱动弹时,他轻颤洇湿的鸦羽,垂下冷淡的阴影,目光落在怀中睡得正酣甜的少女脸上。

他平静地看着,寸寸丈量。

鼻尖小巧,镶嵌在这张朱唇粉面上,有种宠柳娇花的懵懂钝感,唇瓣似娇艳欲滴的花瓣,轻轻一按便会淌出汁水。

从她的口中每日都有数不清的夸赞,甚至是表达爱慕的暧昧语言,这些话从她的口中出来得十分自然。

月色亮堂,惨白似雪霜,连他的眼中也蒙上了看不清的神情。

手指自觉地缓缓抬起,抚上她的鼻尖,不经意地往下滑,定定地顿在海棠色的粉唇上。

唐袅衣隐约被脸上划过的手指搔痒了,颤着眼睫似就要醒来,横搭的手不经意地抚过什么,耳畔蓦然响起闷哼的声。

好熟悉的喘吟。

她正要睁眼醒来,后颈却遽然泛疼,眨眼间她的眉心缓缓松懈,意识沉睡得更深了。

季则尘轻喘不平的气息,薄薄的眼皮轻掀,视线掠过搭在她后颈的手,然后随意地放下。

他捂住被她碰过的胸口,感受到那种饧入骨的快.感,蔓延得比以往更强烈。

他发觉书上似说得不太对。

同睡一个榻上,根本不能抑制身体上那种古怪的反应,反而随着她搭在胸膛的手臂,屈压在腰腹的腿,反应越发明显。

如有蚁虫在攀爬,心尖泛起难忍的痒,他感觉喉咙亦是产生了莫名的干渴,身体对她的渴望远远不如他表面这般冷静。

想抱紧她。

季则尘又轻轻地垂下眼皮,纤长浓密的鸦羽挡住眼睑下泛起的病态红痕,遮住疯狂的渴望,手臂缓缓拢过躺在身旁的少女一寸寸圈在怀中。

她的身子很软,大力些都怕弄坏了。

可是他一直都想弄坏她,从见她的第一眼就开始了。

他颀长的身躯侧过把她抱紧,然后把变得滚烫又潮红的玉面,深深地埋进她的脖颈缓缓地呼吸。

很香。

此处简陋得连沐浴都只能用清水,她身体却是香的。

他分辨不出是什么香,仿佛能上瘾,香得他想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青年的呼吸浅浅深深,渐渐带着点喘意。

怀中的唐袅衣也似听见了撩耳的呻.吟,无意识拱进他的怀里。

越靠越近,近得胸口贴胸口,腰贴腰,好似生长的双生花纠缠在一起。

安静的黑夜因他越发急促紊乱的喘声,染上了潮润的湿意,黏稠的暧昧悄无声息地扩大。

季则尘原本冷静的神情变得难受,又不得其解地呻.吟,所以他抱得更紧了,脸埋亦得更深,嗅喘得如同痴迷某种东西,带着冷静的狂热。

他不懂为何会有这样的渴望。

想把她揉进骨子了,然后合二为一。

沉睡中的女子被缠得很窒息,隐约察觉了危险,却陷在梦魇中睁不开眼。

青年如同一条冰凉的毒蛇,缠裹住她的身子,缠住双腿,沿着小腿蜿蜒至大腿,绕过纤细的细腰,延顺弥漫上胸口,最后用力地勒住纤细易摧折的花梗颈项。

他紧扣住怀中少女单薄的后背,一手托住她的臀死死地挤压在怀中,身子不受控制地磨。

这样的行为并不能缓解突如其来的渴望,他越发难受的地闷哼,身躯不停地颤栗。

他神情涣散的将唇瓣印在她白皙的耳垂上,启唇含住轻轻地舔,用力地吮含。

像是要到了,可始终少些什么。

他喘得急促、炙热、难以呼吸,尤其是不经意蹭进她双腿,忽然的快慰冲击过背脊,像是烈火中浇了滚烫的沸水。

他眨着泛泪雾的眼,脸埋在她的耳畔,毫无羞耻感地启唇呻.吟,连尾音都在颤抖,“呃……”

很舒服,难言的舒服。

沉睡中的唐袅衣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下意识地蹙眉,却仍旧深陷梦魇中无法醒来,所以看不见眼前吊诡的一幕。

静夜阒寂,外面的夜莺鸣叫声远近不一,催促着人入眠。

快意散去后只有数不尽的空寂。

季则尘轻喘地抬起潮红的脸,清冷的眸中已经浮起浅浅的雾,淡漠的神情毫无生气,带着似傀儡没有意识般的空。

不够,这样的紧密接触不够。

他垂下眼睑,一眼不错地盯着怀中睡得双腮晕红的少女。

她被他刚才抱紧的动作,弄得有些喘不过气,此时正毫无危机感地微启檀口。

一截殷红染珠般的舌尖藏在如含贝的齿下,面容似无辜又洁白的圣女,无心引诱着贪欲满身的鬼魅俯身,噙住那截猩红,辗转吮吸地含住。

他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缓缓俯下身,两人炙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夫君……”不知道她在梦中看见了什么,无意识的嘟嚷都是他。

真的是夫妻吗?

可夫妻之间应该还要做些什么,才能称之为夫妻罢……

她为何从未主动亲昵过他?

青年神色迷乱地伸出苍白手指,触碰上樱红的唇瓣下染珠的舌尖。

指尖漫不经心地用力,似想要将唇瓣当做娇艳欲滴的花瓣,碾压至糜烂,亦或含在唇舌中,吞下。

窗牖外的月色彻底落下,狭窄的房中最后一丝光线被吝啬地收走,窸窣的喘息声闷闷的,像是密密麻麻的蛛网越来越压抑,沉重。

晨曦扎破苍穹,天边泄出一丝明媚的光。

难得的好天气。

唐袅衣迷迷糊糊睁眼,从床上揉着头坐起来醒神时,昨夜睡在旁边的季则尘,早已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她坐在榻上放空思绪半晌,忽然注意到手腕上有被大力捏过的红痕,原本白皙的肌肤因这些可疑的红痕,而有种被欺虐过的错觉。

手上怎么会有被捏过的痕迹?

唐袅衣狐疑地搓了搓,红痕已经成型,恐怕过一段时日才能消退。

盯着奇怪的痕迹,她忽然想起昨夜做过的梦,梦见自己被出现在浴房的那条蛇缠住了身子。

不仅如此,那条蛇还异常嚣张,把头伸进她的口中缠她的舌尖,险些令她窒息而亡。

果然,这种东西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都很可怕。

唐袅衣双手抱抱地搓了搓手臂,驱赶那股恶寒感,没太在意手腕的红痕,从榻上下来。

这几日修养得当,她不用杵棍子也能勉强能慢慢行路了。

她缓缓移出门口,拉开房门,明媚又炙热的阳光洒在白皙的小脸上,舒服得她忍不住勾唇浅笑。

“嘶——”

嘴皮像是牵动了什么口子,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唐袅衣伸手捂住唇瓣,水眸中荡着疑惑,好像摸到了一条结痂的口子。

难道是昨夜惊慌大叫之下拉扯伤的?

唐袅衣眼中浮起若有所思,慢慢莲步至院子的那口井前。

季则尘出门前会给她打一桶干净的水放在井的旁边。

此时她弯腰便能轻而易举,觑见唇角的伤口,还有白颈上多了许多莫名的红痕。

蚊子咬的?还是自己挠的?

唐袅衣蹲在水边左右照了半晌,没弄明白是何处弄的,最后便放弃,动作温吞地打水洗漱。

她将将洗漱完,正坐在院子晒阳光,季则尘就从外面回来了。

青年一身粗布棉麻,都难掩盖清雅绝尘的气质。

甫一见他,唐袅衣便扬起灿烂的笑,挥手召唤:“夫君。”

一笑便牵动了唇角,疼得她边嘶叫,边两眼泪雾地抿唇。

待他走过来,唐袅衣对他仰头,让唇上的伤口更为明显。

“不知昨夜怎么了,清晨起来时唇边生疼,像是被蛇咬了,会不会有毒?”

她梦魇一夜,全都是蛇,缠她,咬她,可怕至极。

她有些担忧万一真的是被蛇咬的,此处可能没有解蛇毒的药,只能依赖精通药理的季则尘。

故意示弱让他看见,依他如今的对自己的态度,定会前去寻草药,替她解毒。

唐袅衣怀揣着小心思,看他的表情越发的可怜。

季则尘放下手中的木篮子,弯下腰,屈指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巡睃地瞧着。

动作过于突兀,唐袅衣一时未曾反应过来,神色懵懂地由他抬着自己的脸看。

她浑身的肌肤都透着脆弱和软,稍用力气就能留下不消的红痕。

季则尘觑了几眼她唇瓣的伤口,神色淡淡地放下,“我给你寻了草药,一会儿抹上。”

唐袅衣怔怔地点头,脱口而出:“夫君你真好!”

难怪今日出去这般早,原来是发现了她唇上的伤痕,所以出去寻草药。

如此想着,她心中对他升起一丝感激,还有若有若无的愧疚。

压下心中情绪,唐袅衣看着他转身去拿草药,然后拿起刚做的竹筒,舀水洗干净后把草药放进去,再用石捣杵捣烂。

兴许是今日阳光明媚,他虽穿着棉麻粗布,却有仁慈神性,分毫瞧不出内里的疯狂。

她似乎快淡忘此前的他是什么模样了。

唐袅衣乖顺地坐在椅子上撑着下颌,百无聊赖地打量他的一举一动。

温柔、贴心,皮相也生得无可挑剔,若是不杀她就好了。

季则尘转身便看见少女晃着腿,双手支着下颌,眸如星光般盯着自己。

见他看来,先是一怔,然后弯眸成月牙。

他拿着药走过去。

“夫君坐这里。”唐袅衣让出搭腿的椅子,讨好地拍了拍。

季则尘坐下。

唐袅衣眯着眸去接他手中的药,打算一会儿去那桶水上照着抹药,但还没有碰上就被轻轻避开了。

她疑惑地掀眸。

季则尘脸上并太多神情,屈指抬起她的下巴,下颚微低地望着她:“我帮夫人。”

他、他帮她?

唐袅衣仰着小脸和眼前的青年对视。

他的眼似藏着一抹清冷的月光,专注的目光让她心尖一颤,甚至感觉他抬着自己下巴的手指都烫了。

“我还是自己来罢。”她匆忙地垂下眼帘,掩饰发烫的脸,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药。

这次还是没有拿到,反倒被握住了手腕压在椅子上。

她满脸错愕的被压住,迷茫地盯着他。

季则尘没有看她,抽出手腕上的红线,然后将她双手捆住。

捆完后,他神色温慈地凝着她,道:“别动,很快就好了。”

其实他捆得并不用力,稍微挣扎就能散开。

但唐袅衣不敢动,盯着他俯身在上,净手后用沾着药汁的手指抚她的唇。

青年长睫低垂,神情认真盯着她的唇,动作很柔,手指抚过她的唇柔得古怪,像是在蠕舔。

唐袅衣自己都未曾发现脸颊越发烫了,所有的注意全在耳畔震耳欲聋的心跳上。

束在手腕的红线不知觉地散开,落在了地上,她还维持被束缚的动作。

兴许是她的眼神太明显了,季则尘掀眸与他对视,颜色极淡的瞳孔让他的清冷中多了几分昳丽。

他真的生得好看,唇薄、殷红,像是会勾人的妖。

唐袅衣目光似黏在他的唇上,生生移不开眼,喉咙生出些许渴意。

没察觉到他停下了动作,她颇有些晕乎乎地想,他的唇咬起来不知道是凉的,还是软的。

“可、可以咬……”心里话刚出口,她就清醒了。

看着眼前清雅端方的青年,她头皮发麻,不敢信自己怎么就生出了亵渎之心。

她究竟在说什么!

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唐袅衣忙不迭地转言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药抹好了吗?”

说完,眼神十分坚定地盯着他。

季则尘淡淡地睨着她,没说什么,转身将手浸在清水中,慢慢将抚过柔软的手指仔细地洗,好似对她刚才的话没有什么好奇。

见他没有任何表情,唐袅衣悄然松口气,幸好及时止住了话。

“药要敷一会儿,晚些时候可以。”

突兀的一句话传来,唐袅衣抬头看去。

青年垂着头在清洗手指,依旧很平淡,寡淡得好似刚才那句话是错觉。

应该是听错了吧,而且她刚才也没有说出来。

她又放松地吁出一口气。

寻来的草药药效甚好,抹上后清清凉凉的,开口讲话时也不会拉扯出疼痛感。

得了好处,唐袅衣自然看他万般顺眼,对他明眸善睐地弯眼,荡出唇边浅浅梨涡,乖巧地甜声道:“谢谢夫君。”

季则尘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她的唇瓣,转身踱步至院中,又拿起昨日看的书。

绿荫牵藤爬上的矮墙,清凉,干净,眉目慈悲的青年坐在下方。

青衫长褂,乌发用木簪束成髻,碧绿衬托得他越发清隽,似是一道入了画,美得近乎虚妄。

唐袅衣在屋内趴在窗口晒太阳,目光却时不时的被他吸引。

同时有些好奇,他看的是什么书,已经看了有一两日了。

.

夜幕缓至,暮行霞光,浸透的苍穹在金乌坠下时刻,蒙上一层暗沉的黑暮。

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尽,唐袅衣怕再次遇见虫蛇之类的东西,早早便沐浴完躺在榻上。

还不待她睡下,刚沐浴完眉梢染着湿意的季则尘,踏着昏暗的月色推门而至。

如昨日般他并未为去最初搭建的小榻,而是坐在她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那双淬金淡瞳映出浅浅的影幕,经由黑暗妆点,竟伪装成正常的黑瞳。

“怎么了夫君?”唐袅衣立即坐起身。

他定定觑人时的眼神潮润,似有温情,刚浸泡完的肌肤并非如常人般透着粉,而是如同尸体般苍白得显得有些病态感,令人难以感受到过多的温度。

唐袅衣被他的眼神看得看得莫名口干舌燥,忍不住佯装不经意地转过脸,避开他的眼神。

同时季则尘伸出苍白的指,捏住她的下颌,转过她的脸。

指腹蹭过她唇瓣的伤口,清淡的眼神愈发幽暗,窥不见一丝淡金。

分明抚摸的是唇瓣,唐袅衣却身子却在古怪地颤栗,所有的感知都集聚在他指尖拂过的唇瓣上。

莫名的她整个身子都酥了,仿佛骨头也跟着一起快要软塌下。

她眸中蓄起一层雾蒙蒙,茫然地盯着他,不解他的动作是何意。

季则尘对她轻压下眼角,语气透着斯文的清慈,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袅娘,你我似乎从未有过夫妻之间的欢愉,今夜可以做吗?”

如黑夜扎破天际的一道闪电雷雨,砸得唐袅衣久久难以回神。

她……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季则尘的口中说出来的。

和、和他做、做夫妻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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