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靛衣男人猛地踹向犹自捂颈呼号的手下,力道之大,竟直接将人给踹飞了出去。
“啊……”
褐衣手下难掩痛色地惊叫一声,紧接着看到头领越发铁青的神色,心中一紧,眼眸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愤恨,但很快就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让你审个人还出问题,废物!”
靛衣男人神情凶狠地骂了手下一句,随即又点了一人:
“去,给下面的人送信,叫他们散布大营被攻占的消息,活捉领头历城将领魏淑丹。”
被点中的那人面皮一紧,忙将散落的几绺头发塞回头上的淄布里,躬身应下这份差事。
但在低头的瞬息之间,他极快地扫了眼不远处侧倒在地上的同僚,只觉头皮发麻。
随后,他硬着头皮退了开来,走到靠近山崖的地方,此处已然是主事堂前的火杆照亮不了的地方。
接着,在面前这一片漆黑的位置,这个褐衣束发的男人用极低的口哨声,呼唤着什么,像是离群的鸟儿哀鸣自己找不到出路,又像是山间飞鸟相互之间的窃窃私语。
少顷,在他面前的某处昏暗山林里,突然冒出了两声“哇~哇~”
“哇嘎嘎!哇嘎嘎!”
束发男人熟练地仿着一个声音,乍听起来,还以为山间的青蛙被毒了个半哑,就此发出的求生求救鸣叫。
本来还以为这会使山林间的声音就此平静下来,可谁知,在他这般的声音召唤之下,有两只半黑半灰的东西从那处昏暗之地飞了出来。
“哇~哇~”
“哇!哇……”
束发男人应和着它们的鸣叫,伸出手臂示意它们停下。
待两只小东西在人的手臂上落下之后,这才看清它们的真容。
原来是两只渡鸦!
束发男人晃了晃手臂,将刚刚头领交代的事情简单地用炭条在粗纸上写了写,随后就将粗纸条撕开,卷成一块,塞到了其中一只渡鸦的脚上小竹筒里。
“哇……哇……去吧!”
他低语两句,随后便放飞了这两只渡鸦。
只见这两个黑灰色的鸟儿在漆黑的夜空中极快地失去了身影,似是与这片夜幕融到了一处……
首峰之外数里的密林里,原先缠斗着的三方人马已然变了样。
先前蓝袍人马暗中协助褐衣敌寇的小动作,已然被灰绿衣袍的将士发现。
可这时机来的不巧,等绿袍将士们发现端倪时,自己也早已陷入了敌人的合围之中。
赭衣小将怒而挥刀,命人将蓝袍人马与褐衣敌寇一块攻击,正斗得紧要关头,主峰上的狼烟与烽火前后于天际现出了踪迹。
见状,灰绿衣袍的兵士们顿时慌了手脚,纷纷抬头望向自己的主将。
赭衣小将刀尖一挑,抵住了面前褐衣敌寇的攻势,随后刀身一转,将人狠狠地拍到一旁的树干上。
此番动作一了,她回头望着主峰那袅袅而上的狼烟,眸中迅速闪过一抹精光。
“众将士听令,加紧破阵,随我回援主峰。”
此话一出,灰绿衣袍的兵士们精神一震,迅速回神,高声地回应着自己主将:“是!”
紧接着,赭衣小将带着灰绿衣袍的兵士们重新投入战局厮杀……
直到这时。
有两只渡鸦悄无声息地飞了过来。
在树林上方盘旋了好一会儿,它们最后落在了战局边缘的一名披发短须的褐衣人肩上。
赭衣小将战得正酣,眼角余光瞥见两团黑影闪过,随即就看了过去。
“渡鸟?”
只这一眼,她倒也大致认出了这两个小东西的模样,只是疑惑也在此刻随之而生。
这渡鸟来这做什么?
一见渡鸦,短须男人心领神会,像是猜到了什么,远远地朝被围在战局中的赭衣小将挑衅一笑。
待他取下竹筒,打开纸条一看,面上的笑意更大,忙不迭地放飞。
“三岭山大营已然攻破,尔等还不速速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