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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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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 五条凛她想从刻晴口中听到有关深渊狭缝的信息的计划失败了,就连尝试用帝君本人作为切入点去打消刻晴的疑心,都不太行。

……看来有些时候, 满级好感也并非万能。

不过,刻晴虽然守口如瓶, 没将这方面的信息告诉她, 却直言五条凛的口才不错,算个可造之材, 并表示可以引荐她去七星手底下实习工作,从最基层做起,将她往接班人的方向去培养。

五条凛:啊, 这, 好感值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呈现了出来。

凛自然是礼貌谢绝了刻晴的好意。

她这些天以来仍然暂居在不卜庐那边, 偶尔会为白术先生采买些药材, 有时候会帮忙将迷路的七七送回家。眼下, 距离请仙仪式的开启还剩下不少时日,五条凛开始思考自己究竟应该将什么作为切入点去接触深渊……兴许,她可以去找找谜语人戴因斯雷布?

结果,还没有等到她主动去寻找深渊,深渊的公主却已经在一日夜晚,主动寻上了门来。

那天的五条凛正坐在一隅潭水旁, 替白术先生采完了琉璃袋之后, 她将药篓放在身侧想心事——不知为何, 她最近时常察觉到内心空落落的, 甚至时常心悸, 就仿佛在她不知情的时候, 已经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在发生那般。

可……

事实上, 五条凛如今在璃月生活的很好,很习惯,好到甚至让她觉得,她从出生起就应该是个实打实的璃月人似的。

她白天有时候会陪七七采采药,有时也会去往生堂还有万民堂等地见见之前的一些老朋友——在好感度的加持下,她与这帮常驻璃月的小伙伴们很快了熟络了起来。

行秋赠予了她自己写的书,外加飞云商会的打折券;香菱送了她万民堂的打折券;胡桃依法炮制送她往生堂的打折券,被五条凛扶额无奈收下,但是心里却道这个东西她最好还是用不到比较好。

白术先生的身体其实向来不是很好,五条凛也自然明白他与长生进行了契约之后,有时候会选择将病人的疾病引到他自己的身体上去进行治疗——这可不是个办法,于是她特意挑了白术高烧到躺倒的一日,去喂了他一杯自己“特制”的茶水。

果然堪称立竿见影,高烧瞬间就退了下来。

并且在白术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忽然好转的事后,声称那茶是七七担心他才泡的,问就是她五条凛什么也不清楚。

白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无奈摇头,倒也没多去追究她这番拙劣的借口,毕竟七七她的记忆甚至可以类比于金鱼的记忆,想来也是无法求证的。他只是在那晚亲自下厨,为凛做了一桌丰富的药膳,不仅滋养身体,甚至味道也实在绝佳。

不止如此,璃月港如今风平浪静,自从她被钟离先生纳入麾下庇护以后,也时常会在身边看到那些仙人们的身影。

有借口“散步”为由为她留下一些机关造物和精巧礼物的留云借风真君,还有表面正经内里八卦来与她打听事情的理水叠山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再还有便是……不定期出没在她身侧一公里范围的某个视野比较好的偏僻角落,用一种笨拙的方式无声地守护着五条凛的魈。

五条凛甚至觉得,还没等空和派蒙那边升级之后过来呢,她可能已经和这边绝大多数的剧情角色乃至大半个璃月港的人都混的超级熟了,熟到如今走在大街上都要被npc们热情的打声招呼的程度。

咳,就连北国银行那边的门卫远远见到她都要非常热情的喊一声:“凛小姐要不要进来坐坐啊!公子大人很快就回来了!”

不止如此,若陀龙王的那边,根据她从说话漏勺的留云借风真君嘴里套出来的话,多半是快结束自闭期,想通了就要重新出世了。五条凛完全想不出来如今的璃月还有什么风险值得她去心悸。

是……海里那只魔兽奥赛尔么?

可是,五条凛心想,原著剧情里根本无需帝君出手,只需凝光她那边砸了一个群玉阁,再加上诸位千岩军,三眼五显仙人,还有旅行者等等众志成城的努力,最后成功且顺利地将其拿了下来,五条凛并不觉得这种能够化险为夷,甚至能作为成长路途基石程度的危机,足矣让她心悸。

……一定是有什么不可控,并且她也在无能为力的事情悄然发生了。

因为拥有着相连的血脉,还有别无二致的眼睛,有些时候,即使身处不同的世界,她也能够察觉到那种紧密的链接。

事实上,五条凛的心中早已经对她最近的心悸有了一个不愿直面的猜测。

她抬手握紧了胸口处的衣物,静静地望着面前倒映着天上明月的深潭,最后,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

“哥哥……”

潭水之中,少女倩丽的倒影忽然泛起了波澜,在她的身后忽然笼罩上了一层黑红色的可疑樱子,并未等她看清身后那层倒影,五条凛眸光一寒,回过头毫不犹豫地揪住那身影就开揍。

揍了两下她就发现这是个眼熟的怪啊,霍,这不是深渊的火使徒么,之前给她新手期的时候迫害的不轻。

于是五条凛下手下的更狠了,她恨不得当即就搓出一个术士反转去送他上天,免得夜长梦多。

“等,等等!停一下!别打了。”那鼻青脸肿的火使徒连连告饶:“你这小丫头怎么上来就下黑手,多少等我出手了再看要不要出手吧!”

五条凛:“……等到确认你会不会亮血条的那个时候不就太迟了么?万一你一个吟诵大招就给我阴下去了呢。”

“那你等我吟诵的时候再打断也好啊!”这只火使徒的嘴皮子很碎,龇牙咧嘴地捂住头上被敲出来的大包:“啧,真是的,太警惕了吧。”

五条凛总觉得这只使徒的画风有那么点眼熟。

直到从这只火使徒身后步出的一位少女,确认了她的猜想。

金发的少女,连衣的白裙,还有她头顶的花朵与羽毛耳饰,特征鲜明。

她的一双金瞳此刻正宁静地望着五条凛,而五条凛听到她喊道:“渊上,停下来,不要与她战斗了。”

被称作渊上的火使徒表情很明显扭曲了那么一瞬间。

五条凛盲猜他其实很想为自己鸣冤,他压根就没和这个人类小丫头战斗,是这丫头上来就不听人话,白给了他一通暴揍。

但是它最后表情扭曲了半天,只从喉咙里面恭敬地挤出来了一句:“是,公主殿下”,然后毕恭毕敬地退下了。

五条凛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就这样非常简单地与背负着深远秘密与职责的反主见了面,总觉得有些小激动。

五条凛上上下下观察着这位少女,似乎只能从眼神与气势之间看出与她兄长之间的明确差距,空的眼神还是带着那么点单纯与清澈愚蠢的,可是荧的眼里全是历尽沧桑之后的淡然。

在五条凛观察荧的同时,荧也同时在观察她。

“你好,凛小姐。”她开口道:“我想,你已经与我的血亲见过了。”

“你是指你的哥哥吧。”五条凛弯了一下唇:“是的,我和空已经见过了,他是一位很棒的伙伴,出色的蒙德荣誉骑士。”

出于自己同样有一位哥哥的心态,凛还补充了一句:“他很想念你,大概到现在也没有半分想要放弃重新寻找到你。”

五条凛能发现,荧宁静寒冷的眼眸忽然之间就变得柔软了几分,带上了少女应有的情绪:“……嗯,我也很想念他。”

但是这缕情感转瞬即逝,荧很快重新正色,表明了此番特意来见她的来意。

“我记得你。”荧上前一步,她认真地凝望着五条凛的眼睛:“我依稀记得,你是空最为信赖的战友,你时常站在他的身边,有些时候,你也会予以我,我们已经认识许久的错觉……不止如此,你的身边时常能吸引到很多的同伴,就像鸟儿会被闪闪发光的宝石所吸引。”

荧的描述根本不像是与她的初遇。

这听起来更像是曾经五条凛在进行游戏时的情形。

五条凛微微怔住,她仿佛紧紧地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满怀期待和希望的问道:“荧,那么你知道,我应该怎样离开这里么?”

听到了五条凛的问题,荧的神色忽然黯淡了几分。

“事实上,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空确实跟我说过,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就需要经过天空岛的那一关,需要直面天理维系者。”五条凛继续追问道:“因为任何外来者和土著都不被允许离开提瓦特,去往外界的世界,是这样么?”

“可是我不害怕他们!”五条凛忽然挺直了腰身,她摇了摇头:“即使是直面天理维系者……不,直面天理也完全没关系,我想要离开。”

她的内心告诉她,她不能继续在这里停留了。

悟遇到了危险,哥哥遇到了危险。

即使她明白她原本的世界是那样的残酷,她即使回到了那里,拖着一副病痛缠身的躯体,也不知道究竟能做到多少,可她仍然想要回去。

这个世界是这样的美好呀。

风神亲手为她奏响了天空的乐章,岩王帝君将她环入怀中,她被仙人庇护,她甚至被其中几位愚人众的执行官偏爱,她拥有着健康的身体,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跳跃。

可她还是想要回去。

五条凛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继续去停留在这里,停留在这个无限美好的世界,将哥哥还有曾经的一切全部抛在那边。

荧没有回答五条凛的话语,可是从她的表情之后,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五条凛会开口说出这些。

不过旁边的渊上,却代替荧开了口,去回应此刻的五条凛。

他用那种半开玩笑地语气,如此询问道:“喂,那边拳头揍人很疼的眼熟的小家伙,也许,我是说或许,接下来我们想要表达的信息可能会有些疯狂,你能做好不受震惊的准备么?”

“这是当然。”五条凛点头。

她连死亡都经历过一次了,她觉得对一切的接受程度都相当良好。

“好吧。”渊上又道:“事实上,公主殿下早就已经看出了你的烦恼——她明白,你想从这里离开,这也是她今日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的真实缘故。”

“这个世界对于你而言,似乎要靠着开上帝视角去看,不论是那边一公里远的丘丘人还是我,甚至你面前的公主殿下,对于你而言,都并没有给你真实存在的感触,是这样么?”

五条凛:“……”

虽然这并非直白的推断,但是五条凛能够看出来,荧似乎发现了自己与提瓦特大陆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关联。

没错,直至现在,她都未能完全接受自己在提瓦特大陆的全新身份,全新的健康的还挺有点童话意味的身体。她虽然能游走在每个角色之间,与大家那样迅速的熟悉起来,却追根究底,并未对这里产生很多的“归属感”。

“如若要去总结的话……”荧伸出掌心,向前一步,在五条凛微微吓了一跳之时,她轻轻地拍了拍凛的脑袋,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这里对于你而言,简直就像游戏一样。”

五条凛的嘴巴张张合合,她不知道要怎样回答荧此刻的言语,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将真相直接告诉她……是这样的,她认识提瓦特大陆的所有人,所靠的确实是游戏。

可虽是游戏,在她真正置身在其中时,与大家建立起的羁绊,也是十分真实的。

“那么,就试着将这里真正地当作游戏吧。”荧忽然笑了,她的笑容像是放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终于纯粹了很多:“去吧,尽可能地运用你最喜欢的办法,在这里大闹一场,用你所想的方式去通关,去改变一切你不想发生的事情。”

“一切你想做,却在曾经没有办法做的事情,都可以放开双手去做。”荧抬起头,她指向了天空:“我想,等到那个时候,也许就会出现某层转机,去帮你回归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了。”

五条凛虽然没有太明白荧这会儿的意思,但是她已经切实地了解到了能够回到自己世界的办法。

就是按照荧的话……试着去速通提瓦特?

于是她激动地俯冲上前,将面前金发白裙的少女拥入怀中——她的身高倒是和荧差不了太多,她用自己的脸颊贴紧少女的面庞,激动地蹭蹭加道谢:“谢谢你!荧!”

再十分开心地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圈,在这之后,五条凛才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那她可有太多想做的事情了,五条凛心想。

自从被五条凛拥入怀中的那一刻起,荧便已经脸颊爆红,根本没想着去反抗,直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荧此刻的面颊却仍然在发烫。

“……公主殿下。”渊上在一旁问道:“所以这个结果对于我们来说,算好么?”

荧终于将目送那孩子远去的视线收了回来,她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也许现在还未到那个时候。”她开口说道:“凛……还有很多很多,未尽的事情没有完成。”

“我尊重她的选择,直至她完成这一切。”

“……毕竟她曾经在生命燃尽前,就已经陪伴与热爱着这个世界。”

——

今日的璃月并不安宁。

先是盘踞在伏龙树下的若陀龙王被五条凛强制唤醒。

满腔起床气地醒了过来,结果又见到了那天那个瘟神一般的小丫头。

张嘴欲骂的台词瞬间就收了回去,若陀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她,决心了这次绝对不能过多的理会她,否则,天知道她又会作出什么胆大包天之事。

“若陀,若陀若陀——若陀叔叔?若陀大伯?若陀爷爷?”五条凛抬起双手对着若陀就是一阵夺命连环戳,戳到它嗷地一声暴躁地问道:“干什么!”

“不干什么。”五条凛收回了她的双手:“您能不能看我帮你消除了磨损困扰的份上……”

“和摩拉克斯和解是么?”若陀龙王闻言用半边鼻孔出了口气,语气非常蹭的累,它呵了一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将我关在这里这么久,我们的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和解完毕的?”

“……不找他算账已是好事,呵,和解?绝无可能!”

“哎呀,说什么呢。”五条凛钻到它面前:“不是这个,就是麻烦你在最近呢,多观察一下璃月境内土地的安危,这边很多岩龙蜥都是若陀的眷属,我知道你肯定做得到的。”

哦,原来只是这点小事,不是硬要拉着他和摩拉克斯和解啊,那没啥事了。

若陀龙王刚想顺着她的话茬开口同意,忽然反应过来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啊,不对啊。

他曾经不是以血为誓言,誓要与整个璃月大地的生灵不死不休么?同意了她要给璃月当保安又是个什么鬼?

“好嘞若陀先生,这边就当您默认了哈。”五条凛目的达成,她从山洞咻咻窜出,发现这边的封印已经全都不在了。

嗯,看来磨损解除了以后,钟离帮他把封印也全解除了,只是暂时还没想通,没出来,需要多多的话疗。

“小丫头!”若陀龙王后知后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只听他气咻咻道:“没记错的话,镇守璃月应该是摩拉克斯这位神明应该尽到的职责才对吧……”

五条凛边跑边回头:“钟离先生不行!钟离先生我要暂时借走一段时间!”

若陀龙王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当场就险些紧跟着她追出来要问问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嘛,五条凛想的十分简单啊。

不借走帝君,她要怎么速通提瓦特呢?

她这会儿已经完全将荧的话奉为了法则,那便是,将这一切都当成“游戏”,去放开手大胆地去做,尽可能地去完成她曾经不敢想的某些事情。

钟离听到了五条凛的“旅行”邀请之后,虽为这孩子跳跃的思维感到震惊,却在听到若陀已经承诺了愿意守卫璃月一段时间之后,神色缓和了几分,回答道:“既然如此,我便在凛去往下一个国度时,与你同行。”

此刻,五条凛的眼神闪闪发光,钟离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于是他多嘴问了一句:“那么,什么时候动身前往下一个国度?”

“就现在!”

钟离:“……?”

离开璃月港之前,超光速告完别以后,五条凛顺带还去了一趟北国银行,等到她出门的时候,手上还多了一个一人大小的麻袋。

钟离:“如果没有预料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是个人?”

五条凛:“钟离先生您预料错了,这里面其实装着一个璃月未来的大麻烦,我现在把您带走了,肯定也要把大麻烦也带走,等您回去了再放回去。”

钟离:“……??”

这孩子,这话怎么听的如此不对劲呢?

就这样,五条凛她带着帝君一起速通稻妻的船只,在今时今日,顺利扬帆起航!

等到达达利亚幽幽醒来之时,他发现天上是蓝天白云,四周是甲板和一望无垠的大海,还有一个站在他身边嘎嘎正在敲他脑门的海鸥,见他醒了,扑棱扑棱翅膀飞帷杆上。

达达利亚:“……这,这里是那里?”

他不是前一秒还在璃月那边细心地完成工作么?

一旁的五条凛蛮认真地回答他:“额,我的贼船?”

达达利亚:“……!”

——

二日之后,稻妻主城。

在“眼狩令”下达之后,有不少坚守初心,不愿愿望与神之眼一同被夺走的武士,决心对抗强权,向九条裟罗发起御前决斗。

而这次的御前决斗,许是本着挫灭反抗者浪潮的心态,将赌注设置的尤为狠厉。

那便是……雷电将军将在最后一刻,对御前决斗中的败者,使用她的无想一刀,将他当场处决。

甚至,除去了稻妻的民众之外,这场决斗,还特意请来了社奉行,天领奉行,还有勘定奉行的使者或是掌权人,一同作为见证者。

此时,枫原万叶正紧张地望着台上自己的友人,很明显,他在九条裟罗的剑术之中节节败退,已然落于下风。

周围全都是围观的群众,将军的脚步也逐渐近了,仿佛已经预判到了友人最后的结局那般,枫原万叶已然握紧了双拳。

他的挚友做出了他的抉择,枫原万叶心想,那么,他也许应该作出自己的抉择。

只见雷电将军已经作势拔刀,就在众人皆为擂台上伤痕累累地倒下的那位武士小哥而倒吸了一口凉气之时,只听一声高喊传上擂台:“稍微等等——刀下留人啊啊啊!”

这一声少女的制止打破了紧张的氛围,也仿佛打破了死局。

周围的人全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人觉得这个狂奔上擂台试图阻止将军的少女实在是不成体统——她穿着的衣服不似稻妻传统服饰,连衣纱制半裙,看着像须弥的常用材料又融合了璃月的形制,是前卫大胆的设计,且一看就是个外乡人。

“此等没有身份背景的外乡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粗鄙至极,胆敢闯进御前决斗的场合,将军已经有了十足的理由,将她斩于刀剑之下!”

九条裟罗的养父九条孝行,也是掌管着天领奉行的族长,在此刻骂骂咧咧地怒骂道。

“哦?”另一边,社奉行的神里家家主,闻言却是弯起眼眸淡然一笑:“我倒是觉得,她是个勇敢的少女。”

“怎么?神里家的家主,你是在对将军接下来的举措有所质疑么?”

“那自然要看将军的意愿。”神里绫人弯起眼眸,唇角一缕泪痣笑得勾人:“想必,将军并非是那非不分,恶意决策之人。”

“你!”意识到果然被内涵的九条孝行,此刻张口就要开骂。

不过此刻,出乎众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擂台上的雷电将军却是停下了她拔刀的动作,她放下双手,微微敛起双眸,上上下下环顾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你是谁?”

雷电将军这般询问她道。

虽然此刻将军的声音依旧如同机器那般毫无波澜,可五条凛明白,雷电影此刻也大概率正在透过这双眼睛,在一心净土之中打量着她。

于是五条凛笑了笑,非常巧妙地回答道:“将军,我是来帮助稻妻,帮助你的人。”

雷电将军望着面前的这双璀璨但温和的眼睛,却再也无法进行拔刀的动作。

看台之上,神里绫人轻轻品了一口茶水,对身侧下巴都快掉下来的九条孝行笑吟吟地说道:“你看,确实如此吧?”

“这,这也是因为将军看在她的性别与年纪的份上,如此网开一面,饶过了她的一条性命罢了!”那九条孝行此刻仍然在骂骂咧咧:“和裟罗那孩子决斗的武士小子,是绝对留不住那条命了,你走着瞧便是。”

神里绫人含着笑点着头,只是他的目光此刻并未从胆敢拦在雷电将面前的那少女面庞上移开过。

只见她抬起手——轻轻扯了扯雷电将军的衣摆,那实在又是个胆大包天的举措,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胆敢对将军这样做,除非嫌弃命活的太长。

“将军。”五条凛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分贝轻轻的喊:“影。”

“如果我有更好的方式能够解决这一切,而无需施行眼狩令,让子民流血,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你能够相信我么?”

“……理由?”

虽然情感上已经动容,可此刻的雷电影,依然没有那样容易就相信面前少女的话语,言语于她而言,并没有那样容易就将她说服。

“我寻了一位很合适的人,来教给你治国的方法,和解决当前困境的方式。”

“……谁?”

“摩拉克斯先生。”

“你带来了岩之魔神的治国策,为了帮助稻妻?”雷电影的神色果然松动了更多,并且很明显地,已经在为之动容。

“不。”五条凛轻轻摇了摇头,少女眉眼弯弯地回过头,望向了某个方向:“我把摩拉克斯先生从璃月带过来了,专程教导您。”

雷电影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

擂台上,只见雷电将军牵起了少女伸过来的手,并且吩咐了还僵立着的九条裟罗:“带你身侧的武士去疗伤。”

雷电影握着五条凛的手带着她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问:“你不必喊我将军,唤我影便是。”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九条裟罗原本还在不忍裁决这般有潜力的对手的性命,闻言却是“欸?”了一声,半晌未能缓过神来。

看台上,不仅没等到将军的无想一刀,反而等到了将军对外乡人偏袒有加这个结果,九条孝行的下巴再度掉了下来。

神里绫人则是将少女的口型遥遥地看在眼里。

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自我介绍:“……凛?”

——

彼时,空哥还在璃月艰难的开荒。

不知道怎么回事,璃月这个国家明明看起来地大物博的,就连岩之魔神都有个另外的敬称叫贵金之神,神名里面还有个摩拉,就连世间所有的摩拉全都是他捏的,结果他在遗迹里面翻来覆去,压根就没有多少宝藏,实在是让人好生失望。

不过,就在同时,他在璃月这边刊登出来描述其他国家发生的大事的报刊上,发现了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嗯,稻妻废除了锁国令还有眼狩令,同时稻妻与璃月建立了友好外交关系……凛?!她怎么会在这里?在稻妻的神明旁边?”

派蒙:“我想,凛可能速度比你更快一点?她可能想去其他国家探听到她哥哥的消息,所以暂时没有留在璃月等你了?”

空:好有道理。

这才刚过几天,在空刚刚开始探索璃月港的时候,他又看到了璃月刊登的有关须弥消息的报刊,并且再度看到了眼熟的身影。

这下没在大夸特夸了,而是重点描述了这位少女是如何一巴掌拍碎了教令院外加打爆了大贤者的累累罪行。

最后话锋一转,变成了大贤者胆敢囚禁神明,神秘少女勇敢搭救,来了个瞬间逆转风评。

这报刊编辑是有点潜力的,用欲扬先抑的方式把人设狠狠立住了。

空:等,等会。

派蒙还在那边大夸特夸,眉飞色舞地感慨凛酱多厉害,空却结结巴巴了半天,他一方面是确实发自内心的,由衷地为了凛而喜悦,另一方面却是……

总,总觉得这些事情是他应该做的啊?为什么会突然油然而生一股心虚之意呢?

——

在速通完了稻妻之后,五条凛接下来按照顺序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呢?

当然是砍翻胆敢囚禁纳西妲,迫害了小草神这么久的那帮可恶教令院啊!

她才不知道这段时间大贤者有没有和多托雷那货双双勾结上,但是来一个她砍一个,有两个她砍一双,她早就已经最好了觉悟了,没错就是这个战斗爽!

感谢荧的提醒,五条凛终于在这个世界彻底大展拳脚,解放了天性,她恨不得在短期之内先将自己一切所能做的事情给统统做好,将一切她的力量所能触及的意难平给修补好。

钟离先生原先说好了只陪她速通一个璃月,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跟着她一同去了须弥,五条凛盲猜是对孩子的放心不下,咳。

同时陪着她去往须弥的,还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色。

“混,混账!”被炸飞的大贤者翻滚出了教令院大门,此时此刻,他的神情几乎趋近扭曲,他骂道:“你以为你伤害的是什么人?是可以徒手创造神明的存在!你会为了你愚蠢的做法付出代价,一定,一定!”

五条凛还想继续把他送上天,给他几个大惊喜呢,可她听到这话,那较劲的小心态瞬间就压不住了,她冷哼一声,双手环胸:“你以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又是谁?”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背靠着贵金之神摩拉克斯,还有雷电之神巴尔泽布的,被神明眷顾的美少女——”

钟离在她身后默默扶额。

雷电影倒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五条凛的这一点,神色如常地比划道:“需要我直接将这里劈碎么?”

无想的一刀顺手的事。

大贤者抬起头,目呲欲裂,却似乎已经清楚了面前的少女究竟背靠何方,他的牙齿战栗了半天,像是意识到了他们数百年来囚禁神明的行为,总算要付出了代价。

五条凛决定先去接出小草神,她顺便将下一个目标放在了枫丹。

事实上,除了纳西妲以外,七国之内,还有很多事情她都能够做到,譬如被多托雷抓去研究的孩子们,被世界所遗忘的大慈树王……

尽可能的,不留下任何的遗憾,不是么?

五条凛又想起了荧真挚的话语。

“将它看作一个游戏,去大展身手,应对它,解决它,通关它。”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提瓦特当作一场游戏,也不能够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认识的大家当作游戏之中的角色。

能在重生之后荣幸地得到与大家见面,甚至成为朋友的机会,能获得神明的偏爱与青睐,她其实真的真的十分幸福。

可就在她步入羁押纳西妲的房间的同时,异变陡生。

钟离大概是第一个率先反应过来的,他骤然冲上前,在那道攻击砸下来之前,一把护住了五条凛,而几乎是在他将凛带离那层空地的一瞬间,周边的建筑物悉数瓦解。

与此同时,雷电影已经拔刀出鞘,与那仿佛凭空出现的“天理维系者”,暂时战在了一起。

悬浮在虚空中的纳西妲睁开眼,她顺着身侧瓦解的建筑物,一并挣脱了桎梏,她望向了那边被岩神护在怀中的少女,她的声音轻盈地好似羽毛一般,坚定地飘向了五条凛的耳畔。

“凛,之后的一切,要多加小心!”

——欸,纳西妲她认识自己么?

——身为智慧之神,会比其他神明了解更多事情,倒也正常,可惜她现在好像已经没有机会与纳西妲交流更多了。

纳西妲让她一切小心,到底是在让她小心什么呢?眼皮好沉重,要再次闭上了,这种即将坠入黑暗,被无形的手拖拽住深渊的熟悉感觉,和曾经的死亡,有些相同,却又有不同。

五条凛努力地睁开眼睛,她拼命地向面前的钟离伸出手——却只握了道空。

她拼命地咳嗽着,一面咳嗽一面抬起手来,熟悉的疼痛感从四面八方侵蚀而来,几乎在此刻就此将她淹没。

面前并没有黑发金瞳的高大神明,有的只有一道古朴灰暗的天花板,这天花板的纹路她都早已经眼熟。

嘴里发苦的药味让五条凛咳嗽到惊天动地,她抬起手,一面逼迫自己尽快去熟悉那阵剧痛感,一面颤颤巍巍地试图起身。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无力,双足用来作为支撑,触及地面时,便会传来强烈的刺痛感。

五条凛抬起手抓起自己垂落的一缕银色鬓发用力看着,像是恨不得将它盯出一道窟窿来。

她半跪在床铺上,大口大口喘息着,后背都被疼到渗出的冷汗浸透了,可她的内心却浮现出了一道让她欣喜的猜测。

下一个瞬间,房间纸门被刷的一声拉开,那开门的力道实在太大,几乎将正扇门都掀翻了过去。

五条凛抬起眼。

年少时的兄长正站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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