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的话陡然让桑伊想起那个时候说亵仙的帝辛, 可通天和帝辛不一样,通天是他所信任的,是那五年无数次给他安慰的师叔。
通天和帝辛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但桑伊看着面前那双眼睛, 还是会觉得心慌意乱。
他想要后退, 却整个人却僵在那里不敢动弹,就像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可事实上, 他甚至能感受到通天身体上传来的温度。
“阿桑。”通天低哑的声音在桑伊耳边响起,“师叔也可以对不对?”
桑伊身体抖了一下,努力抬着眼睫看着通天, 他咬了下唇,牙齿在唇上留下极轻的痕迹, 很快又消散。
他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喉咙被堵塞, 许久他才呢喃着, “师叔,不行的。”
“师叔说可以。”
通天半强迫半温柔地把桑伊搂进自己怀里,滚烫的手指自下巴到喉结, 极尽暧昧。
桑伊前一夜才开荤, 被玉清从里到外的‘欺负’了一遍,身体正是敏感之时,此刻通天一碰, 他的牙齿都哆嗦了一下。
他几乎是慌乱地按住了通天,“师叔, 不、不可以。”
“阿桑这般……”通天带笑的呼吸撒在耳畔, “还说不可以吗?”
桑伊用力摇头, 牙齿轻颤着,“不可以,师叔。”
“可是阿桑。”通天咬上桑伊的耳垂,眸光幽暗,他能感受怀里人的颤抖并非是因为恐惧和害怕,而是因为……过分敏感,他松开口中的耳垂,舌尖轻触着桑伊的颈项,“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他觉得可以。”
桑伊绷着身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手抵着通天的胸膛,“不……师叔,不行。”
胸前这只手的力道于通天来说毫无作用,他俯身将桑伊压制在床上,幽深的瞳孔看着桑伊这张漂亮的、泛红的脸。
桑伊可怜的模样太让人怜惜了,似乎对他做点什么自己都是恶人一般,可是……
通天喉结滚动着想,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只是在桑伊面前装的好而已,就像玉清一样,伪装着,等着这只可怜的猫从小心翼翼到胆大妄为地钻进他的怀抱。
想到这里,通天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被通天用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注视着,桑伊惴惴不安,他推了推通天,“师叔,你……你放开我。”
“阿桑还真是把师叔想得太温柔了。”通天轻嘲一声,“阿桑,师叔与这些人类并无区别,他们想囚凤,师叔也想,师叔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只看着我……”
话音未落,通天低下头来,舌尖舔上桑伊后颈。
湿润而滚烫的舌令桑伊害怕,可他也说不清自己害怕什么,他偏着头想要躲开通天,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被通天牢牢压制。
让人无法动弹的法术将桑伊束缚,桑伊只能无助地看着通天。
通天轻笑一声,“阿桑,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要诚实多了,这种时候,还是好好享受吧。”
“师叔,不要这样好不好?”桑伊颤抖着声线求饶,“我害怕。”
通天的目光停留在少年一张一合的唇上,他根本没听见桑伊说了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堵住桑伊的唇。
唇被堵住,对身体来说陌生的气息侵入进来,叫桑伊瞬间瞪大了眼。
他无法动弹,只能咬紧了牙齿拒绝着通天的舌头,通天并不着急,他垂着眼看着桑伊,少年的眼角蔓延上潮红,眼中泛着湿润,尤为动人。
看不见的法术将桑伊的双手束缚,男人的手指轻佻地挑去桑伊的衣带,宽松的袍子瞬间敞开,散发着灼热的手指隔着一层布料一点点下移,他听见了桑伊变重的呼吸,紧咬的牙关有松动的意味。
“不……”
桑伊拒绝的含糊字眼一出,通天的舌头已经趁机侵入,他的呼吸又粗又重,勾着桑伊的舌头吮得用力,并不给桑伊拒绝的机会。
桑伊的喉间发出轻轻地呜咽声,鼻间的呼吸黏腻又难受,他想要保持着自己的理智,眼泪从眼角滑落,委屈怎么也冲不散。
通天松开桑伊的唇,怜惜地吻去桑伊眼角的泪,“哭得这么可怜?你与你师父做的时候也这般可怜吗?”
桑伊这次学乖了,无论如何也不说师父,以避免再激怒通天,他舌尖被通天吮得发酸,这会儿说话也透露着无力的气息。
“师叔,你这样是不对的。”
“可是你的身体分明很喜欢。”
通天忽地一口咬在桑伊的肩上,他眯着眼稍微用了点力,在桑伊轻呼之时松口,舌尖舔舐着他咬过的地方。
“这是师叔给阿桑留下的印记。”
桑伊急气之下开始口不择言,“师叔,你太过分了,你这做法与殷寿有何区别?”
“自然没有多少区别。”通天叹息,“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也只是想……囚凤而已。”
桑伊颇觉委屈,大概是信任的人枉顾他的遗愿,让他想哭得厉害,他忍着眼泪咬紧了唇。
通天的吻一点点往下去,又低笑,“我就知道,阿桑也喜欢。”
脆弱之地被掌控,桑伊的身体瞬间紧绷。
他实在是太敏感了,敏感到通天一碰就身体发软,更别说那个地方……
“阿桑,你师父给你下了制约对吗?现在你叫他一声他就会出现。”通天眼底的欲色难以掩盖,“你叫他来,来了你就有机会离开了。”
桑伊偏过头,他知道通天是故意的,他怎么敢……怎么会在此刻叫玉清来?
“既然不叫,那么就是希望师叔继续的。”
说完这句话,通天已然俯身,将之纳入口中。
桑伊闭紧了眼,终究还是呜咽出声,“师叔……”
他哭得太可怜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让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做到底的通天顿住。
通天吐出口中疲软下来的东西,起身靠近桑伊,发烫的指腹擦去桑伊的眼泪,他的眸中闪过一丝不甘。
“为什么?”通天低喃着,“阿桑,为什么玉清可以,我不行?”
桑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抬起泪眼朦胧的眼,他说,“师叔,我已经答应了师父,如今我与师父在一起了,你不该也不能……你这样,就是不对。”
“人类君王有后宫,达官显贵亦有妻有妾。”通天含住桑伊的耳垂,声音带着点含糊,“我们阿桑现如今不过是抛弃师父与师叔在一起,这也不算什么。”
“我没有要抛弃师父!”
“阿桑想要两个?”通天露出无辜的表情来,“你师父只怕不同意,你只能抛弃他了。”
“我没有要两个。”桑伊气得声音都变了,“你把我身上的法术解开!”
通天握着桑伊皓白的手腕,湿热的吻从指尖一点点吻到腕间,他道,“那阿桑打算怎么安置我呢?我可不当情人,我只当阿桑的丈夫。”
通天越说越离谱,桑伊本就浑身难受,这会儿听了通天这些逆天的言论,被哽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许久,他才一字一句,“师叔,你回碧游宫。”
通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阴沉得欲滴水一般,“我刚来你就赶我走?”
桑伊有些紧张,“我没有想赶你走,可师叔你、你太过分了!”
“过分?这就叫过分了?”通天咬紧牙,“那玉清与自己的弟子颠龙倒凤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过分?”
桑伊:“……”
他不愿再与通天车轱辘这个问题,通天和师父之间根本就不一样。
见桑伊不说话,通天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道,“阿桑,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些什么了,但你不能再赶我回碧游宫,你要让我留在这里。”
桑伊抿紧唇看着通天。
通天果然一点点替他穿好衣裳,又解除了对他的禁制,把桑伊自床上扶起来。
桑伊身体有些软,却在通天再次凑过来时没忍住,一巴掌拍了过去。
通天摸了下脸,缓缓看向桑伊的手,桑伊攥紧拳头缓缓道,“都怪师叔太过分了,就算、就算你是师叔,也不能强迫我做那样的事。”
通天舌尖抵了下脸,低低笑了一声,他握着桑伊的手轻声问,“阿桑打完消气了没有?”
桑伊:“……”
“难怪那殷寿被你打了还那般高兴。”通天捏着桑伊的指尖道,“阿桑打人时与调情没多少区别,师叔反而因此……”
桑伊下意识看了一眼通天,随后不可置信道,“你、你是变态吗?”
“我是变态。”通天握了桑伊的手去。
隔着布料的热吓得桑伊头皮发麻,止不住往后退,“松、松开!”
“阿桑,我比玉清的如何?”通天带笑问。
桑伊咬紧牙,“师叔,你!你真是疯了!”
他甚至不明白,通天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和玉清比。
“阿桑,你也试试师叔的,说不定你会更喜欢。”通天粗重的呼吸落在桑伊颈间,他碰着桑伊裸露在外的肌肤,“我会比玉清更让你满足的。”
桑伊是真的很想再给通天一巴掌,可想起这人方才说的话,他那一巴掌却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用了力也只能将通天推动些许。
“你再这样,我真的、真的会讨厌你。”桑伊毫无底气地威胁着,“我日后都不会再叫你师叔了。”
通天的呼吸更重了,他把脸埋在桑伊怀里,哑声道,“阿桑还真知道如何戳我痛处,我的确……不想让你讨厌我。”
桑伊的心落了一瞬,他唇动了动,“那师叔……”
桑伊只觉得身上突然一轻,他停止话头,通天身形瞬间消失,再出现已经是在桌旁。
桑伊若有所感抬起头来,他的面前站了一道背影,令桑伊睁大眼呢喃,“师父。”
玉清转头露出大半张侧脸,“桑桑,不是说了叫师父吗?遇到这种事怎么不叫我?”
桑伊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但很快他又不自在起来,有一种不知道怎么面对玉清的感觉,“我……”
“不过不用怕了。”玉清声音温柔,“师父来了。”
通天冷笑一声,“你来得还真快。”
“快吗?”玉清语气很沉,“还是慢了许多,让你那般欺负他。”
“欺负?”通天的视线落在桑伊身上,他还能看见桑伊脖子上的红痕,这让他眯起眼来,“我只是想让阿桑知道,我比你强。”
玉清面无表情,“你如今并非真身在此处,你要和我打?”
并非真身在此?桑伊微微睁大眼看着通天,这是……化身?
通天哈哈大笑起来,他笑了半晌又停下,“打?我指的强可不是这个,而是说让阿桑快乐的事。”
桑伊:“……”
玉清偏头看了一眼桑伊的表情,抬起手轻碰了一下桑伊的脑袋,“别怕。”
通天见不得两人亲密,握了剑劈过来。
玉清把桑伊抱在怀里,避开了这一击,他缓缓道,“看来,你要用这分身与我打。”
“你想独占阿桑,我不允许。”通天冷冷道,“我会让阿桑知道,我比你强。”
玉清懒得再与通天多言,他把桑伊安置好后抬掌打出一道白光,通天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白光却将那张桌子炸成一堆碎屑。
冰冷的法术自身侧而下。
桑伊微微睁大眼看着两个人斗法,除了教导之时,他从未见过玉清出手,此刻看得有些入神。
好、好厉害。
甚至能在发出这么激烈的打斗之下不危及他半分,若是让他动手……
桑伊想象了一下后陷入沉默,算了,若是让他动手,他会把这里全烧了。
耳边的风声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桑伊没看到通天的身影,只见到玉清收了法站在原地。
耳边响起通天的声音,“阿桑,分身只能到这种程度了,等师叔真身来找你。”
“到时候,你可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玉清浑身散发着冷冽如寒冰的气息,他转过身来,在桑伊的目光中弯下腰来,双手扶上桑伊的肩,“通天对你做了什么?”
桑伊张了张嘴,那些话却说不出来,他别过脸,不敢看玉清。
“别怕了。”玉清把桑伊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师父来了,师父来晚了。”
根本不关玉清的事,是他自己的问题。
桑伊抓紧了玉清的衣服,最终只是轻声说,“师父,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他明明已经答应了玉清,可在通天的抚摸下,还是会有那样的反应,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没什么不正确的,别多想。”玉清俯身把桑伊抱在怀里,“我带你回去,我不会再离开你身边半步了。”
桑伊搂紧了玉清的脖子,他有些难以启齿地闭紧了眼,声音微不可闻,“师父,我……”
玉清低声道,“桑桑,师父说过了,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师父。”
“我……”桑伊把玉清的脖子搂更紧了,他几乎是贴在玉清的耳边,声音细微到再小声一些便听不见的程度。
他说,“对不起,师父,我有反应了。”
玉清脚步一顿,他抱着桑伊的手收紧,声音似很平静,“这是正常的,你并非圣人,被挑逗之下有所反应是正常的。”
桑伊抿紧唇,他的亵裤湿湿的,若是方才通天再多一个动作就会发现这一点,所幸他阻止成功了,否则,否则玉清来看到的只怕……
“桑桑,回去后,师父帮你解决。”玉清低声说,“你别怕,也别多想,有师父在。”
有师父在。
桑伊靠在玉清怀里,闭上眼。
……
玉清说不再离开桑伊半步,还真就寸步不离地跟在桑伊身边。
西岐已经做好了战术欲往朝歌,去往朝歌的路上需要经过五关,过了这五关便能直奔朝歌城,这意味着一旦朝歌城破,殷寿便会死,而这里的事情便会彻底结束。
桑伊靠在玉清昏昏欲睡,听见过五关时他在心里嘀咕,“唐僧去西天取经也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不愧是你们神话世界。”
玉清把桑伊的自言自语听在耳中,神色不明,“桑桑说什么?”
“嗯?”桑伊歪了歪脑袋,“我说什么了?”
他总不至于把心里的嘀咕声说出来了吧。
“没什么。”玉清淡淡一笑,“我听错了。”
桑伊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脑袋,他还真说出来了?下次得注意一些才行。
不管是之前见到的帝辛还是通天,都好像是一场梦,桑伊有时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见到那个两个人了。
不过一看到肩膀上的牙印,他立马打消了那是梦的想法,玉清试着给他把那个牙印去掉,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效果,看起来应该是通天用了某种法术。
去朝歌的一路上,屡战屡胜,竟过得十分顺利,顺利得桑伊都莫名觉得不安,他抬起翅膀碰了碰脑袋被玉清按下。
玉清问,“不舒服?”
“不是。”
桑伊摇了摇脑袋,他因为不想骑马也不愿坐马车,所以赶路之时都是化作本体待在玉清怀里的。
思考了片刻,他从玉清怀里飞出来,站到姜子牙肩膀上,姜子牙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桑伊,“怎么了?”
“师兄,你最近似乎话少了不少。”
桑伊说着低头看着姜子牙座下的坐骑,四不像以前是玉清的坐骑,在姜子牙下山后玉清也和打神鞭一起给了他。
姜子牙淡淡笑了笑,“你希望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桑伊眨巴了下眼,“就是有些奇怪。”
“奇怪?”姜子牙抬起手轻轻碰了下凤凰的脑袋,“你说说,哪里奇怪?”
桑伊当然说不出哪里奇怪,他迟疑了一下,“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然还是好好休息?”
姜子牙呵笑了两声,他往后看了一眼,玉清一双眼静静地看着桑伊,接触到他的视线后,淡淡地抬了抬眉,眼中没有多少情绪。
这才是元始天尊,冷淡且不好接近的,但在桑伊面前却又截然不同。
姜子牙收回视线平静道,“不是压力太大了,你不要知道比较好。”
“啊?”
凤凰脸上露出明显的茫然来,不明白姜子牙为什么这样说。
“桑桑。”玉清的声音传来,“回来吧,不要打扰你师兄行军。”
姜子牙握着打神鞭的手微紧又松开,他在心底自嘲了一下,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没什么希望的,自他下山那一刻起,他就彻底出局了,毕竟他已经不能再回昆仑。
桑伊迟疑了一下飞回玉清身边,他压低了声音,“师父,这一路上他们都怪怪的。”
不止姜子牙,杨戬也是,杨戬难道是被他和师父之间的事吓到了?
“……”玉清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姜子牙方才碰过的羽毛上拂去,“许是因为朝歌的事让他们很着急。”
桑伊想了想也是,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他叹了口气道,“希望能早些解决掉。”
玉清亲吻凤凰脑袋上的羽毛,声音很轻,“会的,解决了之后,我们便回昆仑。”
桑伊嗯了声,整只凤凰都陷在了玉清的怀里,他闭上眼,“师父,好困……”
“睡吧,师父在。”
“师父。”桑伊睁了睁眼又问,“你觉不觉得,这一路去朝歌的路上,有点太顺利了?”
“嗯?”
“过五关的这些守将们,真的有这么弱吗?”桑伊喃喃着,“我记得……不是这样的。”
玉清没有答话,他摸着凤凰光滑漂亮的羽毛,静静等着桑伊睡觉。
这一路,的确过分顺利了,玉清很清楚为什么,他并不想说出来让桑伊知道,免得记挂在心。
眼看朝歌近在咫尺。
西岐大军在外面驻扎。
桑伊撩开主帅的营帐,他往里扫了一眼见姬发独自坐在那里翻看着什么,感受到有人进来,姬发抬头看过来,见是桑伊,他嘴角上扬,“你来了。”
桑伊轻眨了下眼,踏进营帐在旁边坐下,“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这件事让你知道比较好。”姬发说。
“这件事?”桑伊有些茫然,“什么事?”
“丞相透露过你想亲手杀殷寿的话。”姬发问,“是吗?”
“我……”
桑伊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他以为自己很清醒很理智,可事实上,他总是无比茫然。
他偶尔会想,或许帝辛是真的宁愿死在他手里的,虽然不想承认,可殷寿那个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疯狂又恶劣。
他这段时间把自己入朝歌的事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也把帝辛对他那种近乎偏执的感情复盘了一遍,他对帝辛已经没有多少惧意了,这个男人注定是要死的。
桑伊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掌心,那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你想杀他,是要为兄长报仇吗?”姬发声音很低。
桑伊愣了愣,“我……”
他曾经是这样想的,因为帝辛杀了伯邑考而杀伯邑考因他的缘故,所以他才应该……
“兄长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了他手上染血。”姬发起身靠近桑伊,他的手中还握着一份书信,“他也不想看到你再与殷寿有任何关系。”
桑伊接过那份书信,神色怔然。
这是伯邑考的书信,伯邑考寄给姬发的信,而这封信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桑伊的未明感情。
“看出来了吗?”姬发道,“兄长的想法。”
桑伊抬头看着姬发,姬发微微弯腰靠近桑伊,“你这般执着,我会怀疑你对兄长的感情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桑伊避开姬发的目光,“我把他当朋友。”
姬发微微弯腰,手扶在座椅两边,这是一个对桑伊来说没有什么安全感的距离,桑伊忍不住紧绷了一下身体。
“兄长曾说让我保护你。”姬发的目光渐渐温柔下来,“所以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遵从他的遗愿。”
“兄长故去之后,弟弟娶兄长遗孀这样的事情很多。”姬发定定地看着桑伊,“你与兄长也并非夫妻关系,我若是代他照顾你会更方便。”
姬发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让桑伊僵在原地,他喃喃,“你……你什么意思?”
“若想好好照顾你,最好的方式便是娶你。”姬发道,“这样也不算是辜负了兄长的遗愿。”
桑伊猛地推开姬发站起来,他后退了好几步,眼中是震惊之色,他指了指姬发,还是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最终只道,“你说话真是……真是荒谬。”
“我把你当朋友,还能与你一起说说伯邑考的事。”桑伊闭了闭眼,胸膛起伏着,好半晌才道,“你真是……你真是病得不轻,看看医生吧。”
姬发看着晃动的门帘,无奈地苦笑一声。
搞砸了。
他原本打算朝歌一战后再试探桑伊的想法,可大概是他太迟钝了,竟丝毫没发现桑伊和玉清之间的关系,一时冲动便说了出来。
他的确是病得不轻。
桑伊急匆匆地离开了姬发的营帐,颇有点慌不择路的意思,直到一头撞进迎面而来的人怀里。
桑伊一边道歉一边抬头,哪吒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着他,“你这慌里慌张的模样,被人骂了?”
哪吒还是原本的模样,桑伊不由松了口气,他错过哪吒身边,“不,我就是……我就是去找师父。”
“……”哪吒眯了眯眼,一把抓住桑伊后颈的衣服,“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桑伊不明所以回头看哪吒,“什么事?”
“我那混天绫……”
哪吒的话刚起了个头,桑伊已经觉得开始尴尬了,哪吒的话一收,眯眼看着桑伊的表情,“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桑伊颇有点狼狈的开口,“我要去找师父了。”
哪吒没能再抓住桑伊,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桑伊的背影,“跑什么?我又不会把他吃了。”
直到看不见哪吒,桑伊才拍了拍胸膛进入玉清的营帐。
人间真是……真是处处有惊喜啊。
玉清正在与姜子牙下棋,见桑伊进来,抬了头问,“怎么了?”
“我……”桑伊扫了一眼姜子牙,压下想和玉清吐槽的欲望说,“没什么。”
姜子牙轻哂,“小师弟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
“没什么话。”桑伊道,“师父怎么在师父这里来了?我本还以为师兄在姬发那里。”
“师父让弟子来陪他下棋自然却之不恭。”姜子牙摇了摇头,“至于主公,没事我在他那里做什么?”
桑伊颔首,他在两人旁边坐下,他不再说话撑着脸看两人下棋。
玉清落下一颗白子,忽地伸手将桑伊额旁落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玉清对上桑伊的双眸,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桑伊眨了眨眼,余光看了一眼姜子牙,见姜子牙端详着棋盘,似乎并未发现他们的动作,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他和玉清的关系在其他人眼里似乎已经不是秘密了,可他和玉清少有在别人面前做些亲密的动作,便觉得有些不自在。
姜子牙落了一子,玉清淡淡一笑,“你失误了。”
姜子牙看了一眼棋盘,神色一顿,“是啊,失误了。”
玉清道,“这一步错了,你便输了。”
姜子牙抬头看着玉清,“下棋之前弟子便知道,最终会输的,以往都是如此。”
桑伊听这两个人说话有一种话里有话的感觉,他忍不住道,“师兄不必难过,除了我没人赢得了师父。”
姜子牙看向桑伊,少年琥珀色的双眸中似有繁星闪烁,他缓缓道,“你说得对,除了你,没有人赢得了师父。”
姜子牙走后,桑伊才看向玉清问,“师父,师兄怎么怪怪的?”
玉清眸光温柔,“大战当前,有压力是正常的……可要与我下棋?”
“好啊。”桑伊在玉清对面坐下,“师父,我要白子。”
“好。”玉清含笑道。
桑伊下棋时很认真,他盯着棋盘,苦思冥想,“师父,我应该走哪里?”
玉清手指指了个位置,“可解围。”
桑伊眼睛一亮,落了子,他轻咳一声,“师父,我刚才只是没看见。”
玉清轻笑,“我知道。”
他想,要努力输给小徒弟也是很难的,还好这些年他已经摸清了小徒弟的棋路……
一局终了,棋盘上棋局分明,玉清已经输了。
桑伊故作无奈地摇头,“师父,你方才有子落错了,真是粗心。”
玉清含笑看着桑伊的眉眼,“那你也不提醒我一句,便看着我走错?”
“下棋是公平的。”桑伊选择性遗忘玉清为他指路的事,他义正辞严,“怎么能让作弊呢?”
玉清扬眉,“原来如此。”
桑伊道,“这么多年了,师父真是没有半点长进,你也只能和其他师兄们下棋才能赢了。”
玉清叹气,“那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了。”桑伊遗憾极了,“这就叫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饿死师父?”玉清把这四个字念了一遍忽然笑了起来。
“师父,你笑什么?”
“我笑……”玉清拂袖收了棋盘,他朝桑伊伸出手,“来。”
桑伊握住玉清的手,下一刻便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师父?”桑伊抬眸,“怎么了?”
“桑桑不是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若是师父饿了,也只能找桑桑了。”玉清语气中带着揶揄。
桑伊:“……”
“桑桑方才想和我说什么?”玉清又问。
“……没什么。”桑伊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和玉清说了,他勾住玉清的脖子,伏在玉清的肩上,“师父。”
“总是这般叫师父,我会以为你在引诱师父。”玉清微微偏过头来,轻吻桑伊的耳垂,“桑桑,这般想让师父吃饱?”
桑伊抬起下巴,呼吸有些急促,他忍不住咬了咬牙,“我才没有引诱师父。”
“是师父总想你。”玉清手指按住桑伊后颈,“为了让我这教会徒弟的师父不要饿死,可能得辛苦桑桑让我吃饱了。”
桑伊捂住玉清亲上来的唇,眨着湿润的双眸,“师父,白日不可宣淫。”
玉清舔了舔桑伊的掌心,握着桑伊的手腕亲吻,他的眼底有欲望一点点燃烧,他另一只手轻揉上桑伊的小腹,“我想,桑桑也饿了。”
“师父,你是高洁的圣人。”
“圣人?”玉清低笑了一声,声音低哑,“如今师父只想取悦你,与你享鱼水之欢。”
桑伊脸色一点点泛红,只觉得这男人如今说话真是越来越露骨了,他根本招架不住。
最终,他还是堕入滚烫的火海之中,只能依附在男人身上,低泣着男人的名字。
“桑桑。”玉清的呼吸与桑伊的呼吸纠缠,他问,“这下吃饱了吗?”
也不知桑伊哽咽着说了什么,玉清低笑一声,“师父还没饱,那么桑桑也不能饱。”
“所以,我们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