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联社中环的陀地,东联社中环扎fit人四喜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得力助手长发。
“你个扑街依家同我讲要返仁义社?你是不是xx啪懵做啊。”
长发今年26岁,面貌看起来有些憨厚,任谁也猜不出此人干的是放贵利这种生仔冇屎忽的范数。他看到四喜发火,也很是淡定地回答道。“四喜哥,几年前我过档来跟你的时候就讲清楚了。我大佬龙哥返来,我就要回去仁义社。”
四喜张大原本就很大的嘴巴,很是吃惊地说道。“九纹龙要返来香港。”
长发点了点头。“今天下的飞机。”
“老爷吃咗过期伟哥啊?居然够胆让九纹龙回来香港。”四喜向长发开口问道。
长发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四喜叼着牙签,看着眼前一口都冇食的猪肠粉,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说道。“阿发,这几年我对你点样?”
“四喜哥对我照顾有加,当我是亲生细佬一样疼。”长发抬起头,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一过档,我这间四喜财务公司,基本就给你扎庄。你要人我给人,你放数本钱不够,我自己掏荷包打本给你做生意……”
“四喜哥,你唔使多讲。你对我几好,我全部记在心里。”长发抬手打断了四喜,“之但是我这条命,是我大佬在蓝田屋邨捡回来的。”
“是他给我一口饭吃,让我不用饿死。生我者父母,养我者九纹龙。”
“我同自己讲过,只要龙哥返来香港,我一定会回仁义社帮他手。”
“更何况这几年,我都帮东联社,帮四喜财务公司,帮四喜哥你搵咗几百万。都算是对字头,对四喜哥你有个交代。我知道还唔清,但是我冇办法。”
“或者……”长发快步上前,往神坛走去。在神坛之下,放着一盆生姜,上面还插着一
把水果刀。
这是香港,大档,麻雀馆还有放贵利的传统。寓意大杀四方,一统江山。
四喜纹丝未动,他信任长发。果不其然,后者拿到了水果刀,直接一个反握,就要往自己的大腿捅去。“四喜哥,正所谓桥归桥,路归路。孤魂野鬼归地府。”
“在关二哥面前,这一下我就还给你东联社。”
“迈住。”四喜从桌子后站起身,直接按住了长发的肩膀。“我有话要你还我三刀六洞吗?”
“自作聪明!”四喜不再看他,而是打开抽屉,从里面打出一个足有十几公分厚的大号牛皮纸袋。直接抛给了长发。“这度是90万,我就当齐头数88万。”
“当是我私人借给你的。唔收你利息。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说。”
“你大佬九纹龙今次翻来,想要重整旗鼓,肯定不是咁嗨简单。如果有需要,既管同我讲。鬼叫我前世挣你的。”
长发放下水果刀,抱起牛皮纸袋。也没有多少感激的话。“多谢,大佬。”
望着长发走出去的背影,四喜这时候才用牙签插起一条猪肠粉,沾满芝麻酱放进嘴里。“扑街,跟了我几年,还是第一次叫我大佬。”
猪肠粉塞满口腔,满嘴留香。四喜的表情确实愈发凝重。“九纹龙?今次肯定精彩咯。”
……
正兴,观塘扎fit人左轮正在翻看着最新一期的《龙虎豹》。手底下一个马仔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办公室,朝前者大叫道。“弊家伙,大佬。三鹰果个扑街,带起一班兄弟,话要过档翻仁义社。”
左轮直接扔掉手里的杂志,高沿帽子下的眼睛透着寒气,“那个扑街仔捏。”
“我在这度。”办公室的们被推开,穿着一身皮衣的三鹰走了进来。
“你走我冇意见,仲要待在我们堂口的兄弟?”左轮点燃
一根烟仔,盯着三鹰说道。“会不会过分咗滴捏。”
三鹰笑道。“我大佬龙哥翻来,当时过档的时候,我同你讲得清清楚楚,他返来我就回巢。我跟你的时候,带了成百个兄弟。今日我走,自然要带他们走。”
“这班是我自己的兄弟,大部分人都是从蓝田就跟着龙哥和我一起闯的。我要走,他们当然要一起走。唔通个头是仁义社,个春袋是正兴的吗?”
“你自己的兄弟?”左轮吐了个烟圈,随即冷笑道。“他们这几年,食的,穿的,屙的?咩嘢不是我们正兴给的,咩嘢不是我左轮给的。”
“你话带他们走,就带他们走,有放我在眼里吗?”
三鹰望着眼前明显已经发怒的左轮,却不太放在心上。“左轮哥,我跟你的时候。你只不过是一个靠着自己老豆才扎职的扑街草鞋。”
“是我带着一班手足,在观塘帮你打落这几条街。”
“别的不讲,一年前鸡雄过来踩场,我的兄弟挂咗9个,十几个重伤。现在还有四个才赤柱。我有同你抱怨过咩?”
“你收留我这几年,我还你几条街。一个月几十万拖地费,你仲想点?如果你要同我计,好啊,等我大佬翻来,你够胆就来仁义社同我大佬龙哥计咯。”
“我等你!”
……
九龙塘公园前面,九纹龙的两大头马时隔几年,总算碰面。
“我顶你个肺,你慢唔慢哋啊。”看到三鹰走来,长发直接开口屌人。自家兄弟,生死之交,粗口有时候比甜言蜜语更加动人。
长发身边是一辆纯黑色的gtr战神,看得出来,他这几年在四喜身边还算捞的不错。他抛给三鹰一根烟仔。“美国红万,贵价货来的。走私过来的。”
三鹰接过,点燃之后抽了一口,“新记走私过来那一批?”
长发点
了点头。“二十万条私烟。这个才是大茶饭,扑街新记真够狼的。”
“大佬几时返来?”三鹰皱着没有说道,显然,这种美国烟不是很适合他口味。
“找康哥先,我跟他联系过了。”长发说道。
“康哥?他都肯出山了?”三鹰很是惊喜。
阿康也是同他们一般,在蓝田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只不过在九纹龙正当红的时候,阿康就厌倦了江湖的争斗,金盆洗手去当了一个厨师仔。
“嗯。康哥为咗帮龙哥手,决定出山。”长发笑着说道,显然对于阿康的重出江湖,很是兴奋。倒不是因为阿康身手多厉害。而是他们这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又可以一起征战江湖了。
“康哥现在在哪?”三鹰问道。
“油麻地的一间潮州菜馆。”长发带上墨镜。“上车!”
新松发餐馆,五十年的老店。老板是潮州人,店铺是以家族模式经营的。传到他手里,已经是第二代。除了后厨的两个厨师之后,楼面,清洁,收银,什么都是老板自己一家人一脚踢。
此时的餐馆内,一个带着厨师帽,满身油腻的壮汉走向收银台。对正在查点今日收支现金的老板说道。“老发叔,我做埋今日就唔捞了。”
已经退休好几年,只是负责收银的老一辈老板阿发叔抬起头,望向对面这个一个憨厚的壮汉,语气中掩盖不住的错愕。“阿康,你唔做?”
“是唔是最近等钱使?我加你人工啦。你在我们这里也做了3年,我知道我们小菜馆,后厨从备菜到切墩到火候,什么都要你一脚踢。咁样啦,我加你五百蚊人工,一个月过你贰仟伍。”
“我那个二仔,在中环咩鬼金融公司返工,一个月都是袋贰仟而已。”
这个叫做阿康的壮汉将厨师帽摘下,憨厚笑道。“唔是钱的
问题,是我一个兄弟刚刚从泰国翻来,我想去帮他的手。多谢老发叔这三年来的照顾。”
老发叔很自然地以为阿康所谓的帮手,是去别的店铺当厨子。人往高处走,既然这样,他也不便再留。老发叔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很痛快地打开柜筒,从里面数出一沓钞票。
“这个是你这个月的人工,贰仟蚊。”这个月只过了三分之一,所以长发叔算是给多了。
阿康伸出有些油腻的手将钞票接过,看也不看就塞进上衣口袋。“多谢长发叔,现在也都收市了,那我就走了。”
“现在生意唔易做的。阿康,如果真是顶不住,记得返来。”潮州人重感情,尤其这些真心实意工作的老员工,老发叔还是很舍不得的。
阿康一边走着,一边将身上的围裙脱下放到旁边餐台上,“我知道了,放心吧。老发叔。”
走出餐馆,阿康望着又回头望了一眼新松发餐馆的牌子,摇头一笑。看来安逸的日子即将过去。
阿康从自己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包皱了烟盒的软包装白万。叼上一根后点燃,在烟雾弥漫间,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时候低下头的他不经意看到自己明显隆起的肚腩。
这几年的厨师生涯,别的不说,身型倒是肥了将近一半。
“哇,康哥。你现在咁样的身材,点样劈友啊。”话口未完,就有架黑色gtr以一个极其帅气的甩尾,停在了餐馆门口。三鹰从天窗中探出头说道。
“我顶你个肺啊,看小我。”阿康伸出中指。“你知唔知我日日揸刀,杀鸡杀鸭放血,比你打飞机都多。”
“康哥,上车先啦。”长发也按下车窗说道。
阿康钻进后座,“龙哥捏,几时翻来。”
“他叫我们老地方见!”长发说罢,带上墨镜,一脚踩下油门。gtr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