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体要推进去火花的时候,秦执的大伯父突然站出来拦人,“秦执,你就这么让自己的妹妹不明不白的入土了?”
因为外面下雨,到场送别秦璇的人几乎都在堂内。
秦大伯这一嗓子,屋内的人都听得清楚。
“你这样对得起在家里为了秦璇发疯的母亲。你经过她的同意没有?”
秦大伯看向陈家那边,视线落在周稚京的身上,说:“前天,小璇的朋友过来为她打抱不平,告诉你陈靖善在她孕期出轨,导致她抑郁症复发。你不但不为你妹妹说话,还把人教训了一顿。怎么了?你也是被那个女人迷晕了头?连自己家人都不顾了?”
“更重要的是,你妹妹的死不是个意外,是被人故意弄死的,生出来的孩子都是黑的!你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他说完最后义愤填膺,“我原以为你多有担当,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把你妈和你妹妹当做棋子在用。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连家人的生死都不顾了,你还是人吗!”
话音落下,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气氛也变得十分紧张。
只余下外面的风雨声。
今天的雨比昨天还大,乌云压境,这雨怕是一时半会都不会停。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打量了一下情况,走到陈靖善身边,小声问了一句,要不要另外安排时间。
陈靖善说:“不用。”
陈家这边暂时没有人出来说话,这首先要看秦执怎么应对。
秦执冷笑了一下,说:“大伯什么时候对小璇那么上心了?”
秦大伯用力戳他的胸口,“我现在是在为我们秦家争一口气!秦家人的命就折在陈家了,难道还要粉饰太平吗?你做得到,我做不到!”
“我跟你说,今天他们不给一个交代,小璇的遗体不能火化。也不落葬!必须要等到真相大白,她才能够入土为安。这也关乎着我们秦家的面子。今天这事儿,要是给咽下去了,那么以后我们秦家在商圈也就不用混了!”
秦执笑着点点头,“是啊。你是不想我再混下去了。终于找到机会,用这个方式,把我从掌权人的位置上拉下来。也是,被我压制了那么多年,你早就坐不住了。我妹妹嫁进陈家的时候,你咬牙切齿,笑都笑不出来。今天我妹妹死了,你心里一定笑的很开心,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要把我拉下来了。”
秦大伯腰杆挺的笔直,说:“我现在是在维护秦家的尊严,你跟我扯这些。我知道你的心思,陈家确实有实力,对你而言,跟他们交好,一定是有帮助。可是秦执,咱们虽然是商人,看重利益,可首先我们是人。做人就要有做人的底线,如果连底线都没有了,咱们家这生意也迟早要黄!”
“你也别以为自己委曲求全得来的利益,能帮你顶到什么位置!别到时候整个秦家都被他们给吞了!你现在不跟我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反而要跟我对立起来,你疯了!”
秦执绷着脸,伸手一把握住秦大伯的手腕,将他一把拉到旁边,示意工作人员做事。
秦大伯:“你,你这个人!简直没有人性啊!”
这时,大伯母也过来说他,大喊大叫,跟泼妇一样,“我看你也是跟那什么周稚京有一腿吧!中了人家迷魂汤,脑子都不清楚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哪天把公司都送人手里去。”
不等秦执说话,站在后面的陈宗辞先开了口,“别说什么送不送的,秦氏集团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陈家的产业。”
大伯母一顿,“听见没有?你们大家听见没有?这是承认了!谁能想到堂堂陈家掌权人,让自己的老婆出来钓凯子,用这种下三路的手段吞人公司。大家都听到了吧?全部都听到了吧?”
周稚京眯了眼,“看来秦大伯母和伯父,是做惯了这种事。听起来很熟练。”
大伯母一顿,当即就掉进周稚京坑里,“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做这种事!”
周稚京叹口气,看了眼秦璇的遗像,说:“我原本不想说的,毕竟死者为大,我也不想跟一个死人计较。毕竟她造谣我跟她老公有一腿,也不可能再起来给我澄清是因自己病情加重,而出现臆想。”
“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过她,要这么陷害我。如果是因为我以前跟小叔有过往来,那我真是太冤了。当时男未婚女未嫁,我跟小叔也只是正常往来,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如果当时我真的跟小叔有什么,那么秦璇才是插足的第三者。”
秦大伯推了秦执一下,“你听见没有,你给人家面子,人家给你吗?她现在在污蔑小璇有病!”
周稚京拿出手机,直接把那段跟秦璇最后的对话放了出来,“如果那个闻凝没有出现,我还挺同情秦璇的遭遇。可现在看来,她就算死了,也想让我不好过。那么抱歉,就算她死了,我也不能容忍随便对我泼脏水的人。”
她把音量开到最大,尽量能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清楚。
然,没等视频放完,秦执过来一把将她的手机夺了过去,“够了!”
周稚京看着他,说:“说真的,秦璇能够提前去朋友那边说那些话,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死在什么时候?”
周稚京的话还没说完,秦执便将她的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
发出的动静,打断了她的话。
气氛瞬间高度紧张起来。
周稚京看到他眼里的怒,她在心里提了一口气,面上镇定自若,弯身将自己的手机捡起来,说:“怎么?我难道活该被人说三道四?我还能站在这里,来送她最后一程已经算我大度,要不然的话,昨天的追悼会,我都不会让它顺利完成。”
“我忍让了,可是你们呢?这是要踩到我头上拉屎拉尿,是觉得自己家死了个人,就了不起了吗?!我活着我就活该被嘴?凭什么?!我欠她命了?还是说,我没有什么身份地位,陈家也没有人给我撑腰,你们就能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后面这句话一出,跟点名一样。
陈家的长辈要是不出来说几句话,倒也说不过去。
周稚京红了眼眶,转开头,说:“不过也是。秦璇死的莫名其妙,陈家一定是要有个交代的。你们秦家找软柿子来捏,陈家自然也要找个没靠山的出来领罪。要不然,这事儿怕也是过不去。”
秦大伯哼了一声,“陈宗辞可是华瑞掌权人,陈家谁不听他的?”
周稚京立刻反问:“秦执还是秦氏集团掌权人,你听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