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骞收到最后一条短信时,正好抵达林娴静的住处,他坐在车里,将所有信息看完,面色微沉。
林娴静敲了敲车窗。
林文骞收起手机,推开车门下车,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初,问:“小舒知道我过来吗?”
林娴静笑说:“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也不是不信,是有点受宠若惊。”
林娴静轻叹了口气,说:“我也是游说了很久,她才勉强点头,这是好的开始。说明,她已经开始试着愿意跟你和解。”
“是。”
林文骞沉吟片刻,行至门口,脚步慢下来,问:“对了,我昨天看新闻,陈宗辞得罪什么人?夫妻两才回来,就出这档子事儿。好端端的跑山里去。”
说到这里,林娴静脸上的笑容淡去,默了一会,说:“我也不清楚,正想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
“我以为你早就联系过了。”
林娴静苦笑道:“我们现在跟陈家的关系有点微妙,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哥的心思,序珩的婚礼就是他的野心。”
林文骞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没有发表更多意见。
两人进了屋子。
顾舒坐在客厅里翻看杂志,她早就听到动静,直到林娴静喊她,她才抬起头,看向林文骞,喊了声林总。
林文骞的笑容微微僵住,轻点了下头。
林娴静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来回,顾舒的脾气执拗,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情上旁人不好说什么,说多了反而是帮倒忙。
她笑着说:“二哥,你先坐会。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
她拍了拍他的肩,就去了厨房。
林文骞在沙发上坐下来,面对这个女儿,他找不到任何方法能与她和平相处。顾舒对他是从心里到明面上的排斥,曾经他在背后偷偷给她塞资源被她知道后,顾舒当即跑到他面前,把话说绝。
到现在他都还记着。
她说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认他,只当自己的父亲在她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领情,往后也不会给他养老送终。
那些话,说的没有半分余地。
她也确实说到做到,完全被他当成是陌生人。
此刻,顾舒继续翻她的杂志。
林文骞想了想,还是提起了话头,问:“最近不忙?”
顾舒只嗯了一声。
林文骞:“是要多休息休息,你们的工作日夜颠倒,虽然赚的多,但对身体也不好。你现在的地位也算稳固,不用像以前那么拼。”
顾舒又敷衍且不过心的应了一声,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林文骞倒也习惯。要是顾舒哪天给他很多回应,他才会觉得奇怪。
接下去,林文骞就没再说话打扰她看杂志。
就这样安静了好一会,林娴静才过来喊他们吃饭。
恰好这个时候,林文骞的手机响起。
是林文择的来电。
刚一接通,林文择便厉声呵斥,“你又搞女人?”
林文骞微皱了下眉,林文择的声音很大,正好顾舒从他身侧过去,他心一跳,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
顾舒没什么反应径自往餐厅去。
林文骞跟林娴静示意了一下,转身走开几步,压着嗓子,反问:“你在说什么?”
“公司那边的安保部跟我说,天台有个女人闹自杀,说是你的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你现在立刻去把那个女人带走。我可不想当年的事情再来一次!怪不得顾舒一直都不原谅你,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跟以前一个样。”
说完,林文择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文骞又重新点开信息,拨打了周茜的电话,没打通。
他微微皱起了眉。
林娴静等了一会,见他一直没过来,就过来看看,“怎么了?”
林文骞有点生气,“没事。”
他不可能放下跟顾舒吃饭的时间,去处理周茜的事儿,便安排了另外的人去办。
不过林文骞的人到那里的时候,周茜已经被人从天台带下来。
正是陈宗辞身边的许闵。
陈宗辞的车就停在路口,他本人也在车里。
周茜看到他,停顿了几秒,被许闵强行推上去,重重的将门关上。
车内这会只他们两个。
周茜挺直腰杆坐着,她终究是没有等到想等的人。
“你说京京醒了,是真的吗?”
陈宗辞笑了下,反问:“既然你不信,为什么跟着许闵下来?”
周茜嘴唇抖了抖,大声问:“到底醒了没?!”
“你觉得你跑到这里来跳楼,林文骞就会被你威胁,逼于无奈出来认回周稚京?”
周茜一愣,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你,你怎么知道?”
陈宗辞转过脸,眼眸深邃,看不出来喜怒,淡声说:“他早就被林家除名,林氏的好坏,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你以为你在帮周稚京找靠山,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是林文骞的原配吗?”
“就算你成功跳下来。最后承受舆论的人,会是林文骞吗?”
周茜垂着眼帘,咽了口口水,说:“他不会让舆论发酵,他不想让顾舒卷入风波,他就得出来摆平。我不用你来教我做事,你不就希望京京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就能被你拿捏吗?我要证明她的身份。”
“呵,私生子的身份?”
周茜眼眸颤了颤,强硬道:“只要林文骞肯认,私生子又如何?那么多的私生子,不都过的风风光光吗?”
陈宗辞静静看着她,眼神透着锋利,他扯动嘴角,说:“你都说林文骞在乎顾舒,那你觉得他会认吗?连你都不愿意认,你凭什么觉得他会认?”
“这么多年都没有尽母亲的责任,现在也没有那个必要。你的身份,给不了她风光,只会让她更加的不堪。收起你的心思,要么好好的当她的姑姑,要么就给我滚。”
他没有再给她半点情面。
说完,他敲了敲车窗。
许闵打开车门,对着周茜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坐着没动,没什么底气的反驳道:“不要以为你当初照顾过她,你就有资格……”
“起码我照顾过她,给过她安稳可靠的家,你有吗?你给她的,是寄人篱下,是放任江津浩那种混蛋窥视她,甚至连站出来维护她的勇气都没有。现在也不必做一些自以为是的牺牲。回去好好想清楚,是滚,还是当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