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茜离开之后,陈雅雯想了下,主动去找了许闵,让他通知陈宗辞,周稚京现在病房里没有人照看。
许闵暗自打量了她两眼,说:“好,我一会就通知他。”
陈雅雯笑着点了下头,便准备离开。
许闵想了下,上前,问:“你还好吧?”
“嗯?”陈雅雯挑眉,回过头,望着他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许闵晃了晃手机,说:“我看到网络上关于你的一些事情。”
陈雅雯了然的点头,“人红是非多,我有了名气,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有句话说的好,风浪越大鱼越贵,未必就不是好事。对吧?虽然现在我被要求休假,但山火的新闻,陈家的热点新闻,是我第一个报道的。”
“创下的收视也是我的,这些他们都抢不走。而且,我相信这之后他们也做不出什么更有价值的新闻。他们用我的过去来黑我,也只能成就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许闵见她这般坦然,道:“你不受影响,那是最好的。”
陈雅雯微微一笑,“多谢许特助的关心。”
“我也感谢你能够在他们之间调和。不过看到你这样胜券在握的样子,我的关心显得很多余,甚至有点小心了你。”
许闵这番话中的几个用词,有点怪异。
陈雅雯神色微变,扬了扬眉,只道:“那就照顾好你自己。”
说完,她便自顾走了。
许闵脸上的笑容落下,去了陈宗辞的病房。
周稚京还在昏迷当中,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她睡觉的时候最乖,再也不用担心她在动什么歪脑筋,想什么鬼主意。
陈宗辞已经安排了国内最权威的脑科专家过来会诊。
陈宗辞手指抵在床沿上,双手握着她的手,耐心的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你不是很会权衡利弊吗?都已经脱身了,跑进来做什么呢?我要是死在里面,你不就彻底自由了吗?”
“都跟我说互不相欠了,你也不欠我什么了,不是吗?”
“如果我一直对你好,你会不会舍不得背弃我?”
他低下头,将她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可我真的恨你,恨你总是义无反顾的离开我,你从未想过我的感受。只有不爱,才会走的那么不留余地。我恨你不爱我。周稚京,你真是个没有心的东西,为什么不能疼我一下,爱我一点呢?”
“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就够了。”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卑微的祈求,低微到尘埃里。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又开口,“没关系了,就算一点都没有,也没关系了。我不会再逼你,只要你好好的,开心就好,只要我爱你就好。所有的一切,我心甘情愿都给你,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好,你好就够了。”
他抬起头,看向周稚京,她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安静平和的沉睡着。
不知道是否能听到他说的话。
陈宗辞一直在病房里待到傍晚时分周茜也还没来,许闵发来消息,陈筱晴醒了。
正好,陈秉钧推门进来。
看到陈宗辞略微顿了顿,还是恭恭敬敬的喊了他一声小三爷。
陈宗辞:“姑父。”
陈秉钧尴尬的扯了下嘴角,知道周稚京是周茜的女儿之后,他觉得这个称呼听着格外的别扭,他问:“就你一个吗?周茜呢?”
陈宗辞说:“姑姑还没来。”
“啊?”陈秉钧是从家里来的,他下班回去之后,坐在沙发上半个钟头,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过来了一趟,“周茜没在家啊,我下班回去的时候,她就不在。”
“是吗?我一直在这里,姑姑没来过。”
“那她能去哪儿?京京是她……”
女儿两个字差一点说出口,被陈秉钧及时咽下去,咳嗽了两声,说:“我以为她一早就来医院陪着了,毕竟她那么疼京京。”
陈宗辞没接着话,他也不关心周茜去了哪里。
话音落下,病房里多了一丝尴尬,陈秉钧有点坐不住,站了一会,就出去给周茜打电话。
打了两个被挂掉,打到第三个就关机了。
他眉头一紧,心里顿时生了怒气。他主动过来,是冷静过后,打算跟她好好聊一聊。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还是有感情的,大家敞开了聊一下,能过就还是过下去。可现在周茜挂他电话,还关机,他的火气就蹭蹭往上冒,感觉自己是个大冤种,甚至幻想自己头上戴了不知道多少的绿帽。
如此一想,他就直接给她发了信息,【我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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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周茜站在林氏集团大厦的天台,等待着林文骞的回复。
中午发出去的信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回应。
天台上呼呼的冷风,把她的头发吹的很乱,把她的心吹的冰冷,所有的忐忑不安,所有的期待期望,都被吹散了。
她再次编辑短信,给林文骞发去了最后一条信息,【我在林氏集团天台,你前妻曾经跳下去的地方,我等你来。你若是不来,我们的陈年往事会被挖出来,在网上公开。顾舒可是公众人物,这些事情一旦公开,在她的作用下,一定可以被闹的很大。我不怕被人骂,我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够有个依靠,得到她该得到的东西。】
【从她出生到现在,我没有为她做过什么,甚至为了我平静的生活,不敢认她。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甚至不配做一个母亲。很抱歉,我今天突然良心发现,想为她去争取一些东西。】
发完短信,她就把手机抛了出去,不给他们来劝说的机会。
再等一等,等到太阳落山,她就跳下去。
她低头往下看,双腿不自觉的发颤,心里打鼓,害怕和恐惧占满了心头,身体无意识的往后,开始退缩。
死是需要勇气的,真正站到这里的那一刻,她还是害怕了。
周茜咬着牙,给自己打气,”董美珍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