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
无形的波纹对撞,萦绕在杖刀上的诡异流光竟然真的接下了这一发无形斩击,四周的空气和空间都被扭曲,地表炸出恐怖的裂痕,无数的瓦砾崩坏飞散,烟尘覆盖住了吴劫。
“有意思……”
宿傩不可思议地看着烟尘中重新显露身体的吴劫,表情异常精彩,“说实话,你们人类很弱,弱到从来就没有入我的法眼之中……但是你们人类竟然是在不断地适应……”
是的,适应,人类最强大的能力,不是说他们的身体结构多强,也不是有什么能够称霸食物链的技巧,一切都是因为适应。
恐龙因为受不了陨石撞击带来的氧气变化所以灭绝了,水生巨型生物受不了板块移动造成的海底火山的热量,所以也逐步被淘汰,只有人类,一直在适应环境。
天黑了,我们学会里生火,天气变冷了,我们会拿各种各样的材料披在身上驱寒,而其余的生物并没有此等智慧,它们只会依赖自己的皮毛,以为能够对抗环境。
环境是用来适应的,而不是用来对抗的。
宿傩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
从一开始,吴劫都看不清他的动作,再到爆血后,两人有过僵持,再到现在,吴劫已经能够接下斩击,一切都在循环渐进,吴劫的实力正在不断提高。
“太有意思了!人类!”
宿傩双手挥出,数不清的无形斩击一同在地面割开巨大的裂缝朝吴劫飞去,而吴劫冷眼旁观,慢慢地举起杖刀,一刀接下斩击,侧身躲开,身后的建筑物被一分为二,巨楼轰塌,压住了吴劫。
沉闷的砸地声伴随着烟尘升起,吴劫在废墟之下猛然挥刀,无数白光在废墟底下炸开,所有的钢筋和混凝土以及家具、煤气炉全部被炸飞,碎片之中,吴劫又重新走了出来。
他的刀才刚举起,宿傩的身躯就来到了他的身前,手指朝吴劫的脖子上抹去。
神权·斩。
又是一道无形的斩击。
吴劫面色不改,杖刀侧面挥砍,比无形斩击更为恐怖的斩击从他的身旁蔓延开,无形的斩击在那巨大的杖刀斩击面前崩溃寸断,无形的波纹荡漾开,诉说着自己的神权被挡下的耻辱。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宿傩看着吴劫,吴劫看着宿傩,两人的身旁是巨大的废墟和地上恐怖的刀痕贯穿天地,所有的瓦砾和断垣残壁都在描述刚刚肉眼看不到的对抗是有多么激烈。
“有意思。”
“有意思。”吴劫复读了一遍宿傩的原话,“太有意思了!”
宿傩瞳孔收缩,吴劫的攻击在一瞬间抵挡,正面的三发斩击从三个方向三个空间的封锁袭来,宿傩的身上被斩出三道血痕,而吴劫来到了宿傩的身后,膝盖顶出,宿傩的腹部被顶起一个凸起,下一刻他的身躯如炮弹般震飞,向上砸在了摩天大楼的外壁上,撕扯着成片的反光玻璃,一片片玻璃在他的身后崩溃。
而宿傩的后脚跟踩着身后的玻璃,慢慢刹住了车,他就这么垂直站在九十度的玻璃外墙上,看着地表上仰望着的吴劫。
“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成长到这个地步。”宿傩不由得感慨。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地上的吴劫身形一动,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出现的地方是宿傩的身旁,又是一发鞭腿,这一发鞭腿抽中了宿傩的脖子,将他在半空中撞碎了摩天大楼的中层,巨大的大楼像是被飞机撞击了一样,爆发了剧烈的火光,而被击飞的宿傩直接贯穿了外壁和内部的墙壁,从大楼的另一端砸飞了出去。
月亮在他的眼前闪耀着,他从来没有仰望过别人,哪怕是月亮,洁白的月亮和身前破碎的大楼构成了一副诡异的画卷,月亮静谧安恬,而大楼破碎轰塌。
月光被遮住了,吴劫出现在了宿傩的上方,挡住了月亮,这一次,是宿傩没有看清吴劫的动作,一发勾拳迎着宿傩的脸上砸去,宿傩像是崩断的弦笔直砸入地面,炸起恐怖的尘幕,碎石又在飞溅,但很快这些东西都给高速移动的吴劫给区分开了,他握着杖刀,找好角度,带着杖刀笔直砍下来。
从两百楼的摩天大楼顶端,就这么双手握刀往地上的宿傩斩去,空中的空气在杖刀面前被驱散开,空间引发了阵阵的激荡,所有的尘幕被风压吹飞,露出了地上正在跪着的宿傩身影,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一斩让路!
洁白的刀光在月下熠熠生辉,杖刀落下,砍向宿傩的脖子,他此时跪在地上,如同被扣押上断头台的败寇。
刀砍在宿傩的后颈上,脊椎骨拦住了杖刀的继续前进,可吴劫手中的青筋跳动,杖刀闪耀着前所未有的明亮白光,那脊椎骨被刀刃砍碎,周围的空间尽数扭曲,地表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崩出难以想象的破碎痕迹,刀身砍入宿傩的后脖之中,鲜血从切口处飞溅出来。
这还是吴劫第一次看到宿傩的血,带着一点点的金色,血液在月色下竟然有一抹神圣的氛围,可吴劫已经无暇顾及所谓的使徒和神明,他只需要挥刀砍下宿傩的头颅!
刀刃正在慢慢砍入宿傩的脖子,而巨大的压力也让宿傩的肌肉绷紧,他跪在地上,像是愤怒的公牛,准备把身体给顶起来。
而吴劫的杖刀却纹丝不动,他怒吼着,带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威压慢慢将杖刀一下,每前进一毫米都在迅速消耗着他的体力。
疲惫感出现了。
他似乎又回想起了陈道玄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我遇到怎么也打不过的敌人,该怎么办?”吴劫问。
“那就爆血。”
“如果我爆血以后,还不是他的对手呢?”
“那就,爆命。”
“如果……”
“已经不用如果了……当你选择用命去战胜对手的时候,这场胜利已经属于你了。”
陈道玄的话从耳边传来,吴劫微微一笑,深呼吸了起来。
“给我死啊!!!!宿傩!!!!!”
杖刀在月下继续闪耀着光芒,最终奋力挥下再也没有了阻碍,宿傩的脖颈被直接砍断,鲜血洒在月亮之下,宿傩的头颅像是被断头台处刑一般,滚在了远处的坑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