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
杨露看到她，放松了一些，“汪小姐，好久不见。”
钟穹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要过来拉汪晚凝的手。
“汪晚凝，你说……”
汪晚凝躲了一下，有些不悦，“钟少，请你自重。”
钟穹一愣，想起来今夕不同往日了，汪晚凝是付家家主唯一的孩子，百分之九十是下一代付家家主，而他只是被养废了的付家养子，以后是要仰仗汪晚凝过活的。
他看着汪晚凝，眼神复杂。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初次见面他高高在上，还帮着汪千雪对付她，时间一晃竟过去这么久了，他要恭恭敬敬的给汪晚凝让路。
他收回手，低头道：“抱歉，是我失礼了。”
汪晚凝一个眼神也不给他，和杨露碰了一下杯，闲适地说起话来。
“最近如何，有看上的吗？”
“害，我每天泡在公司，没空想这些。”
汪晚凝余光观察着钟穹的表情，故意道：“我记得你以前交过一个男朋友，我们还一起在游轮上玩。”
钟穹猛地抬头。
杨露盯着金色的香槟，晃了晃杯子，不以为意，“哪有这回事，你记错了。你大概又把我错人成别人了，我再原谅你一回，下次不许了啊。”
两人笑开了，钟穹则十分急切。
“汪小姐，她就是我以前带在身边的杨露啊，名字没改，脸也没动，你这就认不出来了吗？”
汪晚凝用酒杯隔开他前倾的身子，语重心长道：“钟少，别那么急嘛，你也听到杨总说的话了，虽然有很多巧合，但她确实不是你我想的那个人，而且当年她不是……”
钟穹想到杨露自尽后始终没有打捞到尸体，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大概是思念成疾了，其实杨总和你前女友看着还是有几分区别的，世上的人千千万，两个人长得像再正常不过。”
他出现幻觉了吗？
钟穹盯着眼前气势非凡的杨露，怎么看都与记忆中的容颜完全重合。
他还是不甘心。
“杨总，我们谈谈。”
“哎——”
汪晚凝漫不经心的打趣：“钟少，谈生意可以，谈感情可不行啊，你向来感情丰富，人家看到了怕不是会误会什么。”
本来就是他女朋友，汪晚凝左防右挡的让钟穹有些生气。
但是她如今的身份他得罪不起，只能憋闷的忍下。
“杨总，我只问你一句，跳湖的杨露真的死了吗？”
杨露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上的酒杯，眼睛一眨不眨，淡声道：“死了。”
钟穹愣在原地，许久才回道：“好。”
他转身就走，一头灰白发随风招展，格外显眼。
汪晚凝看穿杨露的伪装，和她又碰了一下，勉强把她的魂拉了回来。
“真不打算和他相认？我看他是真的把你放心上，而且你们以前不是挺好的嘛。”
杨露嘴唇动了动，再抬头，已是一片平静。
她笑道：“汪小姐的话我听不懂，看来还是把我当成那一位杨露，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杨露穿着一身酷飒的女士西装，端着酒杯，走路带风。
但是人一旦沾上了感情，就会有弱点。
不知道这样的女强人会不会率先屈服于自己的内心。
汪晚凝很期待。
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喊她，扭头看到是赵子承。
今天来是给他送别，即使以前有再多不愉快，汪晚凝今晚愿意给她点面子。
快走到他身边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赵子承也不嚷嚷了，愣愣地看着门口。
“她怎么来了……她不是一直在国外吗？”
“当年闹的啊，真是不是一个圈子的都有所耳闻。”
“赵少要出国了，她却回国了，你说这事闹的。”
汪晚凝退后一步躲在人群里，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她颇有些疑惑。
往门口看去，发现那里的人已经自动让出了一条道，有个干练的女人一袭简单的短裙一步步向着赵子承走去。
再看赵子承，眼泪已经在眼底摇摇欲坠了。
汪晚凝更好奇了，赵子承向来是日天日地的张狂样子，被她拒绝时的表现是烦躁，从没见过他伤感的样子。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风流纨绔的赵公子露出脆弱一面。
“看到他这样子，我又想起来几年前的他。当时他可是我们这一圈人的典范呢，谁不被耳提面命去学习他过？谁知道出了那一档子事，变成了现在这样。”
“赵家二老指不定怎么后悔呢，想着拆了儿子的爱情，结果直接把儿子给毁了。”
“嘿，那可不一定，我有兄弟之前去赵家拜访过，隐约提过一嘴这事，人家那态度强硬着呢。也难怪赵公子这迟来的叛逆能持续这么多年。”
“心病不医，这以后的情情爱爱怎么谈哦。”
“你有没有觉得你们俩长得有点像。”
肩被轻轻拍了拍，汪晚凝一惊，侧身发现是钟穹在和她说话。
他一派淡然，眼中闪过精明，丝毫不见刚刚的颓唐。
汪晚凝确实发现了，但是钟穹直接道明，让她有些警惕。
“刚刚杨总的事已经告诉过你了，世上的人千千万，有两个人长得相像不是什么稀奇事。”
往他心口捅一把刀子，汪晚凝看着钟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汪小姐，对于真心想帮你的人，还是不要这样夹枪带棒的好。”
“你想说什么？”
“事实已经替我说了，汪小姐。”
汪晚凝又将目光投向前方，现在赵子承和那名女子已经面对面站立了。
赵子承还没说话，眼泪先擦了一袖子，高定西装当成了九块九地摊货用。
不止是她，在场的所有人从没见过赵子承在众人面前这么失态过。
人群又议论纷纷起来。
不用汪晚凝问，随便听一耳朵她就晓得了来龙去脉。
很俗的父母棒打鸳鸯的剧情。
赵子承原本是赵家骄傲的继承人，在各个方面给赵家二老挣足了脸面。
有一天他带了他女朋友见家长，女朋友却被激动的二老撵出门去。
因为女朋友不仅比他大，还早早离过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