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汪晚凝突然惊醒，总觉得心慌慌的。
“小师妹，你说什么？”
“陆昭……”
在昏迷前看到的陆昭，以至于在意识里，连黑暗都是翻滚的。
安紫如很心虚，“是啊，她来看你了，要我把她……叫过来吗？”
“不！”
汪晚凝刚醒，声音还很虚，但这一声却中气十足。
“哦好。”安紫如暗中松了口气。
“那你要喝水还是吃东西，你只管说，我把你伺候好好的。”
汪晚凝嘴唇干裂，但是她左右扭头心慌到难以抑制。
“刘以恬呢？我要见她。”
她记得她被车撞之前，一开始是追着刘以恬的。
她受了伤，按道理来说，刘以恬会守在她床边，怎么这会儿没人了？
难道是回去处理热搜的事了？
汪晚凝艰难开口，“她走了吗？”
安紫如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全当默认。
但汪晚凝眼尖的看到门外一闪而过的魏瑾辰，她躁动起来。
回去处理热搜怎么可能不和魏瑾辰一起去？
魏瑾辰现在在这里，那刘以恬在哪里呢？
她刚醒，浑身无力，说话困难，急的眼泛泪花，嘴唇不小心裂到出血，也依然努力开口。
“你告诉我，刘以恬呢？”
看汪晚凝这样，安紫如更不忍心了。
“她现在有事，还不能来看你……对，过几天，等过几天就行了。”
“是去上班了吗？”
安紫如六神无主，胡乱称是。
“你说谎！”
“我已经陪她辞职了，她怎么可能再去上班！”
汪晚凝现在更加肯定刘以恬出事了。
“师姐，你告诉我，要不然我心里不安稳。”
安紫如左右为难，看汪晚凝央求她也是心如刀割，纠结得她平时挺没心没肺的一个小女孩也要哭了。
“好师姐，你只管点头摇头。我问你，她是不是出事了，就在这个医院里。”
安紫如捂着眼睛，艰难点头。
没等汪晚凝进一步问，她就受不了跑出去了，不一会儿，施京进来了。
汪晚凝躺在床上，愣愣看着惨白的天花板。
“小师妹，你渴不渴我……”
“师姐，我知道刘以恬出事了，你只管实话告诉我。”
施京顿住。
汪晚凝面色苍白，声音却冷，“是不是陆昭干的。”
施京一惊，刚想拖延汪晚凝已经从她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
“她在吗？”
“她暂时……还不在。”
陆昭现在正跪在刘以恬的病床边，是陆峙岳要求的。
“那陆峙岳在吗？”
“他在门外。”
“叫他进来。”
施京心道不妙，干巴巴的劝道：“小师妹，这事不能是他的责任，他赶过去后严厉地骂了陆昭一顿。而且陆昭说她不是故意的……”
“让他进来！”
汪晚凝咬紧牙关，浑身都在颤抖，脸色变得更白了。
她胸膛剧烈起伏，像是下一秒就要激动得昏过去。
施京被吓了一跳，不敢耽搁，立刻就叫陆峙岳进来。
施京犹豫了一下，好心提醒。
“陆总，小师妹现在情绪有些激动，你多担待。”
陆峙岳一点头。
病房无人，入眼白白蓝蓝一片，病号服穿在汪晚凝身格外宽大，汪晚凝看着窗外，背影寂寥。
他压低声音，尽量放柔，“我来了。”
“啪！”
巴掌印清晰的显露在他脸上。
汪晚凝用了全力，垂下的手还在颤抖。
针管回血，陆峙岳顾不上自己的脸，按了按钮叫护士过来重新扎针。
全程，他低眉顺眼，对汪晚凝轻声哄着，无微不至。
但汪晚凝不看他，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护士走了，陆峙岳轻声道：“你好不容易醒了，有哪里疼吗？”
“要你管！”
“我就是真的死在车下，也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陆峙岳默默听着，抬手给她拉被子，汪晚凝直接费劲移动，让自己离他远远的。
陆峙岳的手落了空。
“晚凝，我也好不容易才等到你醒，你看到我第一件事就是打我一巴掌，现在又不理我，连碰都不让我碰，你不能这么对我。”
“陆峙岳。”
陆峙岳微微抬头。
“你滚。”
“你滚！”
“带着陆昭，带着你全家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的劫就是你们姓陆的，我靠近你们不光自己小命不保，我的朋友也会因此受难！”
陆峙岳拉住她的手，还想轻声安抚她。
“晚凝，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害你呢？”
汪晚凝眼神冰冷，看着陆峙岳像看仇人。
“不是你也会是你妹，你们兄妹俩，就是来收我命的黑白无常！”
“汪晚凝！”
陆峙岳腾地起身。
平复了一下，他试图讲道理。
“都是真心为你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觉得？”
“陆昭跟我说她没有推刘以恬，但是刘以恬确实摔下楼梯了，我想应该是她不小心的，我已经罚她跪在刘以恬的病床边给她道歉，照顾她，她也没有怨言……”
“什么！恬恬摔下楼梯了！”
汪晚凝慌了，起身就要拔针，陆峙岳立刻把她按在床上。
“放开我！”
“晚凝！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下床！你乖一点好吗？”
“乖一点方便陆家兄妹下手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
汪晚凝抓住陆峙岳的衣领，恶狠狠道：“告诉你，你把陆昭放在刘以恬的病床边，就是把索命的修罗放在旁边，刘以恬要是有一点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晚凝……”
“别过来！别碰我！”
陆峙岳想说什么，可是汪晚凝一脸防备。
她现在的样子像是魇住了，但是她思路很清晰。
他想，她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或许，这就是她和他分手的原因吧。
他们两人之间，永远隔着一道墙。
当他以为触碰到她的时候，只触碰到了一堵墙。
“这就是你长久以来想说的吗？这就是你从s城到d城的原因吗？”
汪晚凝笑了，“是，憋了这么久，我终于说出来了。”
“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了，那天游轮上害我的人，和陆昭脱不了关系！你还想瞒我，还说涉及境外势力。有什么事是你陆大总裁调查不出来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