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冷汗粘腻,身后两个拿着牙签的男人并没有离开,汪晚凝咽了下口水。
一着不慎,她估计就要成为下一个汪千雨了。
吉丽从小腌臜事见得多了,手臂上是什么印子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么,是这位表面是花瓶的汪小姐已经和陆峙岳滚在了一起呢,还是陆峙岳被绿了呢?
吉丽看向汪晚凝,红唇勾起一个残忍的笑,手上的力气大的惊人,尖尖的美甲戳进汪晚凝的皮肉里。
汪晚凝感觉手腕一阵火辣辣的尖锐的痛,她神情哀伤,勉强说道:“吉小姐有所不知,我妹妹对我也很不懂事,经常把我身上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吉小姐都看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
身后的汪千雨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瑟缩在地上,只等着有人能把她救走。
“哦~是嘛。”吉丽放开了汪晚凝的手腕。
手自然地垂在腿边,手腕立刻滚烫起来。
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被蹂躏得一片通红,布满了明显的指甲印,但汪晚凝不敢揉。
“实不相瞒,我也邀请了陆总,到底这印子是怎么来了,陆总来了一看便知。”吉丽重新端了一杯酒,轻轻摇晃,对着汪晚凝微一举杯。
冷汗从额角流下,汪晚凝白着唇,对吉丽展颜一笑。
上一次吉总举办的晚宴她就没看到她那名头上的未婚夫,这一次希望也别来。
她到现在都没和陆家这位爷见过面,但带着一身暧昧的印子,汪陆两家的联姻作罢事小,凭陆家的势力,恐怕她在s城要混不下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吉丽专门派人在旁边打电话。
她没有拿到陆峙岳的私人电话,每次打都是助理接通的,但是她丝毫不在意,电话刚挂,一秒都间隔不了就再次打过去。
汪晚凝在旁边坐着,强装淡定。
她眼神不时地瞄一眼不间断打电话的手机,十分担心真的有一通是被陆总接的。
原本她心里对她未婚夫不来有六分把握,但这种打法,她真怕陆总烦不胜烦然后一气之下赶过来了。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打电话的人懵了,看了眼正欣赏指甲的吉丽。
汪晚凝微微松了口气。
“前台的电话,接着打。”吉丽跷着腿淡声道。
汪晚凝呼吸一滞,心跳再次拉紧。
陆氏所有能打得通的电话都遭到了轰炸,汪晚凝内心祈祷,陆总千万要挺住啊!
她现在就甘愿她未婚夫的脾气再坏点,说不见就不见,逼急了全部拉黑。
突然身着制服的男人大跨步走来,在吉丽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吉丽坐直了收回的腿,不甘心的在汪晚凝和汪千雨的身上扫了一眼,披着狐裘忿忿走了,待命的几个壮汉也跟在后面走了。
“小姐,就这样放过她们吗?”
吉丽冷哼一声:“怎么可能!”
那个汪晚凝她还没想好怎么搞她,但是那个汪千雨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
竟敢拿陆哥压她!好像陆哥已经是汪家人了一样!
吉丽把牙咬得咯咯响:“手掰断!让她怎么弹琴!要是让我看到她身上只有零星小伤,你们的手就不保了!”
……
派对主人直接离场,留下一头雾水的贵女们和台上耷拉下肩头的汪晚凝。
汪千雪趴在地上静静的毫无反应,不知道是不是被吓晕了过去。
见到吉总的妄想是彻底落空,还险些受肉体之苦,连她一直想隐瞒的感情生活都暴露了。
汪晚凝心想早知道就听汪千阳的话不冒险走这一趟了。
只是她心里清楚,如果再次面临这种选择,她还是会大着胆子冒险。
因为她手里能把握住的太少了,不行动固然安全,但铤而走险或许能抓住那一丝机会。
万一呢?
一旦成功,那当年真相就在眼前。
错过任何可能性她都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人零零散散地走了,大厅顿时空了许多,汪晚凝也缓过来些。
走出门时才想起来还有个吓得不轻的汪千雨。
她找到汪家司机让他进去把汪千雨带回去,自己则照常准备打车回去。
一辆黑车停在路边,汪晚凝一眼就认出了是陆峙岳的车。
她脚步顿了顿,原本想绕道走,但是一想到刚刚陆峙岳带给她的危险处境,她顿时就觉得不能放过他。
噔噔噔快走几步坐上了车,陆峙岳果然在后排。
屁股刚一接触平稳的坐垫,汪晚凝刚刚猛然膨胀的精气神便谢了。
手疼,脚疼,心中更是疲惫。
陆峙岳一身笔挺的西装,道貌岸然,而她身上的酸软还没消,他留下来的印子更是清晰可见。
汪晚凝瞬间不平衡了,放松自己倒在了他身上。
柔软的发顶柔柔地贴着下巴,调皮的发丝随着起伏轻蹭着他。
馨香再次充盈鼻尖,许久没与汪晚凝如此近距离接触,陆峙岳眨了眨眼有些不自在。
豪车平稳地行驶着,挡板升起了,但车厢里静得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
如果没有联姻,或许她和陆峙岳可以更进一步。
但深埋心底的情愫在萌芽时被决心掐死。
世事无常,在离开后她和陆峙岳反而更深的牵连在一起了,但在这种情况,带给她的只能是惊慌。
她要像捂着天大的秘密一样捂着,即使今天已经把自己包个严实,还是被揭穿了。
联姻一事刚起时正是她和陆峙岳初遇之时。
她高估了自己,她摆脱不了加在她身上的桎梏,也许她和陆峙岳一开始便是错的。
许久,她靠在陆峙岳肩上娇唇轻启:“喂,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替我解除婚约啊。”
陆峙岳喉结滑动了下,“这是私事,我不好插手。”
车厢再次陷入沉静。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汪晚凝仍然闭着眼睛,声音又轻又淡:“我想说,我幸好和你结束了。”
这句话来得突然,陆峙岳觉得是前面一句的回答让她不满意,“你想让我做什么?”
声音磁性低沉,仿佛连着她的头顶在震动。
可是明明是她迫切需要一个救赎,一个肯定,但是他却把问题抛给了她。
“我想让你离我远点。”她说道。
是他亲手把希望灭杀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