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万林的发问,陈永涛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把人带回帐篷。
徐万林气得发抖,正要跟上去,手机响了。
清水沟距离京都虽然较远,但唯一较好的是还有点信号。
他拿着手机到一边去接听。
刚刚接听,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道不熟悉的声音,“在清水沟把陈永涛弄死,回来我就让你做第一医院的副院长,再给你二十万,做不做?”
“啊?”
徐万林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惊愕之余还有些意动。
对面的人明显很不满意,“如果你不愿意做,那就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
说着对面的人就要挂断电话,徐万林连忙叫住。
“我做!”
他答应下来,互相之间商量了一些具体的细节。
陈永涛把小姑娘带进帐篷,让她平躺在暖和的被子上,再次替她把脉。
除了外伤倒是也没什么,看着小姑娘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陈永涛找来彭骞阳看着她,“醒过来及时叫我们,我去配药,顺便看一看他们的病情。”
现在天一亮,医疗队到了,村主任拉瓦就把村子里的人分批召集了过来。
过来的人都小声议论,大家都感恩戴德。
陈永涛从拉瓦的家里搬了
张桌子,把消毒水往桌子上一放,垫上几片干净的报纸,就开始了第一轮的治疗。
皮肤科的副主任贾华在旁边。
迫不及待上前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大概四十来岁,长得肥胖,走起路来腰边的肉都一摇一晃,她坐在椅子上,哭诉起来,“医生,你们快帮我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陈永涛从旁边挤了点消毒液抹了抹手,这才伸出手给胖女人把脉。
脉络没有什么问题,现在是身上的小疙瘩。
胖女人一掀起袖子,陈永涛看到上面一块红一块紫,看起来非常吓人,上面还有些类似于水痘一样的小红点点,有的地方都化脓了。
除了手臂还有腿上,身上以及脖子和脸上全都有。
一连诊治十几个人,几乎都是一样的情况,有的人情况更为严重些,小白泡冒黄水,蔓延之处一片溃烂。
“我建议先暂停一下。”贾华说着罗列出一张药方,“我观察他们的情况,应该是急疹子,先用这些药材熬水洗,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陈永涛还没来得及拿过药方仔细看看,拉瓦就过来了。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药方,唉声叹气,“都是这大山里土生土长的人,谁不知道这些药,能采的早就采来洗
过了,没有任何效果!”
陈永涛闻言点头,他刚才也是这么想的。
贾华一听皱着眉,“把脉又看不出来,既然该用的药都用过了,那派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建议再试一试。”贾华坚持,“我们可以把中间这味药换成别的,有一种不是叫小儿藤吗,就有这种效用。”
“不行!”拉瓦一口咬定,态度坚定,“这些药我们全部都用过了,依旧没有任何效果,不想再继续做试验品了!”
拉瓦不相信贾华,转身看向陈永涛,“陈医生,我半个月前去京都的时候看见报纸上报道过你,我知道你的医术很厉害,求求你,你想想办法救救村子里的人吧。”
“都死了好几个人了!”
拉瓦这时候才说出来,把旁边还在看诊的人都吓了一跳。
“死人了?”贾华的声音提高了十几个分贝,“我说你这村主任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死人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要是我们这些医护人员也被感染了怎么办?”
贾华说着,拿起酒精清洗双手,回到帐篷重新找了一套制服套上,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还戴了两三个口罩。
贾华的声音本来就很大,等在这里的人都是怀揣着希望的,一听到感染
两个字,不少人眼里都是慌乱的神色。
甚至还有人闹了起来。
“既然没办法给我们治病,那派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让我们有了希望又陷入绝望吗?”
“滚吧!”
“赶快滚出我们的村子!”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故意煽动,陈永涛明显感觉村民们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他摆了摆手,“现在还不能确定你们得的就是传染病。”
“你们的医生说话这么难听,我们不需要你们给我们看了!”
“滚出去!”
大家群情激昂,陈永涛看着拉瓦,“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既然我们来了就会替大家治病,刚才是我的同事出言不逊,我替他向大家道歉。”
在陈永涛的一番安慰之下,不少人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陈永涛看着他们身上的疹子以及周围的皮肤状态,初步定性为风疹,当天就亲自上山去采药,五六种药材全部扔进大锅熬煮,每人喝了一碗。
全程都是陈永涛和肖丹丹她们在忙,跟着来的徐万林和贾华几个人待在一边。
恨不得能有多远离多远,就怕被传染!
这碗药的药性有些强,陈永涛也跟村民们说过,这碗药最主要的目的是确定他们身上疹子会不会再反复,会不会
因为长疹子导致发烧。
所以大家都格外小心。
有时候中医和西医都看不出来,那就只能以药来试验。
果不其然,深夜就有村民开始发烧。
接二连三的从村里来到他们搭建的帐篷营地这边,现场吵吵嚷嚷的,贾华和徐万林抱怨了好几次。
等到他们起床穿好衣服出来,就看到眼前的人肿大如猪头。
“啊!”
黑暗的月色下本来就什么都看不清楚,被吓了一跳的贾华脚一滑,砰的一声就撞到了旁边的大锅。
支成架的树枝和石头把他砸得头晕目眩。
一听说发烧,陈永涛立刻备下另外一副中药,“看来是传染的风疹,先把这碗药喝了,每个人都轮流过来针灸。”
陈永涛说着还嘱咐肖丹丹,“把你手底下机灵的姑娘都叫过来,我教她们认穴位扎针,人那么多,必须要多几个人一起才行。”
肖丹丹召集过来五六个可用的人,加上彭骞阳,学习了十几分钟,就投入到了扎针治疗中。
“贾华,传染的风疹你应该看过吧?”实在忙不过来,陈永涛打算跟贾华聊一聊。
贾华却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陈指挥,我虽然会,但是我被砸得不轻,这两天就不能参与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