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在屋内来回踱步,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京兆尹也已经插手,皇上迟早会知道。
他一向重信云家,难保不会为了云家严惩长平,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入宫请罪。
长公主府先给出一个低姿态,想来云家不会,也不敢得寸进尺。
长平郡主捂着脸,惊愕地看着长公主,脸上浮现恐惧:“去向皇上请罪?”
她一想到文德帝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就害怕。
明明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她去请罪?云舒然怎么不去,就是因为她才会有后面的事情的。
都怪她,都怪她!
长平郡主立刻激烈反抗起来,她疯狂地挣扎,一口咬向押着她的丫鬟。
丫鬟被咬得痛叫出声,仍然不敢松手,只能龇牙咧嘴地忍耐。
“你们这些贱婢,放开我!”长平郡主怒吼着。
长公主看着这一幕,声音冷如冰霜:“够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长公主的话到了长平郡主耳朵里就是尖刺,难听至极,她不顾一切地继续挣扎。
长公主终于忍无可忍,她挥手示意丫鬟们退下,冷声叫四五个粗使婆子上前。
很快,几名身强力壮的粗使婆子走了进来。
长公主冷冷地说道:“如果长平郡主继续反抗,就把她绑了。”
“是。”
粗使婆子们立刻上前,强行将长平郡主按倒在地。
长平郡主依旧不肯屈服,拼命挣扎,但她的力量在这些粗使婆子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要不是怕伤着她,婆子们在早就将人绑好了。
长公主府内一片混乱,其他仆人们纷纷避让,生怕被波及。
“公主,罗公公来了。”门房冲进来禀告。
长公主心下一惊,这么快!
不等院内的鸡飞狗跳平静下来,罗公公已经拿着圣旨直入内廷。
长公主看到他,脸色微变,立刻起身迎接:“罗公公,您怎么来了?”
罗公公微微一笑,声音温和但不失威严:“长公主,皇上有旨,请接旨。”
长公主府乌压压跪下一片。
罗公公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平郡主宋清影,目无王法,擅自动用武力,伤害无辜百姓,罪无可赦。即日起,贬为庶人,永不得恢复原籍。钦此。”
‘贬为庶人’,这四个字在长公主府每一个人心中反复烹煮。
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些。
长公主听完圣旨,脸色苍白,心中一片冰冷。
她跪在地上身子险些支撑不住,声音有些颤抖:“儿臣接旨。”
罗公公收起圣旨,看了长公主一眼,例行公事一般将圣旨递到她手里。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将手上镯子取下递出,隐晦地问道:“罗公公,皇上对这件事的真实态度如何?”
罗公公把镯子往外推,没有可以压低声音:“长公主,皇上的态度就在圣旨上。至于其他的,我只是一个奴才不敢多言。”
长公主心中一沉,罗公公连她的镯子都不敢接。
这就是说明文德帝是铁了心要惩治长平郡主,这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啊。
罗公公见长公主焦急万分,终是念在往日交情上开了口:“皇上今日主动去了淳妃宫里。”
长公主脑中一阵嗡鸣,她的父皇心偏向昭信侯府,就连亲孙女都可以不要!
昭信侯究竟是有多重要啊,满朝文武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取代云家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吗?
长平郡主宋清影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她挣扎着,从婆子的手中挣脱出来,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指着罗公公,声音尖锐而颤抖:“胡说八道!你竟敢胡说八道!我不信!我不信!”
罗公公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他仍然保持着那份温和的姿态,淡淡地说道:“长平郡主,慎言。圣旨乃皇上亲笔,岂容你质疑?”
长平郡主的眼神变得更加疯狂,她像一只受惊的野兽,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一条逃脱的出路。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尖利,几乎是嘶吼:“不可能!我可是长公主的女儿,我是皇上的亲孙女!你们这些贱人,竟敢编造这样的谎言来欺骗我!”
罗公公的脸色微微一沉,甩袖离去。
长公主看着女儿这般疯癫,心中痛如刀绞。
她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冷冷地吩咐道:“来人,把长平郡主拉回屋内,堵住她的嘴!”
几名粗使婆子迅速上前,将长平郡主按倒在地,强行将她拖回屋内。
长平郡主依旧不肯屈服,拼命挣扎,嘴里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咒骂声,但很快被堵住了嘴,声音渐渐消失在屋内。
长公主心中一片冰冷。
清影被贬为庶人往后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难不成让她堂堂嫡长公主的亲生女儿下嫁给穷酸秀才,势利商贾不成?
屋外的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长公主站在院中,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默默发誓。
若有机会,一定要荡平云家,为女儿报仇!
东郊的某个不知名县城,冬日的寒风凛冽,吹得树叶瑟瑟作响。
小院内,傅文渊与吴慕儿依偎在一起相互温暖。
傅文渊轻轻搂住吴慕儿,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他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
他用手指轻柔地抚摸被寒风侵蚀后有些粗早的脸颊,温暖的触感让吴慕儿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慕儿,这一路辛苦你了。”傅文渊字字句句怜惜,在床笫之间漾开一层旖旎。
吴慕儿噙着泪,紧紧抱住傅文渊感受温热结实的触感,害怕他再次消失。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无法言喻的痛苦与委屈:“文渊哥哥,你不知道,我带着儿子一路辗转到这县城,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傅文渊心中微微一动,表面上却依旧温柔如水。
他轻轻拍着吴慕儿的背,柔声安慰道:“慕儿,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文渊哥哥,我真的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吴慕儿抬起头,眼中映出傅文渊的脸,无声哽咽着。
傅文渊眼中的光亮变暗,他俯身亲吻她的唇角,将她的脑袋按入怀中。
吴慕儿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紧紧依偎在傅文渊怀里。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傅文渊的脸色逐渐变冷,阳光照不到他的脸,一双寒光四溢的眸在阴影处格外明显。
傅文渊轻声问道:“慕儿,你想不想过上好日子,为我们的孩子挣一个好前程?”
吴慕儿抬起头,死灰的眼挤出希望的色彩:“当然想,但我们现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