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成交了。
常嫣保证道：“刘大人放心，绝不会让您难办。”
正事谈完了，醉香楼的索唤也到了。
刘默谦留下来用了一顿午膳，宾主尽欢。
分明没饮酒，但离开时，刘默谦脚步却有些虚浮。
清墨一直在边上伺候，这会儿见刘默谦走了，才敢抓着常嫣问：“小姐，咱们成功了是不是？朝廷的订单是咱们的了，是不是？”
常嫣也很开心，她勾唇浅笑，拉着清墨的手让她在边上坐下。
“这段时间跟着我，辛苦你了。”
她忙，清墨比她更忙。
她只要照顾生意，清墨不仅要帮忙照顾生意，还要照顾她。
“我没觉得辛苦。”清墨清减了许多，但身上都散发着从前所没有的光彩。
跟着常嫣做生意，她学到了很多从前不可能接触到的东西，她很喜欢现在这样的忙碌生活。
她抱着常嫣的胳膊，娇憨中透着期待：“小姐，以后咱们都要过这样的日子了吗？”
常嫣摘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发尾的一片车前草叶子，“会比现在更忙，怕不怕？”
“不怕！”
日子也会比现在更好。
越来越好！
清墨高兴还来不及呢。
常嫣也高兴，这小丫头啊，满心满眼都是她。
但常嫣没想到的是，原本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竟然又出了岔子。
与刘默谦约定会提前将契书送过来给常嫣过过眼，可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可常嫣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没等到刘默谦派来的人。
她便带着清墨去了刘默谦当差的衙门。
刘默谦看到常嫣并没觉得意外，也没推脱，与常嫣步至宽阔无人处。
“常大小姐的来意，本官已然知晓。”
这个态度？
常嫣暗道不对。
果然，就见刘默谦叹了口气，“常大小姐到底是年轻，不如你家老爷子有魄力。”
常嫣微微皱眉，“还请刘大人示下。”
刘默谦似乎并不想得罪常嫣，便将事情的经过与常嫣说了。
原来他昨日从常嫣那里离开，才走了没多远就被常月给拦下了。
他也想看看，常家这位想要争夺继承权的二小姐能给他什么，便跟着去了茶肆。
没成想，竟然在茶肆里见到了常家已经不管事的老太爷。
一张嘴就是给他半成。
五十万两的半成，就是两万五千两啊！
对比下来，常嫣给他的，就只是个零头。
“并非本官背信弃义，实在是你家老太爷给的太多了，当然，若是常大小姐能够适当做些让步，本官还是更愿意与大小姐你交易。”
常嫣脸色有些难看。
她万万没想到，老爷子为了帮常月，竟然在背后给她使绊子。
昨日她与刘默谦所说的利润固然有些谦虚了，但一张嘴就给出两万五千两银子的利润，老爷子该不会是太长时间没主事，已经忘了该怎么做生意了吧。
两万五千两意味着什么？老爷子是富贵日子过久了。
常家在京城这么多药铺医馆，一年到头的净利润，也就这个数了。
多少人脚打后脑勺的忙活才赚来的数目，老爷子因为常月与她打擂台，就这样拱手相送了？
到底是多老糊涂了，竟然连个试探都没有，张嘴就是两万五千两。
但凡老爷子给的价格是一万两，常嫣都不会这么气。
但此时，她还得将火气压下去，继续与刘默谦打机锋。
“不过是两万两，刘大人就能将边关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将士们推出去冒险吗？”
“我能断定，常月提供的那些药材，就算制成成药，也绝对没有我能提供的药更好。”
刘默谦抬手，“这个本官自然是知晓的，故而也有一事相求。”
常嫣看着他忽然笑起来的脸，似是明白了什么，“刘大人是想要买我制作出来的成药？”
“本官就喜欢和常大小姐这样的聪明人做生意。”
“常大小姐单子上那些药，本官每种都要百份，价格任凭常大小姐开，本官绝不还价。”
看出刘默谦已经打定主意，常嫣深吸一口气，“买卖不成仁义在，刘大人要多少我让人给您送到府上去便是，哪里还用得着付钱，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嘛。”
“这可不行！”刘默谦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你我之间的交情算交情，这生意是生意，若是谁和你交好，买药就不收银子，你那铺子还要不要赚钱了？”
他朝着常嫣凑近了两步，压低声音提点：“这笔单子，你家那老太爷出手了，应当不能算你那妹妹的功劳吧，但我与你这买你的药，可是你那铺子里实打实的收益，你且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常嫣哪能看不出来，刘默谦这是想要两边占好呢。
但她还是福了福身，“多谢刘大人提点，药最迟三日便能准备妥当，是我让人给您送到府上去，还是您派人过来拿？”
“不劳烦常大小姐了，三日后本官自会派人去拿。”
说定之后，常嫣也不再多费口舌，说了声不再叨扰，便告辞离去了。
回去的马车上，清墨听说了经过，气得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怎么能这样，老太爷太过分了！”
常嫣心里亦是愤愤难平。
她早知道老爷子偏心常月，可没想到竟然已经偏心到不顾家族的利益的程度了。
但让常嫣没想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三日后，她没等到刘府的下人，倒是先等来了刘默谦。
马车都没停稳，刘默谦就从上边跳下来，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到地上，被马夫扶着也没站稳，就往药铺里跑。
常嫣听到动静出来相迎，“刘大人这是亲自来取药的？正好工坊那边刚送过来……”
“不是，不是！”刘默谦呼吸急促，“是取药，也不是取药。”
常嫣不解，“您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
刘默谦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那笔订单，陛下钦点了你们常家。”
常嫣点点头，“此事我早就知晓，刘大人不是已经与家祖定好了？”
“我说错了！”刘默谦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情急之下，他连本官的自称都忘了，“陛下钦点了你，常大小姐，陛下看中了你的成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