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周谦看着耳朵通红甚至有些肿了的司马钧惊讶地从院子里站起身,将他迎了进去。
坐在院子里,周谦看着司马钧的耳朵,笑了。
“不是吧,你都这么大了,还被家里人打?”
司马钧嘴角一抽。
接过杨晓芸递来的茶笑着谢了一句之后,瞪着周谦说道,“我妈说你是狐朋狗友。”
周谦刷的一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朝着司马钧一伸手,“请。”
“我们家不欢迎你。”
司马钧嘴角抽了两下,随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嘿嘿。”
“兄弟,我开玩笑的。”
“奥。”
周谦点了点头,“那我也是开玩笑的。”
司马钧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和着我刚才要不是开玩笑的,你也不是开玩笑的?
“算了,说正事。”
司马钧目光灼灼地盯着周谦,“周兄,贡院外头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有答案了。”
“哦?”
周谦笑着看向了司马钧,“说说。”
“咳咳。”
司马钧咳嗽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道,“经过我的反复试验,两个不同重量的石头从同一高度落下,的确是同时落地。”
“是我见识浅薄了。”
“哦~”
周谦微微点头,“恭喜。”
司马钧:……
你这么说话真的会没朋友的。
心中有些郁闷,但今日来找周谦的目的还没达到,司马钧脸上憋出了一个讨好的微笑。
“周兄。”
“答案,我是实验出来了。”
“但在下心中有个疑惑,想要求周兄解答。”
“你说。”
“这个……”司马钧皱着眉道,“两个大小不同的石头同时落地这算是格物致知的范畴吧?”
周谦思考了片刻,这个世界还没有物理学这个概念,那自由落体的确算是格物范畴。
便点了点头。
“算是。”
听见周谦承认,司马钧挪了挪屁股靠近了周谦,哈着脸问道,“周兄,既然这个算格物,那这个结论其中有什么高深的学问吗?”
“当然有了。”
自由落体应用广泛,且这个世界除了周谦没人懂,自然是高深的学问。
“嘿嘿。”
司马钧双眼一亮,搓了搓手,“实话说,在下喜欢格物,也很好奇这个学问,周兄能不能给我讲讲?”
“这个……”
周谦有些犹豫起来。
想要讲明白自由落体,就得先知道万有引力,还要知道重力常数,周谦是学过,但想要让眼前这个连小学都没上过的文盲听明白。
这怕是不可能。
“放心!”
司马钧却会错了意。
一见周谦犹豫了起来,司马钧便露出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神情。
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抓过周谦的手,重重拍在了他的手心。
“我不白请教!”
“这是三百两银子,兄弟,讲讲呗……”
周谦还是有些犹豫。
说实话,三百两不多,但想要让司马钧这个文盲听懂自由落体的运用,怕是得花三天三夜都不够。
这买卖,不划算啊。
“这学问太高深了,我一时半会也给你讲不完,你也听不明白。”
“没事!”
见周谦还在犹豫,司马钧一挥手,咬着牙忍着肉疼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
“一个时辰三百两!”
“我这里还有三百两。”
“今天先听两个时辰的,兄弟,哥!求你了!”
周谦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求知欲的司马钧,最终还是心软了,不着痕迹将银票塞进了怀里。
轻轻咳嗽了一声。
“三百两一个时辰可以。”
“但啥时候讲完要看你的悟性,你确定你后续银子够?”
“够!”
司马钧一咬牙。
不就是银子吗,他恭王府有的是!
但格物的学问可不一定是花银子就能换来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行!”
见司马钧痛快,周谦也不马虎,直接站起身带着司马钧进了自己的书房。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我只负责教,你能学到几分那就要看你的财……咳咳,悟性了!”
周谦差点说漏嘴了。
“来吧,今天给你上第一课。”
“什么是重力常量!”
……
两个时辰之后,司马钧一脸迷茫,两只手还在掐掐算算地离开了周谦的家中。
而周谦也神情恍惚地走了出来。
愣了半晌之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哎……”
“这银子,要少了啊!”
等进了书房,周谦开始给司马钧讲自由落体的时候才发现,在高深的物理学问之前。
还得先讲阿拉伯数字,二十六个字母,还有数学。
这两个时辰,周谦才刚刚给司马钧讲完一元一次方程,鸡兔同笼都还没讲明白呢……
“下次来,涨价!”
周谦一拍巴掌,恶狠狠道!
……
与此同时,清水县城的贡院中,邱千和八个阅卷官正在批阅手中的试卷。
包括邱千在内,九人看着手中一张张试卷不住的摇头。
“这是什么都是?”
“平仄都分不清楚,还写诗?”
“嘿——”
另一阅卷官嘴角一抽,手都有些哆嗦了,“你们那还都算好的。”
“这有人写什么三人行,必有一男两女,什么一男两女?”
“莫名其妙?”
话音落下,贡院中沉默了片刻。
其中一个阅卷官瞥了一眼刚才说话的老者,“咳咳,老张,他这么写虽然题答错了,但从某方面来讲却是没错。”
“你不行,你不知道。”
“……”
“哼!”
被内涵的老者冷哼一声,没说话继续埋头看考卷。
当看到满眼的十个杀字之后,更是露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
正待他失望之时,却看见了这考卷的最后一题策论的答案。
顿时眉头一挑,眼中满是惊讶。
“这……”
“此人前两科如同小儿玩泥巴一般荒诞不经,但这第三道策论却是可圈可点。”
“堵不如疏!”
“光凭这四个字就已经要比九成九的考生要强了!”
“只是可惜。”
说着,老者又是满脸痛苦,“他这前两科也实在是太过于荒诞。”
“可惜啊!”
“堵不如疏,确实已经初窥门径,但我这里有一份策论却是已经登堂入室。”
“且他的前两科更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他这首边塞诗更是令我看了都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