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敢信。
胡凝霜却非常笃定,前世,沈清白中了举人之后,曾经做了一段时间的县中官吏,她也帮着他料理了许多事情。
肺痨她见识过不止一个,虽然王均的脉象也相似,但是绝对不属于肺痨。
“那我是什么病?”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王均配合。
“是了,你现在舌质红,苔少,脉细数,人又如此消瘦。你啊,不过是肺阴亏损罢了。是第一个郎中对你误诊,给你用错了药,让你的病非但没有改善,反而更严重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
“嗯,相信我,我很快就能让你好起来。”
胡凝霜虽然年纪不大,但目光坚定纯净。
王均配合着胡凝霜的诊治。
胡凝霜先是针灸,医术中所有技巧,针灸是她最为擅长的,仅仅是自学就让她学了个七八。
至于其他的,是她精益求精拜师求学而来。
这是后话了。
胡凝霜针灸完,“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些。”
“有,真有。”王均用力的呼吸,“好像我呼吸比以前顺畅了,之前总是憋着喘不上来。”
“你看,我对症了吧。”
她接着开下药方,以北沙参冬麦为主,配上玉竹桑叶等。
“外面的小嫂子还在吗?”
“大夫我在呢。”任秀花跟进来。
胡凝霜递给她药方,“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去抓药吧,一日喝两次,三天过后我会再过来看看。”
“那诊金多少?”
“等治愈了再一起给吧。”胡凝霜背上药箱,“对了,把他带回家养着,放心,不是肺痨。”
胡凝霜看完病人就回家了。
临近家门口,就看见了祁允初的身影。
“祁……”她刚要打招呼,巷子里走出来了贾玉翠。
“你就是凝霜的未婚夫祁郎吧。”贾玉翠笑吟吟的打起了招呼。
“你是……”祁允初停顿步子,看到贾玉翠,她声音婉转,一听就是平日里唱戏的嗓子,“你是姓贾吧。”
“让你说对了,我叫贾玉翠,是凝霜的姐妹。”
胡凝霜愣神,她可不觉得自己还和贾玉翠是姐妹了。
不知道她找祁允初是干什么,于是身子藏在柱子后面,侧耳听着。
祁允初点头,“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这不是赶巧了吗,咱们就碰上了面了。”贾玉翠笑笑,“我可从小就跟凝霜认识,你要是有什么不了解她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祁允初住在胡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知晓贾玉翠和沈清白的事。
他客气道:“我看是不用了,男女情谊,都是慢慢了解才有趣。凝霜是什么样子,我会自己去了解。”
“那你就不怕吃亏吗。”
“不会。”
“胡凝霜可没你想的那么单纯善良。”
祁允初皱眉,“你一跟我说话我就觉得不对劲。你看,你暴露了吧,好姐妹是不会互相说坏话的吧。”
没想到祁允初会这样说,贾玉翠面上尴尬了一瞬。
不过想想两个人如今不同的处境,她接着道:“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当初她看上沈清白,那是因为沈清白是白水镇的神童,前途无限。
你看,离了他胡凝霜又找了你,你偏偏是秀才,还是个第一名。你觉得胡凝霜是喜欢你这个人,还是喜欢你给她带去的前途呢?”
祁允初更觉得好笑了,“她喜欢我秀才这个身份又怎样,这些事跟你贾姑娘有关系吗。”
“我,我是好心!”
“我可没有看见你的好心,我只看见你存心破坏我们。”祁允初声音清冷疏远并着嫌弃,“借过,我要回家了。”
“诶,你别走啊,你听我把话说完……”贾玉翠很大声,可祁允初还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贾玉翠失望叹气,一回头,竟然看见胡凝霜就在自己面前。
吓得她差一点就跳起来了。
“凝,凝霜。”
胡凝霜微笑。
“刚刚那是祁郎吧,我看向他,我说跟他说句话,还没说什么,他就着急回家了。”
虚假多余的解释,胡凝霜一句不想听,错过贾玉翠人也回家去了。
贾玉翠气呼呼的跺脚,“这两个人,一样叫人讨厌!”
祁允初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胡凝霜,结果院里屋里找了一圈也不见人,正准备去酒窖的时候,看见胡凝霜从门口进了来。
“凝霜。”他顿时一喜,走上去道:“你这是去哪儿了。”
“有人病人叫我看看,刚回来。你呢?”
“我也是刚到家。”
“路上碰见了谁没有。”胡凝霜故意问道。
“呃……”祁允初点了下头,如实道:“看见了贾玉翠。”
“那你们聊什么了?”
“也没什么,她说一些我不稀罕听的,我没多听就回来了。”祁允初不想过去的事情再让凝霜生气了,不想说的太细。
就见胡凝霜笑道:“我都听见了,刚才我就在你们后面呢。”
“她说的话,我可一句也没信。”祁允初急忙保证。
胡凝霜哼笑,“你啊,那你怕不怕。”
“怕什么。”
“怕我攀高枝,遇到条件更好的,就抛下你跑路。”
“我才不信呢,你都跟我定亲了,只要我真心好好对你,你不会跑的。”祁允初很肯定,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点心,“给你买的。”
纸包还是热乎乎的,也不知道放在怀里烫不烫。
“你总给我买吃的,我都要被你喂胖了。”
“哪有,还瘦呢。”
点心是枣泥味的,甜滋滋的,香枣味道丝丝绵棉在嘴巴里。
“甜不甜?”
“甜。”
每一次都是不一样的口味,胡凝霜吃的很开心。
日子照旧,转眼间就是三天后了。
她惦记着王均的病情,酒家打烊之后,她就拎上了药箱。
谁知道,王均两口子已经找来了。
王均看起来气色明显好转。
“胡郎中。”任秀花看见她立刻走过来。
“你们来了?”
“是啊,上次吃了开的药,我家相公果然好多了,咳嗽少了,也不恶寒了。我想,你肯定忙,我们就上门来了。”
说着,还递上一大匹淡紫色的绸缎布料。
“家婆叫我带的,说是一定要好好谢谢胡郎中。”
这绸缎,胡凝霜只看一眼就知道贵的,普通小镇人家多少年都不会舍得买一匹。
“这太贵重了。”
“不不,有什么贵的,你治好了我家相公,给你再好的都值得。”
胡凝霜只能收下,“进来吧,我把脉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