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妍早早就醒了，房间地上散落着衣物，凌乱不堪。
她把房间收拾好，匆匆洗漱一番，准备去上班。
即便她在不想去，可外婆等不了，她做不到姜盛哲要求的，就救不了外婆。
下了楼，迟珩已经去了公司，姜妍微微松口气，随便给自己弄点吃的就出门了。
相比于别的，她现在更怕跟迟珩待在一起，他轻而易举就能摧毁她的所有，却迟迟不动手，这种悬在头上的刀才是最让人煎熬的。
姜妍赶到公司打了个卡，想找理由离开的时候被迟珩直接叫到了总裁办公室。
“姜盛哲找你是什么事？”
迟珩坐在老板椅上，背对着姜妍，声音幽幽从椅子靠背后面传出来。
姜妍知道，迟珩相对于姜家的恨不比相对于她的少多少，只是姜盛哲早就把她赶出来了，迟珩有没有做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把我卖给老头子，换一笔彩礼。”
姜妍想也没想就撒了谎，她不能让迟珩对付姜家，姜盛哲垮了，外婆就没希望了。
但她也不希望姜盛哲过得太好，因为那样就太讽刺了。
“那么说姜盛哲给你找的下家应该是很有钱的老头子，对吧？”
迟珩嘲讽得笑笑：“你那么爱钱，怎么不答应下来？”
“不敢。”
姜妍理直气壮的看着迟珩，不是解释，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不敢，他在她心里，已经是这么可怕的人了。
“呵！”
迟珩转过身来，冷冷看着姜妍：“这世界上，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
姜妍没答话，不敢的事情自然是有的，她不敢死，因为外婆和小鸢还需要她。
办公室里沉默了良久，久到姜妍有些站不住了，看了眼自顾自处理工作的迟珩，轻声叹气。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她踩着高跟鞋朝外走去，没走几步迟珩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我让你走了吗？”
姜妍脚步一顿，沉默了两秒，转过身来又走到刚才的位置站定，一言不发，她不知道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是个头，只能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安慰。
迟珩对姜妍这个样子很是不满，放下手中的东西，靠在老板椅上睨着她：“接下来什么打算？”
姜妍没听懂他的意思，她的人生不早就握在他手里了吗？她还能怎么打算，她还能打算什么，不如什么都不去想，逆来顺受得活着，反正生活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是聋了还是哑巴了？说话！”
迟珩见姜妍久久不说话，只低着头也不看他，忍不住发怒，腾地一下从老板椅上站起来。
“不知道。”
姜妍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她很想问问迟珩，到底怎样做他才会满意，不过想想就算了，大概怎样做他都不会满意的。
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谁都拿她没办法。
迟珩吃瘪，气却无处撒，只能咽下去。
碰巧这时虞琳琳敲门进来，看见姜妍在办公室，脸上划过一抹不爽。
“阿珩，这个需要你签下字。”
虞琳琳直接无视姜妍，走到迟珩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只手把一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迟珩看都没看，大手一挥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姜妍偷偷看了一眼，他确实挺相信虞琳琳的，无条件的相信。
“你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滚出去。”
迟珩签完了字，虞琳琳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看了看姜妍，他立刻呵斥道。
姜妍默了默，接着快步离开，这是嫌她当电灯泡了？
公司里本就对她的传言不是很好，如今一大早被叫去总裁办公室一两个小时，灰头土脸的出来，部门里的人更是看笑话一样的眼神看她。
姜妍对此已经习惯了，但还是觉得不舒服，想到姜盛哲的威胁，索性找了个理由出去了，拜访客户那一栏填的是沈淮序。
不管成不成，她必须得见到沈淮序，并且让姜玥也见到。
从公司出来，她用手机给姜玥打了个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不耐烦接起来，听说是去沈淮序的公司谈合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冒昧拜访，这单生意大概是不能成的，就看姜玥自己的本事了。
在寰宇的楼下等了两个小时，姜玥才姗姗来迟，她特地打扮了一番，看得出来很用心，但都用错了地方。
“我跟沈总预约的时间早就过了，你怎么才来？”
姜妍皱眉看着她的超短裙和大波浪卷发，这看着根本不像是要谈合作，倒像是去相亲。
“时间过了再约就是了，你啰里啰嗦的费什么话，小心我告诉爸。”
姜玥从小到大这一招都好使，如今也不例外。
姜妍只能咬咬牙把怒气咽下去。
两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公司前台都只剩下一个，剩下的去吃饭了。
姜妍在姜玥的催促下只能死皮赖脸的再去预约，一抬眼正好看到沈淮序从电梯里下来，他自然第一眼也看到了她。
“姜小姐？”
沈淮序转头跟身边的几人说了一声，径直朝着姜妍走过来，姜玥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亮。
“看来你眼光是不错的，可惜就是有点老了，让给你吧。”
姜玥拉着姜妍的衣袖小声在她耳边嘀咕，沈淮序没听见，但姜妍却变了脸色。
“你别胡说。”
沈淮序走到两人面前，姜妍勉强扯出一丝笑：“沈总，真巧。”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是来找我的？”
沈淮序看了眼姜玥，没有拆穿姜妍的话。
“嗯，就是有个合作我想跟沈总谈谈。”
姜妍说的话让姜玥忍不住翻白眼，沈淮序却不介意，只是顿了顿，笑道：“我们跟寰宇的合作不是交给虞小姐负责了吗？换成你了吗？”
“不是的，是别的合作，不是和寰宇。”
姜妍到底是销售部的新人，没什么经验，问什么就说什么。
沈淮序点点头，看了眼不远处等着他的几人，想了想才开口：“不然这样吧，正好我要和朋友去吃饭，两位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