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建国没等他说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可不能辜负顾玲玲的一片心意,她虽然已经不是我们顾家的人了,但她对你可以说是一片真心的。”
“你知不知道,她原来只到我们县下面的村子下乡的,可是为了你,却甘愿来这里,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说完就和儿子头也不回地往宿舍走,听说他们闺女(妹妹)练就了一手不错的厨艺,他们可不得好好去尝一下。
当他们回到宿舍时,饭菜的香味已经传遍了整个院子,好在今天宿舍里的人刚吃了杀猪菜,又分到了猪肉,对这个香味并没有露出嫉妒的神色。
晚饭就是一道兔肉,一道爆炒田螺,一盆野菜蛋花汤,还有一道土豆丝炒肉片。
陆家父子没有吃过这种兔肉的做法,有点微辣,但却又咸香清爽的很,让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父子俩就着这道兔肉干了两碗大米饭。
“爸爸,您喝点山楂水,解解辣。”顾雨晴提前就冲了四杯水,此时水温刚好可以入口。
“这点辣度你爸我还是能接受的。”顾建国说着筷子又伸向田螺,这个他吃过,他媳妇有个同事家一到春天就往城里送,媳妇也时常会换点给他们尝个鲜。
不过他媳妇的做法是和咸肉一起煮成,爆炒费油。
“爸,这比妈做得好吃。”顾二哥当兵的地方也有田螺,但他们那的大师傅也是做汤,很少会炒,就算是炒着吃,也没他妹妹做得好吃。
妹妹爆炒出来的田螺表面焗了油,亮晶晶红艳艳。
吃这种田螺也挺考险技术的,有经验的会先嘬壳儿,表面的汤汁一滴都不浪费。
再对准田螺的口,舌尖灵巧地挑去开口处的甲片,往里用力一嘬,那柔韧弹牙的田螺肉就被乖乖吸进嘴里,同时吸进去的还有田螺壳里鲜美的汤汁。
技术不好的,吸了半天,田螺肉还顽固地躺在壳里。
一桌人,顾雨晴和顾建国技术最好,沈清墨技术最差,顾雨晴面前都一堆壳了,他才吸了四五个出来。
顾建国嘲笑他:“清墨,你可得好好练练啊!”
顾雨晴护短:“爸爸,他是没吃过,多吃几次说不定比您吃得还快。”
这才是他第二次吃,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行,那我就等着他超过我。”顾建国也不恼,他端起杯子喝了口山楂水,真过瘾。
顾雨晴朝沈清墨使了个加油的眼神:“没事,我以后多做,你多吃几次就熟练了,很简单的,今天先用竹签子挑出来吃。”
“好!”沈清墨拿了小竹签一颗颗挑出来,然后全部放进了顾雨晴的碗里。
顾建国和儿子对视一眼:你们俩能不能收敛点?
吃过晚饭,张有根让人把沈清墨要的猪肉送了过来,野猪的出肉率比家猪少,但那头最小的野猪也有二百三十几斤,拆了骨也有二百斤左右。
再加上沈清墨和顾雨晴分的,还有另外给她的,张有根和几个村干部商量了一下,一共给凑了一百斤,再怎么说两头大野猪一头是沈清墨打的,一头是顾二哥打的,他们队里也不能拿得那么理所当然。
而且沈清墨要的肉是拿跟给队里买的,他们多送一些又怎么了?谁要是多哔哔,以后就不要分野猪肉了。
沈清墨没客气地收下了,这是他应得的,其中还有他二舅哥出的一份力呢。
所以等张有根一走,沈清墨就对顾建国说:“叔叔,我和雨晴商量过了,这些肉您带一百斤回去,我还有几只野鸡放在我舅舅家,到时候您一起带走。”
“什么?”顾建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又问了一遍。
沈清墨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到大队长他们会多给我们那么多肉,原来想是给您拿五十斤,但现在这有三百多斤,您就拿一百斤走。”
“您先别推辞,这些肉里也有二舅哥的一份,他在山上也打到一头野猪,而且这么多肉,我和雨晴也吃不完,雨晴不太喜欢吃咸腊肉,这些肉时间长了,别放坏了。”
“那你可以拿去……卖?”顾建国最后一个字说得很小声,作为一个国家干部,他实在是不应该光明正大的劝别人做这种事情。
虽然私底下他不认为有什么,事实上有时候他媳妇也会到黑市买些紧俏的物资,但劝人到里面去卖东西他还是第一次。
“现在外面形势不好,我不想冒险。”沈清墨说的很认真,他知道在顾父面前否认自己在黑市里卖过东西那是很不明智的,对方压根儿不会信,但说自己现在不想冒险,对他来说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顾建国想了一下,就知道这小子以前准没少干这种事,不过以前他是一个人,现在不是有了他闺女吗,要是他因此被抓岂不要连累自己闺女?
算这小子有心!
他想了一下道:“这样吧,叔叔和你买下这些肉,按村里的价来,就当叔叔占便宜了,至于鸡,叔叔就收下了。”
经此一事,顾建国对沈清墨更满意了,连顾二哥也对沈清墨这个拐走他妹妹的男人有了改观。
第二天,顾建国父子和沈清墨还有顾雨晴一起到县里买东西,四人搭队里的牛车先到公社,在牛车上碰到了同样要去公社的许志平。
四个人见到他,同时露出嫌弃的表情,撇过头将他当成空气。
许志平亲眼看到顾雨晴的父兄对沈清墨露出和善的笑容,对自己却是不理不睬,心里又气又急,但地顾雨晴和沈清墨面前,他实在不敢说什么抹黑沈清墨的话。
到了公社,许志平直奔邮局,拨通母亲办公室的电话,转接再转接后,母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喂,哪位?”
“妈,是我,志平!”许志平激动地说道,“妈,您和爸最近很忙吗,我好久没收到您们的信了。”
“志平?”卢高兰的声音从公式化变得咬牙切齿,“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