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烁听着江轻也的话,松开了她,从认识她刚开始,他就知道,她看似性格随和,但最是有自己想法的。
所以当初在太后问他愿不愿意娶她的时候,他也问过太后,她愿意吗?
想来那时候,她就算不愿意,太后也有手段让她愿意,而她的自愿,为的却是,陛下。
“我知道,我也没想拿这些事情让你委曲求全。”
“轻也,你一直都不是被困于宅院中的雀鸟。”
裴烁对着她露出一笑:“今日让你受了不公,我带你去个地方如何?”
他不是个多言语的人,又因在军中,凡事都讲究个雷厉风行,对于有些事,他觉得没什么解释的必要,都不会去解释的。
只不过如今对于江轻也,他却觉得,话不说出口,她怕是永远都不会费尽心思愿意去想自己。
江轻也皱眉,出口就是拒绝,裴烁弯了下身靠近她道:“耽误不了你多久。”
“大哥,嫂嫂。”
两人正在这边说着话,忽而身后传来了一声温和的嗓音,裴烁站直身子,将她的手握住。
“你来做什么?”
陌生的名字,陌生的脸,只是那张脸却让江轻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眉眼间,总有萧鹤微的影子。
可是萧鹤微就是萧鹤微,这世间怎么会有和他相像的人。
他是此间独一份的存在。
将这股怪异的想法压下,江轻也微微颔首示意,刚刚听裴烁唤他名字,想来,这人就是三房的外室子,裴五公子裴川江吧。
“我来给老夫人请安。”
裴川江人长得很有翩翩如玉公子的感觉,笑起来更是温和无害,实在是和裴烁口中看起来很有心机的模样联想不到一起。
不过这次,江轻也倒是站在了裴烁这边。
越是极致完美的人,越隐藏着东西,毕竟这世上,可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老夫人睡下了,改日再来吧。”
裴烁出言拒绝了裴川江的话,老夫人可不想看到他,奈何三老爷说过,既然孩子认了回来,那就裴家人,请安是必不可少的。
裴川江点点头:“好,那我改日再来。”
他侧身为两人让开位置,一双眼眸中满是笑意,毫无恼怒。
裴烁拉着江轻也离开,青年便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上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笑。
走出去没多远,江轻也就从他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侯爷,我要回宫了。”
“等下。”
她才不会跟裴烁单独出去,裴烁看出她的抗拒,心中叹了口气,而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支簪子。
“我看远桑居只栽种了一棵广玉兰花树,想来你是喜欢的,那次出去,一眼便相中了这支簪子。”
裴烁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他知道江轻也心中没他,如今只是因为两人不能和离,她不得不顶着永宁侯夫人的名头。
从边疆归家的路上,裴烁本想着,相敬如宾就好。
可真的再见到她,却做不到相敬如宾,哪怕他再迟钝,也能发现,自己对她,是有那么一点情意的。
想到后面的事情,裴烁上前,将簪子放到她手中:“一年后,倘若你还是对我如此厌恶,我愿意给你和离书,若是,我们还可以继续做夫妻,今后就好好过日子,可好?”
她是他第一次心动的女人,或许是那日万宝台的风有些迷眼,他便再也忘不了她醉醺醺时,娇俏可爱的模样了吧。
“不必了,多谢侯爷美意。”
江轻也重新将簪子放到他手中,指尖划过他手掌的时候,裴烁就这么想拉住她,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她,可是他不能。
那些事,他一个字也不能说。
“我知侯爷并无旁的心思,您也不用在我身上花费什么,我会做好永宁侯夫人,仅此而已。”
说罢,江轻也转身离开了这里,那支簪子代表了他的心,不管他对她是什么态度,什么想法,江轻也都不想同他有什么纠葛。
她不会将心交给任何人,更何况,是一开始就死心的人。
裴烁手中握着那支簪子,看着江轻也坐上马车离开,他眸光晦暗不明,就连簪子的尖端刺入他手中,他都没发觉。
马车悠悠朝着宫中走去,在马车上,江轻也想起裴川江的样貌,皱了下眉。
“春溪,春云,你们有没有觉得裴五长得很像一个人?”
她手撑在小几上,掌心托着下巴看向坐在一旁的两个丫鬟,春云早就想说了,但又觉得这话实在是冒犯。
“说吧,我又不会怪你们。”
江轻也笑了下,春云便开口道:“和陛下有些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不过还是陛下更好看啦。”
春云的话一说出口,春溪也跟着点点头,这裴川江确实和陛下很像,乍一看还以为自己见到了陛下呢。
但春云说的没错,要真论起来,那当真还是陛下更好看。
陛下的样貌就算你看上千百次都会觉得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