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冲着她比划。
不委屈,督公很好。
可夏燕看着她圆润肩头的齿痕,却根本不信她这话。
只当她是在为萧琛辩解,敷衍的点点头。
“好好好,督公很好,往后奴婢不再多嘴了,免得云姨娘心疼。”
调侃的语气听的云初双耳发烫。
但却不曾反驳。
是心疼吗?
她也分不清,只是不愿旁人说他的不是罢了。
沐浴更衣过后,云初尚且未曾坐稳,冯姨娘就带着丫鬟赶来。
“昨日陈大人命人送来了几支珠花簪子,虽不值钱,但也是个新鲜玩意儿。”
掀开托盘上的红绸,赫然入目几支簪子。
“今日特意拿来先给妹妹挑,剩下的再给其他几个妹妹选。”
说话间丫鬟弯下身子,将托盘送至云初面前。
托盘上整整齐齐摆着十支簪子。
皆是以珠花制成不同花样,其中最大的当属牡丹样式的,艳而耀眼。
菡萏珠花也毫不逊色。
最小的当属铃兰,小而精致,但却实在不显眼。
云初拿起那支海棠珠花簪子。
并非是最显眼的,但却也不至于被忽视。
冯姨娘莞尔,柔声夸赞:“方才我还同丫鬟说,这支海棠珠花簪子最衬妹妹,没想到咱们姐妹竟想到一处去了。”
云初浅笑,冲着冯姨娘比划着谢谢。
“妹妹如今既是督公的妾室,往后咱们便是姐妹,倒也无需这般客气。”
冯姨娘玉指轻抬,将红绸又给盖上。
“还要将着珠花拿去给别的妹妹选,改日再来叨扰妹妹。”
云初轻轻点头。
冯姨娘便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但出门后,脸上的笑容却消散的无影无踪。
丫鬟也颦起眉,替她觉得委屈,“那支簪子分明是您先看上的,若是提早拿下来,也不会被云姨娘……”
“闭嘴。”
冯姨娘瞪她一眼。
“如今我既是执掌中馈,这些好东西,便该让府中姐妹先挑,剩下的才是我的。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往后这等话若再敢多说一句,也不必再跟着我了。”
丫鬟低下头,怯怯道:“是。”
等冯姨娘带人走了,夏燕便将珠花接下,为云初戴上。
本就生的仙姿佚貌,珠花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难怪督公待你与旁人不同,连我一个女子都不免对你动心了。”
云初笑着睨她。
你何时学的如此油腔滑调了?
比划完又抬手摸了摸珠花。
夏燕嘿嘿一笑,“不过是为了逗你笑罢了。”
门外响起萧琛的嗓音,二人循声望去。
“此事务必确保万无一失,你亲自前去。倘若有事,及时来报。”萧琛跨进屋内。
止步于屋外的楚问拱手道:“是。”
云初站起身,同夏燕一道冲他福身。
“初儿不必多礼。”
萧琛冲着夏燕递个眼神。
夏燕忙退了出去,顺道将门也给关上了。
屋内只剩下二人在。
萧琛将人抱在腿上,眸光落在那支珠花上。
“初儿戴珠花好看。”
脱俗又不失稳重。
更是衬得她如仙子一般。
云初却比划着。
是冯姨娘带来的,说是陈大人给府中姨娘送的。我不敢多问那陈大人是何人,这些簪子收下,可会给督公招来麻烦?
“几支簪子罢了,收下也无妨。”
但既是前来送礼,自是有事相求。
只是这话萧琛倒是不愿说出来,免得她担忧。
“无需如此谨慎,万事有本公在,初儿只管大胆些就是。”
云初当然知道他这话出自真心。
但她也早已习惯了谨言慎行。
如今纵是被他宠着,也不免要多加谨慎。
见萧琛还在盯着她看,云初抬手摸了摸脸,似水秋眸眨了眨。
似是在问:督公看什么?
但她却不知她这副模样,看的萧琛心下犹如猫抓一样。
痒痒的,莫名的火肆意蹿起。
但想到昨夜,也只得先忍忍。
“初儿还疼吗?”他似是问的别有深意。
云初一时没明白过来。
但看着萧琛深邃眸光,顿时明白了。
却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轻轻摇头。可整张脸都已然绯红,低着头羞的不敢看他。
可想起另一件事,又不得不比划。
有劳督公派人给我弄碗避子汤来,此事我不敢交给旁人去做,生怕露馅。
他并非真正的阉人,她便难保不会有孕。
既如此就不得不谨慎。
“初儿不愿为本公生儿育女?”大掌覆在她小腹上,昨夜一幕犹在眼前。
他从不曾想过生儿育女一事。
但想到云初来日会为他生下子嗣,倒不觉得排斥。
反倒隐隐有些期待。
云初摇头。
我既是督公的妾室,自是甘愿为督公生儿育女,可若是我有孕,到时督公并非阉人的真相岂不暴露?于督公无益。
“无妨,真若有孕到时本公自有法子。”
想到柱国寺之行,萧琛眉头似皱非皱。
“前往柱国寺那日,本公需得陪太子一同前往。到时初儿跟着墨江走小路,厢房也已安排妥当。到了以后,若有事就找墨江。”
前往柱国寺是为国祈福,又有太子前往。
云初早就猜到萧琛大抵也没法陪着她,至多便是夜间去寻她,此时听他这般说乖顺点头。
转眼间,已是前往柱国寺的日子。
路途不远,至多半日也就到了。
但太子携东宫侍卫、与诏狱使一同前往,身侧又有宫女、舞姬相伴,前前后后足有近两千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竟是走了一整日才到。
云初跟着墨江走小路,但走的并不快,只比那些人早到了半个时辰。
柱国寺的僧人认的墨江,双手合十走上前。
“施主,厢房已经备好,随贫僧来吧。”
云初双手合十,冲着僧人微微低头。
墨江手中拿着佩剑,另一手拿着包袱,带着云初往厢房去。
厢房打扫的干净,被子也像是晒了一整日,柔柔软软的。
无意间抬眼,看见了被挂在墙上的绳子。
而绳子另一端却帮着一个铜铃。
“这是督公吩咐的,知道此次不能带着丫鬟前来,只能用这个法子。你若有事,只管拉这根绳子即可。”墨江含笑解释。
堂堂九千岁,竟还有这般心细的时候。
传出去只怕没几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