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再次点头,见他这般失态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可是味道不好?
她拿起汤匙舀了一口,味道的确不如刚熬出来的好,这汤已经反复热过几次了。
算了,这汤不喝了,我明日再熬新的。
她端着碗欲要倒掉却被萧琛一把抢了过来,汤汁洒出不少。
“没事吧?”萧琛难掩关切。
云初摇了摇头。
“这汤你从什么时候会做的?”
云初仔细想了想,但少时许多时想不起来,她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厨娘学。
她认真想了想回答道。
很小的时候就会了,大概几岁的时候就会了。
萧琛闻言更加难掩激动,“你少时可曾在冰天雪地里救过一个小男孩?”
云初摇了摇头。
娘没有提过,应当没有此事。
“你仔细想想,真没有吗?你还给那个小男孩熬过汤。”萧琛又问。
云初依旧摇头,她对这些全无印象。
萧琛见此垂下眼帘,眼里难掩一丝失望。
“没事了。”他摆了摆手。
云初见他情绪不佳,便没有再留下,离开屋内。
萧琛瞧着她的背影,心下彷徨。
当真不是她吗?
夜色寂寥,唯独他一人内心浮动,久久难安。
次日,一大早萧琛便出了府。
云初刚刚起身,夏燕便拿着一信入内,交给她,“云初,有你的信,是个小孩子送来的,说是帮人送信。问他是谁送来的,他也不说。”
云初疑惑地接过信拆开瞧看,信中寥寥数语。
见字如晤,一别许久未见,不知如今你可安好……
信中大致意思便是诉尽相思之苦。
她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谁给姑娘的信啊?”夏燕见她一个人拿着信出神,好奇地问。
云初摇了摇头,将信撕毁。
这信正是赵彦送来的。
夏燕见她将信撕了,便没有再多问。
然而云初心里却因这封信,久久难平,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曾经的倾心以待,海誓山盟,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云初不想理会,也不想在与他发生任何纠葛。
她漠视不理。
然而下午时,便有丫鬟前来唤她。
“云初姑娘,府门口有人找。”
云初朝着丫鬟比划手势询问。
何人找我?
“奴婢不认得,问他,他也没说,只说让姑娘去见他。”丫鬟回答道。
云初隐隐猜到会是谁,朝着府门口走去。
一路怀揣着忐忑的心情。
到了府门口果然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赵彦见到云初,迎上前来,“云初。”
云初面容平静,朝着他比划手势。
你怎么来了?这里可是督公府。
“你在督公府还好吗?九千岁没有刁难你吧?”赵彦上下打量她几眼,关切地询问。
云初对他淡漠而疏离。
我在督公府挺好的,你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在怪我这么久没有过来找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赵彦上前欲要拉住云初,却被她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云初与他保持距离,摇了摇头。
我很好,我更没有生你的气,你是堂堂世子,而我如今只是督公府的丫鬟,实在高攀不了世子,你若是有什么事就说,没什么事的话,还请你离开。
赵彦没想到云初的转变会如此之大,对他这般疏离冷漠。
“云初,我迟迟没有来找你是有苦衷的,我想带你离开督公府,可是九千岁是什么人。我只能暗中谋划,可九千岁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我与孙仲大人一起弹劾他,都未能撼动他分毫,更没能将你救出来。”赵彦激动地说道。
云初想到萧琛之前所说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居然真的会为了她,不惜得罪萧琛。
“我爹娘还因我擅自行事,罚我禁足府里,我才刚刚恢复自由,便迫不及待地过来找你。”赵彦诉说他的难处。
云初想到仁安王妃对她的嫌弃,便沉下脸来。
赵世子不必为了我如此,往后我的事,都与赵世子没有任何关系。
“云初,你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吗?你是不是得了萧琛的好处?还是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赵彦面色一沉,眉心紧锁,脸上略带愠怒。
云初只觉得他这话好笑。
你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嘲讽我的?
“我没有,我真的是担心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赵彦说着再次靠近她,想要将她拥进怀里,却被云初拒绝。
她抵着双手,连连后退。
赵彦,你我已经再无可能,你还是赶紧走吧。
赵彦不肯罢休,一把将云初拉入怀里,紧紧抱着她。
“云初,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相信我,我一定会接你离开督公府。”
云初奋力挣扎,奈何力气悬殊。
她双手无力地垂下,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曾几何时她最眷恋的怀抱,如今却毫无感觉。
他所言的离开督公府,亦是她曾经最期盼的,可如今却没有当初迫切想离开的心思。
反而她的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萧琛的脸庞。
她推了推他。
赵彦不舍地松开她。
云初双手飞快翻转。
这是督公府,你还敢说这些话,若是被督公听见,定要惹他不悦了。
赵彦见她所言,顿时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怕我得罪萧琛。”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得罪过他了。”
“赵世子真是好大的口气,连本公都不放在眼里了。”萧琛的声音蓦然传来,他骑马而来,到府门口勒马而停,翻身下来,动作利落飒爽。
“九千岁。”赵彦转眸看向他。
萧琛无视他的礼,走到云初跟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赵世子跑来本公的府上,还说要带走本公的人,你未免太猖狂了些。”他眸若寒霜地盯着他,周身弥漫着寒意。
让距离他很近的云初,止不住抖了一下身子。
“想来九千岁早已知晓我与云初的事,可之前你却强掳她入府,难道就不是强取豪夺吗?”赵彦看着他,公然驳斥。
早在他将她初次带回府时,他没能拦住他,懦弱了一次,如今早已得罪了他,便不怕再有第二次。
萧琛冷笑一声,“赵世子真是越来越英勇了,敢公然与本公叫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