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恶男人动作一顿, 仰头瞧着这个穿着破旧迷彩服,却很坚毅的面孔,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家里怎么会钻进来个农民工。
可看到这人没说话,男人的眼睛又落到了他手里的纸钞上,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眼中闪出一丝凶光,凶狠的对着梁秋华吼道。
“老不死的!你有钱施舍这个捡破烂的,没钱给亲生儿子去还赌债?你好恶毒的心啊!你xx妈还是个人吗?”
“小阔,你闭嘴!他是你哥啊!”,羞愤,悲痛的泪水从江母的眼眶中涌出,她想不通自己前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会生出这种畜生不如的儿子。
可江寻听到这话,精神也跟着有些错愕,冰冷的眼神,瞬间就扫到了那个邋遢酒鬼的身上。
他是实在不愿相信,眼前的这个醉汉,竟然会是养父母的亲生儿子江阔。
“我哥?”,江阔微张着嘴巴,眼中满是震惊,可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个永远无法抹除的身影。
那个从小学习成绩稳压自己一头!
那个老师,同学,街坊邻居口中懂事礼貌的好孩子!
那个把自己心爱女孩宋晚意迷得神魂颠倒的野种!
那个夺走了自己父母所有慈爱的江寻!
“我没有哥!咱们家里只有过一个野种!一个被你们两个老畜生捡回来养大的小畜生!”,滔天的怨恨涌上心头,江阔的眼睛红的像极了一只疯狗。
自己为什么没得到心爱的女人?
自己的人生
为什么会一败涂地?
自己为什么会为了得到宋晚意的认可,赌的倾家荡产,赌的负债百万?
全都是因为这两个只知道生,不知道养的老畜生!他们把爱,全都给了那个捡回来的白眼狼!
更可恨的是,明明只要卖了这个破房子,自己就能还清债务,甚至还能余下十几万供自己去赌桌上东山再起!
可这两个老畜生,宁愿死,也要把这房子留给那个白眼狼江寻!
江阔突然绕过江寻,伸出双手就要朝自己母亲的脖子上掐去,直恨不得把这个生养了自己二十多年,给了自己生命的女人掐死。
就在这时。
啪!的一声脆响,响彻客厅。
江阔的身子顿在了原地,他捂着红肿的右脸,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了脑袋。
那个穿着破迷彩服,高过自己一头的男人,竟然掌掴了自己。
江阔一时间有些懵,可却感觉这人的眉眼有些熟悉,他好像真的是那个消失了五年之久,让自己恨之入骨的白眼狼江寻!
“你刚才说谁是老畜生?”,江寻的声音很冷,冷到他的目光都没有看到江阔身上,却让江阔感觉自己被一只凶兽盯上。
“呦呵,还真是你个小白眼狼,怎么?出去讨了几年的饭,硬气了,连老子都敢打了?”,强鼓起勇气,江阔怒极反笑,伸着脖子讥讽了回去。
啪!又是一声清亮的脆响。
江寻没有理他,却同样冰冷的问道。
“你刚才说,谁是野
种?”
江阔的左脸也红肿着开始隆起,他被这一巴掌扇的有些懵,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这个小野种竟然真的还敢扇自己第二下。
把养母护在身后,江寻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心中没有涌起这种滔天般的怒火了。
在他心中,国家,父母,和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的野种这两字,永远是赛过天高的逆鳞。
无论是谁触到,下场只有死。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家糟践成了这样,以前,我不在,也管不到。”
“但现在,我回来了,如果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一句对父母不敬的言语,我不会管你姓不姓江,是什么身份,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冷面走到江阔身前,江寻的话语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情绪,可眼中的杀意,却浓郁的近乎实质。
“狗东西!你以为你是谁?你也配对我指手画脚?”,地上的江阔突然暴起,被从小恨之入骨的野种抽了两个大嘴巴子,彻底点燃了他心中所有的怨恨。
他扬拳从地上爬起,猛地就朝江秋面门袭去。
可嘭!的一声巨响发出,江阔的拳头还未来得及打到江寻面门,其身体就像是一个破布麻袋般半飞了出去。
他直飞出去几米之远,撞到了客厅的墙上被弹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哼以后,就像只死狗般再也没了声响。
“小寻!手下留情!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看到江阔惨像,梁秋华悲痛出声。
那又恨又心痛
的模样,看的江寻的心也软了下来。
“没事,妈,我下手有轻重,这次只是给这个畜生一个教训,以后还有他好受!”,冷冷的扫了昏死过去的江阔一眼,江寻握着养母的手安慰道。
“对了,爸呢?爸去哪儿了?”,突然想到养父,江寻的心又愤怒起来,很后悔自己没有早日归家,让江阔这个畜生,差点整的家破人亡。
“你爸,他住院了”,梁秋华擦着泪水,谈到丈夫,眼泪更是越涌越多。
“小阔这些年,不知道怎么染上了赌,把家里给他买的婚房输了进去,买的车也输了进去,家里所有的钱,也都被他拿去还债了。”,梁秋华哭的有些哽咽,深呼了好几口气以后,才继续说道。
“你父亲被气的一病不起,后来小阔又越赌越大,赌场的人来家里讨债,你父亲气不过,骂了他们几句,被那帮人打到了脑袋,现在成了偏瘫,已经卧在医院里一个月了。”
“什么?这个畜生,竟然这么混蛋!”,听到这话,江寻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再次翻涌,他恨得双拳紧握,指甲都刺进了肉中。
如果不是自己欠着父母养恩,如果不是归家时,母亲把荷包里唯有的十五块钱都给了自己,只怕他早就忍不住,让江阔血溅五步,命丧当场了!
不杀这个畜生,不是他念什么狗屁旧情,而是怕自己终身无法面对博爱无私的养父母。
“哈哈哈!偏瘫
?他活该!他偏心你这个野种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地上的江阔突然醒了过来,癫狂的讥笑道。
“我告诉你江寻!高老大已经去三院收债了,今天那老畜生要是还不愿意把房子卖了给我抵债,他的老命就没了!想再见那老畜生一面?你死了这条心吧!”,似乎觉得还不过瘾,江阔躺在地上癫狂的继续狂吠着。
听到这话,江寻的愤怒终于遏制不住了,他走到江阔身前,眼中闪过寒芒,没有任何感情的伸出一脚,如踢皮球般猛地朝江阔的脸上踹去。
嘭!的一声,江阔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由脑袋拖着身体,沿着地板横飞了出去,身体最后撞到墙面,又扬起一片血雾。
江寻强扭着头,不去看那个昏死的牲畜,这间屋子,他已经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他很怕,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当着养母的面,把这个渣仔的脑袋踩爆,然后从六楼窗户丢下去。
"妈,我去三院找爸了,这包里是我的退伍费十五万,他是你生的,救不救,我无权替你做决定。",把帆布包放在养母手中,江秋扭头出了客厅。
可直到出了小区,江寻紧握成拳的双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滔天的杀意在他胸口中不断起伏,把江阔碎尸万段的念头,始终无法压制下去。
可眼下养父的安危大于一切,江阔那个畜生只要不死,自己早晚会让他后悔对父母做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