婼弥快步走过来拉着沈听淮的胳膊,想将他从拉进客栈,不料他十分不领情的直接甩开。
婼弥顺着沈听淮的目光望去,看到了萧乐晚和木心正缓缓走过来,咬紧了牙关。
“她到底有什么好?我才配得上你。”婼弥突然问道。
沈听淮微微一愣,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向婼弥,“你哪来的自信?”
“你!”婼弥气得牙痒,只能避开了沈听淮的视线,低声说,“先用膳。”
沈听淮看着萧乐晚和木心走了进来。
他其实没想过萧乐晚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没想到她却突然换了个笑容,连名字都换回来了。
最碍眼的,是她那个讨好的笑脸。
“沈听淮。”
“你们回来了,先进来吃些东西。”
“有点事情要和你们商量。”萧乐晚拉了拉沈听淮的袖子,木心很有眼力见地默默走开了。
沈听淮心中微动,任凭萧乐晚拉着他走到转角,看她轻启朱唇。
“卫霜霄在西域王宫的事情你可知晓?”
沈听淮摇摇头,脸色也严肃起来,在西域王宫必不是好事。
萧乐晚说:“梁王传信回京,信件在半路被截了。”
沈听淮的眉头紧锁,这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这种事情传信回京必是派了多人护送,而直到他来那日,还未传出一点风声,显然是不可能的。
是以要么消息有假,要么信件被有心之人截了。
“你如何知晓?”沈听淮疑惑的看了看萧乐晚,“方才去了哪里?”
萧乐晚垂下眼睫,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沈听淮,亦或说她还是担心沈听淮不会信她。
沈听淮看出了她的犹豫,直接给她下了颗定心丸,“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你可知道帕巴?”沈听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此事说来也巧,他带精心培养的暗卫拦截了梁王的信件,暗卫也尽数折损在大燕,孤身与其王妃上船回西域时,恰好被木心救了。”
“你若是不信可以问木心。”萧乐晚说着,匆忙指了指那边的木心。
“我信!”沈听淮黑瞳紧紧锁着她,问:“我需要做什么?”
萧乐晚脸上一喜,连忙从袖中取出了一卷羊皮纸。
这是帕巴在她们将离开时写的,里面是具体的计划,还有对梁王表示歉意。
“这西域王莫不是疯了!”沈听淮看完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我现在即刻出发。”
萧乐晚已经准备好了劝诫的说辞,没想到沈听淮甚至还没等她说话便直接答应下来。
沈听淮想了一下,又说:“小心婼弥!”
“为何?”
“她是西域王室的人。”沈听淮笃定的说:“自她离开沈府开始,似乎一切都变了。”
若其中无她搅局,沈听淮是不信的。
听到卫霜霄在西域王宫那一刻,沈听淮不是没想过杀了她。
只是现下在西域王都,也是杀不了她的,只能作罢!
甚至连他离开,都要历经一番波折。
沈听淮的话语如寒冰刺骨,让萧乐晚心头一凛。
她未曾料及婼弥竟有如此身份,更未想过这一切的错综复杂皆与她有关。
正当她愣神之际,沈听淮已悄然靠近,低声在她耳边道:“阿晚,我与她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月半相思散一事确实是我多了些小心思,可我绝没想过此事要瞒你。
“还有我离开一事,断不能让婼弥知晓,若她知晓,恐怕我便离不开了。”
“哦,”萧乐晚微怔,“你有何计策。”
沈听淮凑近他耳边,轻声低语。
萧乐晚闻言,心湖微澜轻漾,抬眼望向沈听淮。
许久,她只发出一声轻叹,低声说:“此行凶险,务必小心。”
言罢,她轻轻拉了拉沈听淮的手,“若他无事,我们可以再试试。”
“好。”
客栈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几人各异的神色。
婼弥见萧乐晚与沈听淮重新坐在一起,勉强挤出一丝笑。
她轻轻动筷,目光不时在沈听淮与萧乐晚之间游离,心中不快。
从西域王宫出来,游走江湖这么多年,沈听淮是她唯一另眼相看的。
可惜得不到!
如今她回了西域,定要啃下这块难啃的香饽饽。
随着菜肴逐一上桌,沈听淮高兴的要了两坛酒,低头的瞬间朝萧乐晚使了个眼色。
萧乐晚瞬间明白他的打算,故意倚靠在他怀中,担忧道:“夫君,你一个人怕是喝不下如此多的酒。”
“惺惺作态!”婼弥不懈的哼了声,“我陪他喝几盅。”
沈听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中藏着几分狡黠。
他轻轻拍了拍萧乐晚的手背,随即转向婼弥,“也好!”
婼弥眉宇间闪过一丝得意,朝脸色不悦的萧乐晚挑了挑眉。
她以为沈听淮终于注意到了她的不同,举起一杯酒,落落大方道:“来!”
沈听淮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婼弥眼神微眯,举止间十分豪迈。
三杯酒下肚,沈听淮故意加快了饮酒的节奏。
还时不时与萧乐晚低语几句。
婼弥见状,心中更是不甘,连饮数杯。
直到桌下摆满酒坛。
烛光下,婼弥的脸颊渐渐染上了红晕,眼神开始迷离。
她自知自己不能再喝了,于是放下酒杯吃起了菜。
萧乐晚见状,连忙说:“婼弥姑娘醉了,还剩一坛,我来与夫君同饮吧!”
沈听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眼神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他轻轻放下酒杯,故作关心地望向婼弥,“也好,今日天色已晚,婼弥姑娘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婼弥闻言,心中怒火中烧,不甘与妒意如潮水般涌来,她强撑着迷离的双眼,试图聚焦在沈听淮那温柔却疏离的笑容上。
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猛地站起身,身形微微摇晃,却依然倔强地挺直腰板,“继续喝,不醉不归!”
当婼弥再次举起酒杯,萧乐晚微微松了口气。
不知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什么,最后一坛酒大部分都进了婼弥的肚子。
待酒喝完,她早已瘫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