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骑个猴儿,地上一个猴儿。
一共俩猴儿,都在我面前。
“臭猴子,你敢放开我吗?”
六耳躺在地上,手脚被牢牢捆住,嘴上却还不服。
“切……你不也是臭猴子嘛!”
孙悟空骑在树杈上,翻着白眼说:“别跟我装,留神受伤,别跟我硬,让你没命!”
也不知他从哪学的顺口溜,还挺押韵。
我们围在大树边,听孙悟空一通自夸。
本来只想听听他这次如何擒住六耳,可他偏要从自己大闹天宫开始讲。
足足讲了仨钟头,从午夜到凌晨。
“行啦,爱徒住口吧!”
唐僧都忍不住了,连忙叫停。
一口一个“爱徒”,叫的十分亲切。
再看旁边的沙僧,情绪显然有些低落。
虽然师父被救回来了,金箍也拆下去了,可唐僧的偏心,还是让他伤心。
“好啦,唐长老平安无事,这就皆大欢喜!”我一边说话,不禁张了个哈欠。
“嗯……快回家吧,困死了!”
汪天笑立马搭言,真没出息。
“好,这次抓住六耳猕猴,也多亏了大家!”
唐僧呵呵一笑,冲我们抱拳,还挺客气。
虽说他之前临阵脱逃,可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事情已经摆平了。
不对,还没摆平,我家房顶还
漏着呢!
“大圣,我家房顶?”
我板起脸,看向孙悟空
“别急呀!”
他连忙从树上跳下来,微笑着说:“六道崩坏,你我同仇敌忾,我怎么会亏了你!”
说着,他从脖子上扽下两根猴毛,递在我手中。
“这是什么意思?”我诧异地问。
他大模大样地说:“哈……这可是宝贝,送给你!”
“宝贝?”
我摸不着头脑,听说过有收藏孔雀毛的,可我没听过谁收藏猴毛呀,难道他想用两根毛,就把我打发了?
“对呀!”
他笑着又说:“到家之后,你拿出一根,照着房顶上一吹,保证你家房顶完好如初!”
“另一根呢?”我紧跟着又问。
“另一根好好保存!”
他一咧嘴,认真地说:“以后遇到危险,就把猴毛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轻轻吹一口气!”
“然后呢?”我好奇地追问
“然后我就会出现呀!”
孙悟空一拍胸脯,冲我打包票:“我会随叫随到,不过你注意,这玩意是一次性的!”
“好,好!”
我连忙点头,仔细将两根猴毛收好。
“行啦,我们该走了!”
孙悟空呵呵一笑,扭头冲沙僧说:“沙师弟,把这臭猴子扛起来!”
“好嘞!”
沙僧应了一声,耷
拉着脸,将六耳扛上肩膀。
即便到了21世纪,他在取经团队中也还是个工具人!
“师父,俺老猪来晚了!”
突然,不远处一声大喊。
一个白脸大胖子,气喘吁吁跑来。
这货吨位很重,身高一米七,体重能有三百斤,浑身的肉一棱一棱的,好像米其林轮胎人!
不用说,他准是猪八戒,传说中的净坛使者。
“师父,您没事吧?”
猪八戒上前,将唐僧紧紧搂在怀里,摸摸脸,揉揉肩,动作十分肉麻。
“师父,弟子该死,弟子该死,弟子来晚了呀!”
放下唐僧,他顿足捶胸,表现得十分夸张,假惺惺的。
可唐僧微微一笑,甚是欣慰,对他还挺满意。
“八戒,为师不怪你,我的爱徒呀!”
说着,唐僧还揉揉他的头,眼中充满慈爱。
一旁的沙僧脸色更难看了,合着仨徒弟中,唯独他费力不讨好。
之后,唐僧把我们介绍给猪八戒。
猪八戒腆着批脸,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还说以后有事尽管找他。
可他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也没说自己家住何方,纯纯的虚情假意。
不管怎么说,取经四人组凑齐了。
一个唐三藏,后边跟着仨徒弟。
送走师徒四人,我们又回到了家。
按
照孙悟空的指点,修好房顶,总算能踏踏实实睡一觉了。
……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我总算精力充沛了。
这些日子,不是见天神,就是抓妖精,让我心力交瘁。
“小颂哥,小颂哥!”
刚给“鞋爹”上完香,门外就传来小涵的喊声。
差点忘了,她那边还有一摊事呢!
面对青梅竹马的女神,我不敢有一丝怠慢。
“来了,怎么啦?”
我打开门,就见她气喘吁吁,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妈,我妈走了!”她苦着脸说到。
“啥?这么突然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转身拿装备。
就是我那一身孝袍子,还有用收音机天线做的伸缩招魂幡。
这两样东西,哭丧必备,是我吃饭的家伙!
“你拿这些干嘛?”小涵诧异道。
“不是你妈走了嘛……”
我一边说话,急忙把孝袍子穿好。
“不是那个意思!”
小涵嘟起嘴:“那个渣男主播要来安邱,我妈去跟人家奔现了!”
“这么快?”
我赶紧把孝袍子脱下来,一听有人“走”,我就下意识披麻戴孝,这是职业病。
“一定要拦住我妈!”
小涵上前,直接拉住我的手。
“怎……怎么拦呀?”
被她的嫩手一抓,我脸
颊发热,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
“她去火车站接渣男了,你也赶紧去!”
小涵拽着我的手,猛地往外一甩,像抡铁饼似的,直接将我扔了出去。
这丫头,别看外表文静,力气竟然这么大。
“小颂哥,拜托了!”
她柔情似水,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对我充满期待。
“好,包在我身上!”
我一拍胸脯,实在捱不住她的温柔,恨不得言听计从。
……
一咬牙,打车赶往火车站。
安丘是县城,火车站很小,只有一个出站口。
果然,张二婶在出站口外候着呢。
五十多岁的她,竟然穿了一件碎花连衣裙,颜色是“死亡芭比粉”。
她浓妆艳抹,分外妖娆,头上扎了马尾辫,腿上还裹着黑丝袜。
一看老女人这副打扮,我不禁有点反胃。
真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我躲在广告牌后边,伺机而动。
过了大约十分钟,一声汽笛,火车缓缓进站,下车的旅客鱼贯而出。
张二婶激动起来,甩着外八字的一双老腿,猛地往前小跑。
前方,一个帅气男子大步相迎。
他看着也就二十多岁,身高一米八,眉清目秀。
下一秒,张二婶跟他紧紧相拥,唇齿相依。
该死的渣男,真不嫌牙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