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喃终于觉得耳边静下来了。
她把周望景的人推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京市第一医院离周望景的小区还挺近的,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停车场现在十点多,停车位挺多的,周泞书就找了个最远的位置停下来。
“我的技术差,就麻烦陈总多走两步了。”周泞书就是故意的。
陈淮礼对她的称呼还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从副驾驶座下来,开了车门,将周望景背在了背上,往医院急诊的方向走去。
现在他干的体力活,以后一定要在周望景身上压榨回来,不能白白出了力气。
周望景直接推进了急诊的监护室。
医生和护士对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已经发烧到40度了,还好现在送来了,成年人到40度会烧坏身体的,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点数,还是个年轻人。”一旁的医生看了护士递过来的检查数据。
这下已经不是退烧药能扛得住的。
医生直接让护士过来打一针退烧针。
护士准备好了药水和针筒,“哪个女朋友过来脱下裤子?”护士喊了一声。
脱裤子打针?
三人瞪大了眼睛。
“你快去。”周泞书虽然是周望景的双胞胎姐姐,但是他们都成年了,又不是光屁股的时候,她哪里好意思,她扯了扯陈淮礼的手臂。
陈淮礼去脱男人的裤子还第一回,他扶额,勉为其难地走了过去,帮护士拉好了裤子。
护士那一长长的枕头就这么扎入了周望景的屁股上,大概是四十度了,根本他都没动静,疼都不知道的。
医生单子开好给周泞书,周泞书立马出去付钱去了。
“过来按一下。”护士瞥了一眼一旁的唐若喃。
唐若喃完全像是灵魂出窍,但被护士看了一眼,她闭了闭眼,周泞书也不在这儿,她不情不愿地接护士手里的棉签,按住了扎针的位置。
还好他依旧是没有醒过来。
周泞书付好钱回来,就看到眼前的一幕,唐若喃喊住了她,“泞书,你的事情。”
“我想起来,我还有个钱没交。”周泞书脚底抹油就跑了出去。
好一会儿才回来,周望景已经要被推去做下一个检查了,从验血到ct,又是打针又是挂水。
三个人都不禁感叹,“人还是别生病的好,生病了,真的好累。”
他们是累了,躺着的人是并不觉得。
反正床推来推去,他被搬来搬去,一点都没有觉得累。
全套检查下来,医生看到了检查结果,“是挺严重的,炎症指标超了,还有点肺炎,最好还是住院,现在发烧也要退烧之后还要做个检查,这发烧也会引发很多的事情的,现在的病毒感染也是很厉害的。”
“住。”周泞书当即拍板。
医生对于这样爽快的病人家属不用多费口舌解释,很快就开了住院单子,联系了住院部,有床位就给安排住进去了。
周泞书去办理入院手续,陈淮礼和唐若喃就送周望景去住院部。
唐若喃也挺尴尬,虽然之前露营的时候见过,但是到底是周泞书的朋友,没有周望景调剂,还真的尴尬到抠脚趾。
她都是应着,帮衬着点。
等到办好入院手续,住院部的护士过来交接好事情之后,说是不用这么多家属在,避免影响到别的病人休息,这里是公立医院,又没有病房。
“行,那我留下来,喃喃这么晚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我的车你开去,送她回去。”周泞书交代陈淮礼。
唐若喃立马拒绝,“没关系,我打车好了。”
她可不想要继续和陈淮礼尴尬下去。
“你都忙进忙出这么晚了,我还让你打车,我好意思么,躺着的是我弟弟,你可是为了我弟弟诶。”周泞书指了指呼呼大睡的男人。
唐若喃心里是千万愧疚:都是我才让你弟弟躺在这儿,你居然还要管我,我真的何德何能。
“不用。”陈淮礼接了话,“我留下来陪他好了,如果有个要扶的,你们也没有这个力气,都这个点了,我回去也睡不着。”
周泞书愣了愣,他倒是挺自觉,她的目光不由扫过去看向了他的头发,头也没有秃,凌晨两点就睡不着了,果然是“叔叔”,未老先衰。
“那就不客气了。”周泞书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如果觉得亏,以后你生病,我也让周望景来照顾你,还你。”
陈淮礼冷哼,“也不必这样咒我。”
“拜拜。”周泞书擅长见好就收,拉着唐若喃就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一直到了病房外面,唐若喃才和周泞书道了歉,“泞书,对不起啊!”
“我谢谢你都来不及,还和我道歉,什么事情啊?”给周泞书吓得。
唐若喃的心里过不去,“周总应该是那天晚上没睡在帐篷里着凉了,如果不是我睡在他的帐篷里,他应该就不会发烧,也不用遭罪。”
看着周望景横竖被弄来弄去折腾,唐若喃心里一阵酸意,但刚陈淮礼在场,她也不好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周泞书忽得一笑,“我当什么事情呢,他要让给你睡是他的问题,又不是你的问题。”然后周泞书挽住了唐若喃的手臂,凑过去问她:“有没有被我弟弟这种无私奉献的特质给感动啊,会不会觉得他真的还不错。”
唐若喃都能猜到下一句是什么。
“感动不是爱,姐姐,你别混淆。”唐若喃及时阻止。
周泞书嬉笑着:“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他这么为一个女孩子过,以前他都是和女孩子抢的那一个。”
“你没见过,未必没有,别大惊小怪了。”唐若喃胡乱搪塞,虽然她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干嘛要让她帐篷,她真的以为他娇贵,睡不习惯。
而现在她确信他真的是个挺娇贵的男人。
“但这件事情我有责任,如果明白白天需要陪护,或者需要我干什么,你尽管开口,我会过来帮忙的。”唐若喃心里过意不去。
“真的?”周泞书的算盘现在就开始打起来了,但她转而又认真说道:“当然不用啦,这不还有我这个姐姐在么,何况他今天都打针挂水了,明天还不能自理,如果不能自理倒是麻烦去了。”
说实话,唐若喃还挺担心他的,也不知道他烧坏了没有。
大概到白天的几个小时内,唐若喃都会为此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