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重要么。”周泞书扯了扯嘴角,总不能说,她觉得唐若喃比她这个姐姐更担心他吧。
她会把误会无限放大。
“我去烧水。”周泞书耸了耸肩。
周望景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药,他闭着眼,“我自己解决,你们可以走了。”
“你……看着不太行,还是先吃药吧。”唐若喃看着脸色苍白,但是额头却渗透了汗水的男人,嘴上虽然叫嚣着,但喉咙沙哑,中气不足。
这可是戳到周望景的痛楚了,他爬也是要爬起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行了,我自己来。”周望景拨开了唐若喃的手,掀开被子,要下床,去拿药盒子。
他双脚刚着地。
啪的一声,整个人往唐若喃的身侧摔了下去,唐若喃本能地反应,回头去接住他倒下来的人。
周泞书被眼前的场面怔住了,反应了几秒钟,才去帮忙扶住周望景的人。
周望景的手碰触到了唐若喃,唐若喃惊觉手冰凉到仿佛在寒冬一般,她当即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泞书,他不对劲,额头很烫,要送医院。”唐若喃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周望景已经烧过头了。
周泞书显然没有应对过,在周家,佣人一大堆,感冒发烧差使一句就好了,她哪里应付得过来,在唐若喃的指挥下,把周望景先搬上了床,让他躺。
“要不叫救护车?”周泞书想到法子。
唐若喃啊了一声,说,“那倒是也不至于浪费社会资源,找人帮忙送他去医院,叔叔不是他朋友吗?”
“叔叔”。
周泞书当即反应过来,陈淮礼确实在这个小区也有房子,但他居所不定,现在指不定是在哪个温柔乡呢,以前周泞书过来弟弟这里小住,还有一方面是因为陈淮礼。
而陈淮礼以为她喜欢这儿的房子,也给她送过一套,她连看都没有去看过,她对房子要装修的事情头大,也不想要一个人住,便只看过房本,没看过实物图。
这么晚了,温延珵又已经是已婚人士了,她不想要开口也只能和陈淮礼开这个口了。
陈淮礼接到周泞书的电话是有些意外的,以前周泞书但凡有事第一反应就是找他,现在电话却像是被她拉黑了一般,无人问津。
“泞泞,怎么了?”
“在临江水榭吗?”
“在回去的路上,怎么了?”
“周望景发烧了,现在昏迷不醒,要送医院,你过来搭把手。”周泞书在电话里说明了情况。
陈淮礼听了,先安慰道:“他的身体素质还不至于有问题,不用担心,十分钟,我就到。”
说好的十分钟,还真是一分不差地到了。
周泞书给他开好了门,他直接就进来了,“怎么搞的?”陈淮礼看着死气沉沉的周望景,一向聒噪的男人没声儿了,还真是特别不习惯。
“不清楚。”周泞书谁知道周望景,放个小长假,还能把自己发烧发晕了。
也真是个人才。
大家都不知道,唐若喃清楚。
她有些愧疚,早知道就不占了他的窝了。
陈淮礼一把将周望景这个人背在了身上,果然是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就是不相同,周泞书和唐若喃两个人连扶着都是花费了很多力气,但陈淮礼一下就背起来了。
当然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陈淮礼身强体壮,周望景体虚亏空。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陈淮礼背着周望景,周泞书想到小时候,她摔跤的时候,他也会这样背着她,他从来都不会拒绝的,明明那时候周望景也说可以背她的,而她就相信陈淮礼。
很久远的事情,却像是就在眼前晃荡。
陈淮礼背人下楼,周泞书跟在身后,要去开车,唐若喃扫尾关门,在玄关处,才惊觉,自己连双拖鞋都没穿,换了鞋就跟了出去。
周泞书开了车门,陈淮礼把人扔在了后座上,自己关上门,走到另外一边的副驾驶座,坐了上去,“喃喃坐在这里。”周泞书想让他出去。
陈淮礼拧眉,“白白干了这么会苦力,坐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坐在后座就行。”唐若喃怕二人还要争执,便先上了车,至少要顾虑一下后座这个人的,他再不去医院,要脑子烧坏了。
人家毕竟也是个钻石王老五,烧坏变成个傻子怎么可好。
周泞书懒得和陈淮礼计较。
“靠右边的道开过去。”陈淮礼盯着眼前,对她说道,“变道要打转向灯。”
“你怎么这么多话,你这么怕坐我的车,就别坐。”周泞书被身边人的提醒恼怒了,她开车这么多年,怎么都是个老司机,结果呢,在他这儿哪儿哪儿都不对。
陈淮礼的手撑着太阳穴,平日里她都有司机跟着,和他们一起出门,都是他们开车,他也是从未坐过周泞书车的副驾驶座。
这样开车,他哪里能放心。
“我是为你的安全考虑。”
“谢谢你的菩萨心肠,但不用。”周泞书相当自信,她就是有百分百的把握才换道的,“又不是我男朋友,又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弟,管这么多干什么。”
此刻周泞书打了个大转弯,后座的周望景直接被甩到了唐若喃的身上,唐若喃完全无法反应,得亏人是晕倒的,要不然多尴尬。
为什么吵架的是他们,遭罪的是她和周望景。
她不该出现在车里……
“你男朋友连这点都不顾着你的安危,就不是什么好人。”陈淮礼驳斥她的观点。
一个男大学生,和他交往,还要女孩子开车,谈的是什么恋爱。
哪儿好了,迟早可以分手了。
陈淮礼心里这么想着。
“多管闲事,你今天就是来当苦力的,至于人情也是周望景欠你的,谁让他是你好兄弟,其余你多说一个字,就滚下我的车。”周泞书不发脾气,还以为她是纸糊起来的。
陈淮礼对身旁这个小姑娘倒是有点不认识了。
她以前也这么凶的吗?
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从未发现,总觉得她唯唯诺诺地出现,就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精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