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米修斯好容易从水里拾掇出那柄大锤,“嘿咻嘿咻”拖着锤子往前蠕动两步,
见也没个人上了帮忙,暗嗔这群没眼力见。
他将锤子狠狠压在地面,道:
“此牛本事,比程咬金那三板斧犹劣,同心戮力,必可一战而降。”
妥了,就是他,拓柏听这如出一辙的口吻。
刚刚那恼羞成怒,完全没有那遣词造句的气度,现在的语气,便大差不差了。
但别人没听过呀,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拽文言文,还别扭,
最别扭的当然是发音,老外说中文什么样子,大家都想象得出来吧?
“牛牛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它‘香’?”
曲晚秋装可爱,戏满楼“噗嗤”一笑,搔搔她的脑瓜。
“哎呀,一战而降哪是那个‘香’?”
邱迁发着牢骚,但迎接他的却是不止两道的,“你骂她干嘛”,的锐利眼光,
“就是我们一同进攻,它就投降了。
保不齐能给我当个召唤兽,
我那小貉太鸡肋了,换个大家伙,别看这呆头呆脑的,力大无穷这点小貉练多少年都赶不上。”
“倒是不用换,”
戏满楼听到这话倒是插上了嘴,
“一般来讲一个副本刷完都可以作为战利品开个技能槽的,
不然你以为我数不清的龙哪儿冒出来的?”
“哦?是嘛!那太好了。听见了没,小貉,我不用忍痛割爱啦!”
但是转过头就看见小貉滑溜溜准备跳崖,
哎呀不好,给动物整吃醋emo了,赶忙三步并两步上前宽慰。
刚刚把锤子安置到位,可花了普罗米修斯不少力气,
亏他还敢坦胸露腹呢,连花架子都算不上。
但回过头见半天都没个动静,还没喘明白的气都不打一处来了:
“闹够了没,赶紧的!”
“你着什么急啊?”
何彪嘴上这么说,却被那汉子狠狠剐了一眼,他毕竟面薄嘴笨,不好多争辩什么,
回头一定要练练嘴皮子,太憋屈了吧这也,感觉全场自己是唯一被亏欠的,怎么还就自己受委屈。
这都是后话,现在抱怨再多也无济于事,他也不怎么会抱怨,冲着米诺斯的左脚底板,或者说蹄子,
“炽炎顶心肘!”
这样就可以了吗?
刚刚怎么打,一层皮掉不了,现在就成为弱势群体了?芮塚将信将疑。
但同伴都动手了自己也不好看戏,拿起子午鸳鸯钺往另外一边的蹄子“歘歘(chua,第四声,拟声词)”就是两下。
邱迁冲上去好容易从草里找出头也不回的小貉,仔细劝慰一番:
“哎呀,我也是爱你的嘛…你看,那头大笨牛,回头我们一起玩它,当然你要变着法子‘玩’也行…
(当时我觉得怎么玩应该不会出格,直到我看到了最近的那四个印度人和科莫多龙)
好啦好啦,答应你,他老二,你老大!怎么这么小气啊…”
好说歹说,一边还呼噜着毛,总算是给圆过来了。
那边曲晚秋看在眼里,揪着戏满楼的衬衫衣角:
“他好会哄哦,以后你也会这样吗?”
哇,这都能酸吗?
“我?一定一定!”
戏满楼肯定不觉得自己的姑娘多矫情,满嘴应承。
“好啊,你还敢给我找老二!”
小女孩当时就不干了,忙不迭去揪旁边那口无遮拦小子的耳朵。
“肯定有老二的呀,”
那小伙怎肯吃这亏,左躲右闪不肯就范,嘴里却不服软,
“说不定跟妳还长特别像呢!”
开玩笑,比情商能给这几个小辈当反面教材?
“什么跟我长很像啊,”
女孩子的手停留在半空,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
“你…哎呀,你坏~”
刚刚只是拽衣角的,现在整张红彤彤的脸直接伏在臂弯里,看得戏满楼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虽然不是很好意思打扰你们,”
芮塚竖着耳朵听半天了,他其实也不想的啊,实在是空不出手捂耳朵,
“我们都费心费力老鼻子功夫了,你们快着点儿成不?”
何彪深表赞同,要不是腾不出手早捡石头砸过去了。
这打情骂俏的,听得他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可以说是“癞蛤蟆趴脚面儿,不咬人它膈应人”啊。
普罗米修斯倒没说什么,作为西方人,他老喜欢这种情情爱爱的了,
至于那边两个莽夫?他们懂个*!
但不管怎么说,该出手时还得出手哈。还要往后推延啊?没必要吧。
小貉停下的位置,大概比较靠牛整个身体的后面了,
索性纵身一跃,翻滚到半空,一鼓作气吧,张开全身的毛发,落下密密麻麻的针雨,
一根不落,扎在了蛮牛的脊梁上。
戏满楼也不能没点表示啊,都到这会儿也该露一手,不然那救星得觉得他先前的承诺是在讲大话。
刚想往前一步呢,曲晚秋依旧拽着他不撒手,
他无奈摇了摇头,象征性地,想挣扎一下:
“宝,就一会会儿嘛,等会就回来啦!”
“不要!”
撒娇的声音把人骨头都整得酥麻,跟先前莫怏他们遭遇的,完全判若两人。
戏满楼先前所有行为也只是做做样子,要应付这牲口
——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
先前九尾狐,又是“妖姬”又是“压龙仙”,
到了米诺斯这,动不动,什么“牲口”,还叫人什么,“馕糠的夯货”,顶多就是叫声“牛头”,也不好听,都不愿意尊它一声“魔王”,当然这些不重要
——实在易如反掌。
都易如反掌了,哪里需要两只手一起,
谁家玩“黑白配”两只胳膊一起抬起来的,开玩笑嘛这不?
当即也动起了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