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庞志的安排下,府衙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厚厚的居民在册登记的档案全部被搬了出来,所有的人都开始进行查找。
一时间,府衙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只听见翻阅纸张的沙沙声。庞志在案牍之间来回穿梭,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行文字。
“这边没有!”
“这里也没有!”
不断有衙役的声音传来,庞志的眉头越皱越紧。
府尹在一旁不断地催促着:“快快快!动作都快点!赶紧找!”
众人不敢有丝毫懈怠,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但依旧全神贯注地查找着。
随着档案一册一册的堆积成了小山,终于有人喊道:“在这儿,找到了!”众人都随着他的喊声围了过去,这个人把档案递了过来,对府尹说道:“大人,找到那家掌柜住处了!”
府尹接过档案,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递给庞志:“庞将军,您看看。”
庞志接过,仔细查看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庞志看到在册记录上清晰地记录着:“老雀山东南鲤鱼村。”
他立刻对府尹说道:“府尹大人,速速派人前往此地探查。”
府尹听完庞志的安排,他不敢怠慢,亲自挑选精明的捕快,连同着强悍的精兵一共一百余人,全由庞志带队。府尹对这些人说道:“你们都听从庞将军的安排,到了那里以后,全权配合庞将军。若有差池,唯你们试问!”
众人齐声应道:“是!”
庞志大手一挥:“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鲤鱼村奔去。
庞志他们到了鲤鱼村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的时候,这时候家家户户都是炊烟袅袅,开始准备做晚饭了。庞志对这些人说:“把进出村口的各个要道全部给我封锁起来,不准任何人出去,也不准任何人进来。”
一部分兵士领命分别开始行动起来,庞志带着其余的人直奔这个掌柜的住处。
庞志带着这伙人冲到掌柜的住处的时候,一个身材佝偻的老汉抬头见到这伙官兵,说道:“军爷,你们来到小的家中,究竟有何贵干?”
没人等庞志开口,他先恶狠狠的说道:“我问你,这是不是张小二的家?”
老汉被这一通喝问,吓得愣了神,他缓了缓,然后对众人说道:“军爷,这确实是张小二的家,不过我是他娘舅,张小二只不过小时候在我家待过,等他大了就没回来,他不是一直在城里吗?”
庞志冷眼扫视这个老汉,然后他轻摇着折扇,对他说道:“你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我们已经查过了,这张小二没有其他可去的地方,你是他唯一可以投奔的亲戚,他现在在逃,不是上你这来,他能跑到荒山野岭去?老实给我交代,不然的话,等我们查到张小二的下落,你就是窝藏犯同罪。”
老汉一听,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军爷,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小的不敢撒谎。”
庞志厉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说。”
这老汉连连作揖,对庞志说道:“这位将军,我确实没有诓骗您,这张小二真的从来没有回来过。”
庞志根本不信这个老汉的话,他对众人说道:“你们都给我散到各处,仔细搜查,把地窖、草棚,凡是能够藏人的地方都给我仔细搜查一遍。”
众兵士齐声应道:“是!”随即四散开来,开始仔细搜查。
一时间,这些兵士在老汉的家中开始了一番彻底的搜查,他们手段粗暴,所到之处鸡飞狗跳,见屋就钻,见柜就翻,把老汉家弄得一地狼藉。
老汉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中被翻得乱七八糟。
庞志根本就不在意老汉焦急的神情,他一脸风轻云淡地走到老汉的灶台旁,然后伸手打开锅,只见这锅中盛着一大碗满满的野菜粥,还有三个野菜和玉米面半成的馍馍。
庞志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老汉:“就吃这些?”
老汉苦着脸说道:“军爷,小老儿日子过得穷苦,就指着这些填肚子。”
庞志冷哼一声,接着他冷眼瞟向老汉,说道:“你家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老汉对庞志说道:“将军,我还有一个老婆子,现在应该在地里干活,不过她很快应该回来了。”
庞志点了点头,他说:“那我们就在这等着。”说罢,一个军士从屋中搬来一个破旧的凳子,他用袖子擦干净后,让庞志坐了下来。
不久,一个老太婆从院中走了进来,庞志又是斜眼飘向这个老太婆,见她目光犀利,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老汉看老太婆回来,连忙帮着她扶住后背的箩筐,对她说道:“有没有捡到番薯?”
老太婆说道:“山里头太黑了,我就只挖到了四五个番薯。”
老汉点了点头,说道:“那快吃饭吧。”
老太婆看到家中站着的这些兵士,她不由得心中一惊,然后对老汉说道:“为什么不让军爷一起吃?”
老汉说道:“你这些破玩意儿,怎么能招待军爷。”
老太婆点了点头,说道:“可也是。”然后她对庞志说道:“军爷,让您见笑了。”
庞志并没有在意二人的谈话。他轻摇着扇子,扫视着四周,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瞟向二人。老太婆虽然在吃饭,但是她手一直在颤抖着,而那个老汉一直在故作镇定。一人吃了一碗野菜粥,把这个野菜和玉米馍吃了一个,还剩了一个玉米馍。
庞志见二人开始收起碗筷,他冷笑道:“怎么还剩了一个玉米馍?为什么不吃?”
老汉对庞志说道:“军爷,我都吃饱了,老太太也是。”打着圆场说道:“是,军爷,我们都吃饱了,吃不了多少东西。”
庞志听他这话冷喝一声:“哼,吃不了这些东西,为什么做三个?”
老汉被这一声喝问,又吓得一愣,他手脚颤抖地说道:“军爷,我们留着明天早上再吃。”
庞志冷笑道:“你骗谁,这种野菜粥和玉米馍,现在的天气,明天早上就得馊了。”
庞志手中拿着两锭纹银,对老太婆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家中还有什么人?这个玉米馍肯定是留给别人的。”
老太太刚想开口,老汉说道:“军爷,我家中什么人也没有,就我们两个。”
庞志目光闪现一丝狠厉,他冷眼向身旁的军士使了个眼色,军士心领神会,拔出佩刀搭在老太婆的脖子上,说道:“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庞将军对你这么客客气气的,不说实话是不是?”
老太婆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
拿刀的军士冷喝一声,说道:“快!说实话,道出张小二的行踪,这银子就是你的,不说实话,我先送你两个老东西上路!”
老太婆额头现出一丝冷汗,她惊恐地对庞志说道:“军爷饶命,我说,我全说。”这时候老汉上前照着她的脸上给了她一记耳光,说道:“老太婆,你胡说些什么?”
庞志眉头一皱,怒喝道:“大胆!竟敢当着本将军的面动手,再敢阻拦,休怪我无情!”
然而,庞志的言语威胁并没有让老汉动容,他不顾一切地对老太婆说道:“你不要乱嚼舌根,张小二可从来没有来过。”
老太婆冲着老汉吼叫道:“你这个老东西,我跟着你受穷一辈子了,难不成快要入土的时候还要招人,还要遭人毒手?”
老汉吼叫道:“疯老婆子,你可是张小二的亲舅母,怎么可以为了利益出卖他?”
老太婆呸了一声,说道:“亲舅母又怎么样?难道我还为了他把我自己的老命搭上?”
庞志在一旁听到二人的对话,他忍不住冷笑道:“哼,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张小二就是被你们给藏匿起来了。”他对老太婆说道:“你快说,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老太婆刚要开口,庞志横眉怒目,飞起一脚把老汉踹飞,老汉撞在灶台的墙上,口吐鲜血,鲜血不一会儿就浸湿了衣裳。
老太婆尖叫着扑向老汉:“老头子,老头子!”
老太婆趴在老汉的尸体上痛哭,她不断的哀嚎道:“军爷,我已经答应你们要讲出张小二的下落,我家老头子也罪不至死。”
庞志冷哼一声:“谁让他冥顽不灵,妨碍本将军办案。老太婆,你若再啰嗦,下场跟他一样。”
老太婆身子一颤,哭声戛然而止。
老太婆用袖子一抹眼泪,口中呜呜咽咽地回答道:“军爷,张小二是被一个蓄着白胡子的人给带走了。”
庞志眉头紧皱:“往哪个方向去了?那白胡子又是何人?”
老太婆顺着南方指了指,然后她把这个蓄着白胡子的人的样貌特征告诉了庞志,她对庞志说道:“军爷,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不过看他那年岁应该在六旬左右,而且他还会些武功。”
庞志略一思索,对手下喝道:“追!”众兵士立刻朝着南方奔去。
庞志把银子扔到地上,对老太婆说道:“这银子你收下,赶快离开这里,若让我发现你走漏了风声,定然取你老命!”
老太婆战战兢兢地捡起银子,连声道谢,然后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