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轩里谢鸿卓已经让人烧水准备沐浴,见陶若筠回来,便叫先布晚饭,吃过再洗。
陶若筠被刚刚的闲言惹得心中直突突,在饭桌上就和谢鸿卓提起这事。
谢鸿卓听了道:“这事我也是从绍兴回来才听说的。我这个堂姐夫做生意交权贵是有些本事的,至于他跟我堂姐的感情,我们这些弟弟也过问不上,尤其是这个姐夫,还是我堂姐亲自挑的。”
陶若筠并没有为谢鸿燕不忿的意思,她对自己这个大姑子的印象并不算太好,只是觉得这里头人跟人之间太过复杂和混乱,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在从前,她也是知道有人做牵头,那个徐婆子就来她家里做马泊六,结果被自己和谢鸿卓给打出去了,她以为那已经是最过分的事情了,没想到今天......
谢鸿卓见她有些没胃口,便笑嘻嘻地问:“怎么了?担心你相公啊?”
陶若筠这一次却没有玩笑的兴致,说道:“你要是整日和这些人在一起的话......”
“别担心,”谢鸿卓打断她的胡思乱想,道:“虽然我们之间有些生意牵扯,但是早年大哥就已经划分清楚,除了每年账目上做一些交割,日常也就过节时候问候问候,其他时候并不怎么往来。”
陶若筠这才心中安定一些。
“别胡思乱想了,天气太热,你又坐了半天轿子,也太累了。我已经叫人用冰湃了些李子,等吃过饭,好好洗个澡,我们搬张榻到小花园里,吃果子喝酒赏月,可好?”
陶若筠听了点点头,这才吃起饭来。
谢鸿卓比陶若筠先洗漱好,等陶若筠出来小花园时,他已经躺在美人榻上了。
今夜月色极佳,谢鸿卓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中衣和裤子,光着一双脚。那中衣也没有系好,露出大半胸膛来,头发只用一支金簪挽住,双眼紧闭躺在院中纳凉。
陶若筠站在门边定定的瞧了半晌,心里觉得什么画上的神仙,都不及她眼前的月光少年郎好看。
心里这样想的,脚下也诚实,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谢鸿卓身边,双手往那布满月色的胸膛扑去,结果刚触上,她手就缩回来了。
那月色骗人,瞧着凉,摸着烫。
谢鸿卓发现的快,陶若筠还没有跑走就已经被他抓住了。
“往哪里去?不是要摸么?躺上来摸好了。”
说着一手抱住陶若筠的腰将她一翻,人就压住了。
“烫烫烫烫烫,你身上好烫啊。”
谢鸿卓听了,把手伸进陶若筠的衣衫里去摸她的肩,发现果然比自己凉快。
于是又把脸贴上陶若筠的脸,还是比自己凉快。于是索性一把抱紧了,全当纳凉了,只是陶若筠遭了大罪了。
“你要把我热死了,大夏天的跟个火炉似的,你离我远点。”
“我不!”
陶若筠见说话不听,在身下拼命挣扎,挣了半晌也没把谢鸿卓挪开半分,终于喘着粗气不动弹了。
谢鸿卓见她不挣扎了,这才松开手去瞧她。
陶若筠今日穿的清凉,上身一件红绫抹胸,下身一件藕色裤子,外面罩着一件藕色单衫纱子,薄薄透透的,里面穿的一览无余。
头上更是素净,几根银脚镶翡翠的簪子随意的挽住头发,被刚刚那么一挣扎,显得更乱了。
脸上不施粉黛,却带着天然的粉红色。
谢鸿卓就这么支着上身,盯着陶若筠瞧,瞧的陶若筠脸更红了。
“看什么看?”
“我看我娘子,不行么?”
陶若筠嘟囔:“有什么好看的,我出来纳凉,结果抱个大火炉在怀里,都快热死了。”
谢鸿卓听她又嫌弃自己,报复似的俯下身子,把怀里人抱的更紧了。
“谢鸿卓!”
陶若筠手脚并用的把谢鸿卓往外推,谢鸿卓一腿压住陶若筠下半身,一手钳住陶若筠的胳膊,两人正在打闹间,忽然青荷桑青走了进来。
陶若筠一见,脸上更红了,谢鸿卓却道:“把东西放下。往后我跟少奶奶在后院纳凉的话,你们就先不要进来了,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
青荷桑青应了是,放下春凳,把酒和果子放在上面便离开了,走时还不忘带上门。
陶若筠见状,觉得不大对劲。
“你这不是欲盖弥彰么?这下她们都要胡思乱想了,传出去叫我怎么做人?”
谢鸿卓听了却道:“我娘子都学会欲盖弥彰了,哪里学来的?”
“故事书上瞧来的。”
“哪本书?”
陶若筠想了想道:“故事书,开头讲的什么谁是谁妻子,谁妻子去世了,又娶了谁,谁又生了女儿,手上还带着字,说她是谁的老婆,长大了她就嫁给谁了......”
陶若筠一连串的谁谁谁,把谢鸿卓说的眉头直皱,待他明白过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他也不明白陶若筠怎么会把左传当成故事书去瞧,但是这不重要,怀里的人比较重要。
她从冰水里取出一枚李子,含在口中叫陶若筠去咬,陶若筠瞪着他,不张嘴,只抬手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