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涯城 府衙公堂
一位年迈的提刑官坐在正中。
他的眼睛微眯,一副看不清的样子。
堂下左侧是典史陈邱。
他三十多岁,身材臃肿,眼神淡漠。
衙役喊道:“带王白禾。”
王白禾被带上堂。
提刑官抽出一张纸,左右扫了几眼。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王白禾心急地解释:
“提刑官大人,小女子名唤王白禾。
请您听我说,我是冤枉的。
我没有用灵弩射杀袁泰,是他自己从我怀里抢走了灵弩,他射向了自己。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荒谬,但这就是事实。
也可能是个意外。
他其实可能是想用灵弩杀我,但是自己不会用,弄反了方向,而且......”
典史陈邱,负责案件的侦破,他打断了王白禾的话:
“提刑官大人,我认为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这个女人带着一把可以自动装填、追踪目标的灵弩,闯入太阳神广场,意图非礼袁泰公子,逼他就范。
袁泰公子不从,她竟恼羞成怒,用怀里的灵弩射杀了他。”
王白禾脸一白:
“你在胡说什么?
他只是一个少年。
我又不是色魔也不是疯子,我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这什么典史,查的什么玩意,错得太离谱了。
典史陈邱大声说:
“我们缴获了她打伤袁泰公子用的灵弩。
太阳神广场也有很多信徒目睹了一切。”
打伤!对,袁泰还活着!她没有杀人。王白禾大叫:
“我没杀他,提刑官大人,他明明活着。”
“袁泰公子现在昏迷着,他清醒时曾经说,是这个女的害了他全家。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但是她意图杀人是板上钉钉的。
不必等受害人苏醒。请您判她持械谋杀罪。”
提刑官转向王白禾:
“你有什么想说的?”
王白禾惊了,急忙大叫:
“你们怎么能如此草率断案?!
我是修士,公堂之上,我有权要求聘请状师为我陈述辩解。”
提刑官点点头,“修士可以聘请状师。你有状师吗?”
王白禾摇了摇头。“没有。我可以马上去请一个……”
提刑官对王白禾说:
“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请状师,你要是没有熟悉的,府衙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个状师。”
他照本宣科地继续走流程:
“下一个案子。”说着一挥手。
衙役见状,把萧亦如带出了公堂。
长长的走廊走完,她就被往大牢里一扔。
没一会,府衙介绍的状师来了。
这个状师看上去四五十岁,看得出来年轻时应该很英俊。
他一脸的平和睿智,茂密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很稳重的样子,看上去就让人很放心。
王白禾心中宽慰了许多,想给个机会,看看他的专业程度怎么样,如果不行再换掉他。
他走进牢房,蹲在地上和她平视说:
“上个案子真是要了我的命了,我特意跟文书吏说,这次给我派个简单轻松的活。
嗯,你这个案子就很简单。我叫乌柳,是你的状师。”
“我是王白禾,御令鉴断司的负责人王白昭是我亲哥。
我被冤枉了。
你做过多少案子?我这可是命案,你行吗?”王白禾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对方。
他咧嘴一笑:
“不是不是,什么命案。
对方没死啊,我给你按斗殴去说呗。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可能各关十天吧。”
王白禾松了一口气,对啊,又没死人。
他拿出卷宗,边摊开看边说:
“选我就对了。
我天天当状师,早就打点好典史的家仆,常年包了典史的调查卷宗。
来,让我看看案子的细节。”
王白禾没打扰他,也凑过去看。
随着翻阅的进行,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峻。
“袁家的灭门案?
怎么还牵扯到这个案子。
这个袁泰,他就是袁家唯一逃脱的儿子啊。”
“对,是的。”
“你是他爹的上司的妹妹?”
“没错。”
“那完了。你看这写着,袁泰前几日就来过寻求保护。
说他父亲发现了上司受贿枉法的证据,被灭了满门了。
府衙的人好像也没在意,随意蹲点了一下,结果你就送上门来了,真要杀他灭口的样子。”
看王白禾没有出声反驳,状师乌柳边翻边继续说:
“根据当时在场远处的几个太阳神庙信徒的口供。
你们俩拉拉扯扯的,他们听不见声音,袁泰又有几分姿色。
有人猜是你俩有感情纠葛,也有人猜你要非礼袁泰。
这个典史陈邱,应该就是看你俩不像情侣,就采信了非礼的那个说法。
你看他自己在上面手书批注的,说你见色起意想逼袁泰就范,袁泰宁死不从,于是你用灵弩要杀他。”
“这是在胡说八道!他怎么不去写话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