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恢复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白晃晃的天花板。
鼻尖隐约浮动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试图想要移动脖子,好好看下这是哪里。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我的脖子完全移动不了,因此我只能努力地将头别到其中一边。
我试图将头别到一边时,眼睛也在不停地朝那边看去。
隐约之间,我能够看到一扇被涂成暖黄色的大门。
我正准备看得仔细一些的时候,一道身影却忽然占据了我的整个视线。
紧接着,知景舟熟悉的惊叫声在耳边响起:
“宋婉茹,谢采薇!你们快过来看啊!吴生,吴生他醒了啊!”
听到知景舟声音的那一刻,远处也忽然传来两道一前一后的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两张面上泛着泪光的脸便忽的凑近了我。
是宋婉茹和知景舟。
他们两个一把就抱起了我,使得我艰难地呼吸着。
其实如果不是旁边的谢采薇发现哪里不对劲,使得他们赶紧放下我,我怀疑自己很快就能被他们两个勒死。
“你们,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你们要是再不放手的话,吴生就要被你们勒死了!别到时候他没把那些人打死,反而就被你们勒死!”
听着谢采薇的这番话语,知景舟和宋婉茹也顺势注意到我的脸色很不正常。
见此,他们才讪讪地放开了我。
宋婉茹退到了旁边,虽然已经不再抱我,但是却控制不住地抬手擦着眼角淌下的泪水。
而知景舟也是猛的深吸了下鼻子,抬起双手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通。
做完了这一切,他复又朝我露出大大的笑脸,情不能自己地说:
“太好了,吴生,你没事,你没事,你还能醒过来,真的是太好了……”
知景舟的声音里的哽咽令人动容,一下子他还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的心里怔怔的,我开口,想要安慰着他们什么。
但是我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见到我这幅样子,旁边的宋婉茹又开始焦急起来:
“吴生,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去找医生!”
她说着,就急匆匆地走出了病房了。
而在她离开之后,知景舟也迅速查看起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伤口又裂开了。
一番检查之后见我没事,他才逐渐放下心来。
“看你这死出,你要是再用力点,我猜吴生又差不多了。”
眼看着知景舟抓着我的手臂愈发用力,谢采薇忍不住吐槽了这么一句。
知景舟本来想反驳她,但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我的手臂上多了几道深深的淤青。
见此,他涨红了脸,只能不停地陪着不是。
看到他们两个一如既往的相处模式,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面上泛起笑容。
这熟悉的一幕使得我仿佛回到了曾经我们几个好好相处的时候。
在经历了那些奇异诡谲的事情之后,我才发现像生活中这样的小美好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在我们这里的氛围逐渐变得些许温馨的时候,宋婉茹也喊了医生进来。
看到我苏醒,医生很是吃惊。
通过他们的对话,我也才发现我居然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天之久!
这段时间,先前的那些受害者的家属们,有的离开,但是有一些还是执拗地留了下来。
在医生大致检查了下我的身体状况,确认我没什么大事,只是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的时候,知景舟、宋婉茹和谢采薇他们三个皆是忍不住地松了口气。
此时,随着医生喊他们给我倒杯水,使得我的嗓子好了点的时候,我也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
“吴生,怎么样,好多了吗?”
喂我喝完了一杯水之后,知景舟便迫不及待地抓着我的肩膀,询问起情况。
“没什么事了,我感觉好了很多,就是,知景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用力地抓着我?”
我的声音依旧听上去十分的沙哑且虚弱。
然而听到我开口说话,知景舟他们几个却像是看到什么神迹下凡似的,脸上的表情都跟着一起惊喜起来。
知景舟更是忍不住喜极而泣,他此时放开了我,双手忍不住紧紧地捂住口鼻。
手指缝隙间隐约传来抽泣声:
“太好了,吴生,你,你真的活过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在知景舟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的时候,宋婉茹和谢采薇的眼圈也早就红了。
但是谢采薇却直接转过了脸去,而宋婉茹则是紧紧地捂住我的双手:
“吴生,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会有什么需要再叫我们,好吗?”
闻言,我点了点头。
只是才听到她的这番话,我就觉得眼皮子开始变得很重。
同时,我的意识又开始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在我再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的时候,接下来的两天里,我的状态就一直是这样。
期间我似乎又进了一次急救室,之后还是成功渡过了危险期。
等我的状态在六天后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我也终于见到了之前那些围堵我的受害者家属们。
此时,我虽然状态好了很多,但是也依然没有办法独自一个人下地走路。
只是。
一看到他们,我就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面爬下来,然后跟他们说点什么。
见状,在我左右两边的知景舟和宋婉茹顿时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而那些受害者家属们也出乎意料地赶忙迎了上来,然后也顺势扶住了我。
我认出了他们的脸,当时他们的手里也拿着铁棍什么的洞穿了我的大腿。
他们的女儿和儿子似乎也都……
我垂下了眼眸,但仍然没有忘记说:
“对不起,叔叔阿姨,都是我的错,如果你们的气还是没办法消除的话,就请还是发泄到我一个人的身上吧……”
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能够明显感觉到各自抓着我左右两只手的知景舟和宋婉茹手上的力道皆是忍不住地紧了紧。
也是在此时,那几个受害者的家庭亲属皆是定定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