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提霍钧承的名号,单单只是曲江曲小将军的身份,也足以碾压小厮了。
他立即躬身,笑吟吟的让开一条路:“姑娘,得罪了,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姑娘方才若是说的是侯爷的贵客,小的也就不敢这般放肆了,您这边请。”
姜青芷是不想在这个场合与霍钧承有什么交集的,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下堂妇的身份,冠军侯这样的权贵还是少沾惹为妙。
当下,侧身福礼:“多谢曲小将军解围,原是我不懂规矩,不知道仁和的潜规则,才差点闹出笑话,今日之恩,他日定当致谢。”
说着,也不等曲江回话,抓了润喜的手便转身走向右侧。
“诶……”
曲江还要说什么,肩膀上冷不丁的落下一只手,修长的手指铁钳一般掐住了他的骨头。
“嘶……”
他痛的一龇牙,都不用转身,便知道身后人是谁。
“侯爷,夏侯,疼……”
“你少年将军,马上驰骋,这么一点子痛就喊疼,你还是不是男人?”霍钧承非但没松手,手指间反而更用力了。
曲江被钳的受不了,反手抓向霍钧承的手腕。
霍钧承岂会让他得手,左手横空一挡,将曲江手腕挡下口,手肘顺势一击,撞向曲江的太阳穴。
“侯爷!”
曲江一声惊呼,连忙将脑袋后仰避开,同是下腰沉肩,借着霍钧承手臂低沉的空隙,双手抓住他的右手手腕,顺势一拧。
“还想弄我!”
霍钧承的右手被锁住之后,一声低笑,左手突然并指戳向曲江的腰眼。
曲江此时下腰的姿势已经用老,双手又钳制着霍钧承的右手,避让不及,硬生生的被戳中腰眼。
“哈……”
奇痒酥麻的感觉瞬间从腰眼蔓延,曲江实在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不得得不放开霍钧承的手,捂着腰间往后退。
“霍侯,你,你耍赖,哪有人打架戳人家腰间的……”
“你管我用哪招?能制住你不就成了?难道我和你打架,还要挑姿势和招式的吗?”霍钧承吹了吹手指,带着明显的挑衅和幸灾乐祸:“还有,几日不见,你这警觉性是荒废了吗?我都走到你身后了,你愣是没发觉……看什么这么出神呢?”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探出头,冲着外面看了一眼。
此时的姜青芷等人早就去了隔壁, 哪还有半点影子。
曲江揉着腰,咋舌:“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姑娘,长的贼好看的那个,她刚才被拦下了,我就想着给她解围,没想到她还不领情……”
“怎么?!自作多情……失落了?”
“什么自作多情?我和那姑娘也就一面之缘,萍水相逢都不是,谈什么自作多情?”曲江摆摆手,但还是扫了隔壁一眼,一把揽下霍钧承的肩膀,岔开话题道:“走,去看我带给你的礼物!”
“你到底从外疆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从回来你就神神秘秘的?”
“说了是礼物,要是先告诉了你,那还有什么惊喜?”
“惊喜?”霍钧承侧眸扫了曲江一眼,似笑非笑:“就怕你给我的是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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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院。
姜青芷等人刚转过玄关,姚鹿就小跑着穿过姜青芷,跑向一个的男人。
“徐伯伯。”
男人正在收拾着地上的落叶,听闻抬头,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堆出笑脸:“诶呦,是鹿哥儿,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一歪头,看到了姜青芷等人,立即在身上擦了擦手:“这几位是你的朋友?”
“我师父介绍的贵客,前城的姜家,很多铺子的那个姜家,”姚鹿先是压低声音介绍了一下大概情况,方才转身提高了声音:“这位是姜姑娘,姜姑娘,这位是仁和的管事之一,姑娘若是有需要,徐伯伯可以帮忙介绍一二。”
徐管事连忙在身上再次擦了擦手,双手抱拳鞠躬:“对不住了,姜姑娘,因为今天前面比较忙,所以把我们这院的人手抽走了一些,若是有怠慢不方便之处,还请姑娘海涵……哦,几位,这边请。”
姚鹿站在一边,嘴巴笑的都要咧到后脑勺了,嘿嘿笑:“柔儿在后面吗?我去找她,让她给客人上茶。”
“在,让她上……”徐管事的话都还没说完,姚鹿已经一扭屁股的,人跑出了十多步。
徐管事连忙急追几步:“要,要今年的腊梅雪茶,再准备些上品糕点……”
“……好嘞,知道了!”
听姚鹿的声音,人好像已经去了后面。
“这孩子,”徐管事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随即尴尬笑道:“鹿哥儿打小就调皮,性子野,若是有得罪姑娘的地方,还请看在他少年稚子的份上,别和他计较。”
“怎么会,少年心性,坦荡无垠,最是难得了,怎么会计较呢,”姜青芷落座后,不动声色道:“我家的下人奴婢,多是管家置办的,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没想到,竟然如此热闹。”
“今日是特殊了些,所以才会人多了些,”徐管事客套的拱手回应:“说是曲江小将军前些日子凯旋而归的时候,抓了个特殊的昆仑奴,好多人都来凑热闹呢……”
特殊的昆仑奴?
姜青芷的心思遽然一动。
莫非是——
上一世,她对曲江的事情不了解,所以也不清楚他曾经的时间线是什么样的。
不过,他为什么死,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好像就是因为一个昆仑奴。
而那个昆仑奴——就是比较特殊!
想到这儿,她沉下呼吸,努力搜索着上一世的记忆。
恰好,姚鹿的说话声渐行渐近:“我发誓,那天我去了,你不在,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小糖人,就是化了,不好看了……”
徐管事的脸色明显一变,抽了抽嘴角,尴尬又不失礼貌的鞠了一躬,急忙走到门口:“柔儿,还不快些过来伺候姑娘。”
同时,给了姚鹿一个警告的眼神。
随即,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跨门而入,脸上还挂着生气的样子。
姚鹿紧跟在后面,但被徐管事一个拦腰抱住了,原地转了一圈,又给扔到了门外。
“不许胡闹!”
“徐伯伯,我……”
姚鹿还想解释什么,但是被徐管事一个眼神压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女进了门。
徐柔先是福了一礼,敛眸顺眉的依次将茶水奉上,福礼后,撤身退了出去。
“柔儿……”
姚鹿见此情景还要去追,但是被姜青芷唤下了:“姚鹿,我们得走了!”
“走?咱们不是刚来吗?”姚鹿一怔:“茶你都还没喝一口呢!那么好的茶,刚泡的茶……”
“我想去隔壁看看昆仑奴,你也同我一起去。”
“啊?不是,那,刚才不是说了吗,没有姑娘会去买昆仑奴的……”姚鹿看着徐柔的背影,明显的说着推脱的话。
姜青芷可不惯着他。
“是啊,姑娘是不会买的,可我已经不是姑娘了,”她整理好衣衫,淡眸如水:“我是曾经的姜娘子,只是如今下了堂,不再做娘子而已。”
姚鹿嘟囔:“可,可还是……”
“姑娘若是想要买昆仑奴,倒是也不必露出身份,我可以帮着姑娘匿名而买,这样便不会有人知道幕后东家是姑娘,”徐管事打断姚鹿,陪上笑脸道:“姑娘可是要过去?”
“这样会不会麻烦徐管事你?”
“怎么会?为顾客保密,那也是我们仁和的服务宗旨旨意,再者说了,这,这姑娘若是真的成了生意,我也是可以跟着分红的……怎么能说是麻烦呢?得说是求之不得!”
徐管事在仁和多年,其间的游戏规则他清楚的很。
别看有人高调的买昆仑奴,但是更高端的猎物,是不会露出獠牙的。
这些年来,暗中隐藏身份买昆仑奴的更多,只是外人不得知而已。
而仁和,也早就有这样的一套完美流程。
说着,徐管事让不相干的人都退出去,关上房门后,起步走到长条案几前,伸手在桌底下一抠。
“咔嚓”
一个冗长的漆黑的通道口便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