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清晨,姚姝丽一家正在吃早饭。按理说,此时的姚姝丽神色困顿,无精打采的。可现在是沈文君,她精神好极了。
说实话,她不想与这样一家人吃饭。餐桌上虽然只有三个人,餐桌旁服侍的可就不止三个人了。
人多却很安静,越发显得无趣沉闷。
她没有什么胃口,坐在她对面的是姚老爷。
丁忧在家却荒淫无度的,让情妖钻了空子,吸了精气。
今日他面带喜色,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小妾有孕,想与祖母商量能否抬为正室呢。
吃了早饭,今日可要再去田地看看。
沈文君站在屋檐下,看着这艳阳天,就会对这夏天琢磨不透的脾气感到无语,这谁能看出来会下雨啊?
带着几把油纸伞,按例视察了姚家仅剩的几家铺子,接着去田庄。
才过去几天,麦田里的麦子已经被收割完了。石头一行几个小孩在小麦地里捡遗穗。
对于这几位勤劳懂事的小孩她并不讨厌,毕竟他们没有像昆仑剑宗里新入门的弟子那样叽叽喳喳的。
沈文君心生一计,撑开油纸伞,她比姚姝丽来的可要早的多,此时还没下雨,连迹象都没有。
“小孩,快下雨了,还不回家呢。”她冲着石头的方向喊了一声。
石头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像看傻子样指了指天,似在说“这天像要下雨吗?”
不过待他的朋友给他指了下摇动起来的树叶,他知道她说的对的。
开始起风了,离黑云过来就不远了。
赶紧再拾点残穗,一把塞进麻袋,扛着就要跑。
沈文君看着石头先是由不屑再到慌里慌张地打包麦穗,冷淡的面容也因着几分笑意柔和了起来。
在他们收拾的时候,沈文君一手撑着伞,一手捡起她带来的另外两把伞,给抱在怀里。
黑云压了过来,甚至远方的雷声都要滚过来了,石头知道了———这是场暴雨。
眼前出现一双绣花鞋,石头抬眼看,沈文君正站在他面前,宽大的油纸伞刚好可以罩住他的身体。
抬起头,好啊,狗蛋和铁柱各自拿着一把伞正在道谢呢。
磨蹭了一会,大雨开始下了,不过这次谁都不会被淋到。
“你……谢谢。”石头有些别扭,为什么狗蛋和铁柱可以自己一把伞,而他要与这女人一起回家。
这还是他第一次除了阿姐近距离接触这样一个恰值华年的小娘子,怪不适应的。
他还没有沈文君高,自然是沈文君撑着伞,也照顾着他,把伞微微向他这倾斜。
“嗯。”
“还有,狗蛋和铁柱他们回了家就会过来还伞的。”看沈文君没说什么,石头连忙补了一句。
“嗯。”
见她依旧没什么反应,石头想到隔壁小美,她一见到他家小狗就开心的不得了。
“我家还有小狗。”
“嗯?”
听出了语调的变化,石头接着说:“也就一个月大,好玩极了。”
瞄了眼沈文君的反应,他松了口气。
回到石头的家,沈文君见到了姚姝丽记忆里的房屋,很破败,这一片的村子都这样。
收完麦子,王大娘向沈文君道谢,感谢她把石头送回来。
进屋给她倒了杯热水,陪着她说了会话,在沈文君的暗中引导下唠了点“家常”。
石头站在一边有点着急,说好要给她看小狗的。
“阿娘,这位姐姐想看小狗。”
沈文君也向王大娘表示“是的”,石头就把她带到院子旁边的一处小棚,草铺的棚顶。
里面是放一些诸如镰刀之类的农具,在最左边用草铺了地面,拴着一条大黄。黄皮白面的经典皮肤。
它躺在草上,四个崽子在吃奶。
毛茸茸,胖乎乎的,怪可爱的。
嗯?仔细一看,好家伙,有点某位著名作家的影子。
沈文君被这想法逗乐了,摸摸狗头,小狗不愁,以后你可是被“仙人”抚过顶的狗狗了。
旁边的大黄并不瘦,看得出来主人把它养的挺好。
“看家护院,可不能苛待了它。”院里的那个男青年道,他是石头的哥哥。
他把手放在石头的脑袋上,揉了揉,就好像……在揉小狗的头?
雨还在下,不妨碍大黄喂奶,沈文君回到了屋内。
看着这家人,姚姝丽有句话说错了,他们并不可怜。虽然有压迫,但是一家人感情很好,辛勤劳动,养了条狗,日子虽说贫困,却也算开心。
就算是饱经剥剥削的农民身份,也能把日子过好,这才是本事。
她呢?世家小姐,看着光鲜亮丽,也不知道背后要有多少心酸去支撑一个亲情淡薄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