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冷显略显尴尬地看着郑桐,“外面的人背地里都说我冷显是靠着夫人的嫁妆,才过上了富贵尊荣的日子。
本侯不否认!本侯承认!
傅宝珍过门之后,我们夫妻感情深笃,夫人为我勤兴侯府从来没有吝啬过!
也从来没有限制过本侯取用。
本侯只想着,夫人的恩情,只能从别的方面去报答了!”
郑桐郑大人听着冷显的话,看着冷显的脸……呃……
可能是自己的早饭有点吃多了?
还是吃坏了东西?
就是觉着……觉着一阵一阵地反胃。
他看着冷显那一张悲春伤秋的脸,实在忍不住,点点头说道:“本府理解!非常理解!
正因为侯爷与先夫人感情甚笃,又对先夫人拿出大笔的嫁妆供养勤兴侯府感恩戴德!
所以,侯爷才将隐藏在外面的,早通款曲的外室表妹带回了府中,与先夫人作伴,好让侯爷的外室表妹和侯爷一起尽情分享先夫人的嫁妆;
还包括侯爷与外室表妹所生的一双儿女!
哦,本府差点忘记了,府上还有一位善良大方,一心顾念娘家的令堂在。
先夫人还要帮令堂和外室表妹供养她们的娘家,对吧?”
郑桐的话说得极为认真、真挚。
然而,冷显的脸却是像着了火一般地发烧、滚烫。
冷显不敢再看郑桐嘴角的那一抹讥笑,思念亡妻的多情丈夫这一角色,冷显也扮演不下去了!
他敛了敛心神,正色说道:“不管外面如何误解本侯,本侯对先夫人之心天地可鉴!
只是,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还望郑大人能多多费心,不遗余力地,尽快将亡妻的遗物嫁妆都追回,以慰本侯的怀念之情!”
郑桐听了,轻笑一声,“侯爷希望尽快追回先夫人的嫁妆,以慰侯爷对先夫人的怀念……
本府都被侯爷的深情感动到了!
不过嘛……
本府倒觉得,侯府上丢失的东西找不回来……对侯爷和侯爷的继室倒更为有利!
若是能全数找回……
哦,本府说的全数,是指这次被盗丢失的全数,而不是先夫人嫁妆清单的全部。
如果这次将失物追回了,侯爷能保证……追回的是先夫人嫁妆的全部吗?”
冷显听了先是一愣,眼珠转了转,忙说道:“郑大人,这次能来侯府偷盗的盗贼,想来就不会是普通的小贼。
他们既能进侯府偷盗,又岂能将偷到手的财物原封不动地保存起来,等着大人去一件不少地原数追回?
被盗去的财物势必要有相当大的损失的。
郑大人不会是想将因盗贼损失的那一部分嫁妆也算在本侯身上吧?”
“当然不会。”郑桐淡然地摇了摇头,“只不过……
本府此次是奉旨办案。
一是捉拿盗贼,追回失物;
二是核查未来煜王妃生母留下的嫁妆私产。
若是在追回的物品当中有府中的账本……本府必定要多找些会算术的先生,好好地算一算勤兴侯府这些年的支出与收入。
据本官所知,在多年以前,侯府名下就已经没有任何一座产业和店铺了,不错吧?”
冷显迟疑片刻,无奈地点点头。
他没办法不承认。
店铺也好,田庄也好,这在官府都是有契书备份的,没了就是没了。
“那么,这些年,侯爷共领受了朝廷多少俸禄,这在朝廷里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对吗?
侯府的支出,与侯爷俸禄的收入……
这中间相差了多少……应该是很容易计算出来的。
而多出来的那一部分支出,应该就是动用了先夫人的嫁妆。
本官这样说,没有错吧?”郑桐说道。
冷显无言以对。
“本官听属下禀报说,直到昨日,还有先夫人名下的两间铺子,是归在了侯爷的那位继室夫人娘家那里,由他们获利取用。
先夫人过世后,他们在这几年里取用的银两过万!
不知侯爷对此又作何解释呢?”郑桐就这样看着冷显,一句句追问。
“哦?还有此事?
这……这一定又是家母和本侯的继室……她们……她们姑侄俩背着本侯所为。
平日里,府中财物支出这些庶务,本侯从不过问,这都是……都是后宅之事,一向都是由家母与继室掌管着。”
“是吗?
那也就是说,先夫人的全部嫁妆也都掌握在侯爷的那位继室和令堂手中,由着她们随意支取使用,是这样吗?”郑桐问。
“这……这……本侯……本侯真的不知!
夫人去世后,夫人的全部嫁妆就都封存在了库房之中。
这次……这次应该……应该……是全部被盗了!
库房中,连张纸片都没有剩下,此事……此事已经……”冷显竭力辩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