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父亲的死跟沈夜寒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虽然之前所有的线索,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沈夜寒,但毕竟只是线索,只是一个导向,是些虚无的幻想。
可这个扳指,却是真真实实的证据,可以直接打脸挖心的证据。
以前,安晓月还寄希望于是自己想错了之类的。
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在背地暗害了父亲,虽然之前是他宣布撤资金,才让父亲选择了结束生命。
但,毕竟是父亲的选择。
她昧着良心,想到一千万的方法,或许其中有一个可以原谅沈夜寒,但这一次不同。
若他真的直接下手害死了自己的父亲,那她,就要跟他同归于尽,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就在女人颤抖的手指快要碰到礼盒的时候,却被一只纤长的手,直接从地上捡走了。
抬头,看到的是男人精致的下颚线。
安晓月跪在地上,而沈大总裁高高的站着,就像回到了之前,或许也可以说从来没有变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是这样。
此刻,阳光试探性的踩到窗户中,泛着一点淡淡的光晕,映着屋子里扬起来的小尘埃,男人的脸上泛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却转瞬即逝,被横平竖直的眉眼隐藏的很好。
“你在干什么?”沈大总裁这一声,将女人从无尽的烈火与冰川边缘拉了回来,她真的很想就这么跳起来质问对方。
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我爸爸的扳指?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在你手里,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爸爸!
可这种幻想,也只是一瞬间,若真是他的话,自己这样做,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不仅报不了父亲的大仇,还要白白的搭上自己。
安晓月抹了一把眼泪,这么一抹,将刚才所有的情绪都擦掉了。
“摔倒了,疼。”
她不愿多说一个字,生怕会带出来自己隐藏的情绪,落到男人的耳朵中,却有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是在撒娇吗?
不过是摔到地上而已,能有多疼?
“还不起来?在这里挡路?”从沈大少嘴里说出来的,好话,只能落在齐嫣的头上。
安晓月咬着唇,慢慢的站起来,有些头晕,像失去了灵魂一般,就要走出办公室。
“等等,咖啡呢?”
她又转身,去泡咖啡,哆哆嗦嗦的手,将咖啡粉洒的到处都是。唇色苍白,双眼无神,活脱脱一副苦大仇深的病痨鬼模样。
似乎是不想在大早上的就看到这样令人倒胃口的画面,沈大少握紧了手中的小礼盒,有些嫌弃的开口。
“弄干净,出去出去!”
待女人离开后,他从一大堆的文件中翻翻找找的,终于找到了很久之前,安晓月提交的增加资金的申请,在后面画了一个对号。
真是个笨蛋,不就是因为一点资金吗?竟然让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严重的影响了自己早上的心情。
文件还没有送出去,坐着轮椅的女孩,提前半个小时就来到了,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太阳照到她的脸上,长睫毛的影子,几乎挡住了半边脸。
秀色可餐,不过如此。
“哥哥,你快看看这个,我拿下来的!”
沈夜寒拍了拍女孩的手背,发现文件,竟然是之前自己一直觉得麻烦,没有拿下来的项目,而且很快就要开工了。
“小嫣,谢谢你,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哥哥,这个项目我自己一个人肯定做不好的,让晓月姐跟我一起做吧?不过,她因为美妆项目,好像已经很忙了……”
男人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但一想到安晓月那几乎是病痨鬼一般的模样,便觉得,她可能是真的应付不了美妆的项目。
毕竟,做美妆,最重要的是心细和会说话。那个女人,几乎是个鸵鸟心,这两样哪个都不占,还不如去搞建筑。
沈夜寒每次在心里因为安晓月的事找借口时,都会小心翼翼的避开那条叫做“关心”的独木桥,仿佛只要是走上去,沈大总裁的身价就掉到了地上。
“可以,都依你,只要小嫣开心。”
女孩开心的搂住了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的脖颈,阳光偏移到他们的身上,明亮又温暖。
其实,齐嫣拿到的这个项目,之前别的公司做过,到后来,因为资金问题搁置了下来,所以工地上的楼房有的只起了一个地基,有的盖的很高,有的只有一半。
反正就是参差不齐,啥样的都有。
可见当时的管理之乱。
既然接手了,就要好好的去做,首先,就要排查一遍工地。
安晓月的脑子好似变成了一个沉重的铁块,痛的十分沉重,而且一点点都不能思考。
当这份文件递到了她的手中那刻,她虽然强制自己的目光定格在纸上,但平时熟悉的文字,却一个也不认识了。
大眼瞪小眼的看完了一遍,完全不知所云。
“是不是要去工地看一遍收工?我跟你们一起去。”说着,她顺手合上了文件,用手敲了敲自己马上要变成“铁树”的脑袋。
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暂时离开沈氏大楼的理由了。
只要一想到旁边办公室坐着的男人,是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也可能是自己的杀父仇人,那一种无法言说的悲痛,就像保鲜膜紧紧的裹住了她的躯体一般。
不能动弹,无法呼吸。
到了公司的车上之后,安晓月发现众星拱月一般坐在了中间的女孩,自己便悄悄的坐到了后面,车子一路开出去。
已经是仲秋了,旁边的银杏叶已经变成了金黄色,到处是一派温暖鲜艳的色彩。
但这样美好的景色,却挂不上安晓月的眼眸。
刚到了工地,天空竟然晴转阴的开始落雨,齐嫣乖巧的开口,“晓月姐,你要跟我一起进去吗?下雨了,有点危险哦。”
此刻,安晓月心思疲惫,却还是看穿了女孩的心思,先问要不要进去,再说危险。
她一个残疾人都要进去,自己好手好脚的在不进去,要别人怎么想?便直接伸手拿了一个安全帽戴在头上。
“自然是要进去。”
安晓月走在前面,没有注意到后面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嘴角泛起一丝为不可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