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打了个哈欠,脑袋往容澈肩头一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竟还极为罕见的发出一连串小小的鼾声来。
容澈盯着沈凝红润的脸庞,暗暗思忖她最近几日是不是太累了,都没睡好,所以才会发出这种可爱的鼾声?
就这般盯着沈凝瞧着,容澈的眼底也如似生出了无数温柔难解的丝线,并且疯狂生长,缠粘在一起。
要把沈凝完完全全,不漏一分一毫地全部缠住一般。
沈凝是他这些年的阳光。
他深爱沈凝,发誓一辈子都不可能对她放手。
可父母……他不曾见过那两个人,他的生命却是他们给的,还为他铺好了后路,留下忠仆产业。
如若父母的死真的存在问题,他无法当做没有发生。
所以新婚前夜,他为那封信生出许多的思绪,做了许多的假设,甚至有一瞬不知如何是好。
可静坐了一夜之后,他依然选择不放开沈凝。
当年之事,如今只是旁人一面之词。
如何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随意放开自己执着了几乎半辈子的姑娘?
他无法放手。
他更愿意相信一切都是别人的挑拨。
更愿意相信所有人口中裴怀英的人品。
他在心底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将父母之事埋起来,只等合适的机会,他再去挖掘真相。
至于挖掘了真相之后如何……
容澈直接截断自己的思绪,不去想那些。
现在他只想享受当下,珍惜和沈凝在一起的所有时间。
容澈也觉得可笑。
他竟学会了逃避,他曾经从不是那样的人。
“阿澈,痒。”
怀中的姑娘忽然轻哼一声,浅浅地笑了起来。
容澈知她是做了梦,揽在她肩膀上的手不由地轻拍,待她安稳了几分,容澈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
睿王府没有长辈,不需要隔日便去敬茶。
宫中倒是需要去谢恩,但也不是隔日,而是三日后,回门的那天。
沈凝和容澈睡的舒舒服服,醒来时已经已经下午了。
两人几乎是先后醒来的。
但醒来之后都躺着没动。
半晌,沈凝戳了戳容澈:“你饿不饿?”
“你饿了?”
容澈的手揽在沈凝的后腰上,轻轻揉着,掌心带几分热力,他问:“难受吗?”
“有点儿啊。”
沈凝轻叹。
腰酸胀的厉害,腿也麻痛,耻骨处更是难以言说的刺痛之意。
好似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抗议她昨晚的过度使用。
昨晚的确是太放纵了……
沈凝又戳了戳容澈,“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的掌心贴在沈凝的腰间,热力浸透肌肤,应是用内力在舒缓她的经络,她那腰间的酸胀倒是缓解了不少。
沈凝觉得舒适,禁不住腰身往后拱着,更贴向容澈的掌心。
因为没得到他的回复,沈凝又追问了一声:“怎么不说话?”
“我还好。”
容澈这样说着。
其实他也有几分不适。
毕竟是初体验,有两次太过莽撞,弄疼了沈凝也弄疼了自己。
但这种事情,事关尊严。
他怎么可能告诉沈凝?
沈凝听他“还好”,顿时哀叹一声,“那只有我不舒服啊……真惨,我不想起身,但我饿了怎么办?”
“那不然躺着,我服侍你漱口,然后在床上吃?”容澈建议。
沈凝还真认真地琢磨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摇头,“算了吧,也没有手脚无力到站不起身来。”
“别人瞧见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顺便猜测昨晚。
沈凝是真不喜欢自己成了别人脑海里的臆想对象,尤其是贴身照看的人。
容澈低笑:“那起身?”
沈凝“嗯”了一声,扶着容澈的肩膀坐了起来。
容澈也起身,率先去洗漱。
没一会儿黛月进来服侍,还吩咐人去收拾那打碎的花盆。
沈凝瞥了一眼,发现那里已经被整理过,除去花盆,不见任何其余痕迹。
就像是不小心打破了一样。
沈凝想,容澈这厮是懂得善后的。
不然现在叫伺候的人瞧见,那真的是不好见人了。
等两人洗漱整理好,天都黑了。
沈凝肚子饿的咕咕叫,见着饭菜之后便顾不得,大快朵颐起来。
容澈陪在一侧,无奈地叹了两声,要她慢一些。
沈凝直接夹起一块酥肉,塞进了容澈的嘴里,“快吃!”
容澈:“……”
无奈一瞬,容澈也不去说她,低头用饭。
他昨晚虽然陪着沈凝吃了一点东西,但其实心里惦记着把沈凝如何摆弄,根本是食不知味。
随意吃了点便罢了。
到现在,算起来也有十个时辰没好好吃东西,自然也是饿的。
且沈凝吃东西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那桌上的饭菜都美味的能让人将舌头咽下去。
容澈便也更多了几分食欲。
饭后,下人们收拾碗筷,崔彦军走上前来,“十一殿下递了封信来,给王妃的。”
“我看。”
沈凝直接朝崔彦军伸手。
崔彦军将信送到她面前去。
沈凝打开,扫了两眼之后撇撇嘴:“毫无意外!”
“怎么?”
容澈略有些好奇地凑过来,“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火急火燎?”
在他们新婚第二日就送了信来。
然而容澈看了那信的内容之后,瞬间住了口,而后又无力地失笑:“你怎么……把黑锅叩在他头上了?”
沈凝无奈道:“没办法啊。”
“当初吴伯看到椅子的时候简直像是被雷劈了,那时候咱们关系还没完全缓和。”
“而且吴伯说,送东西来的人是羞辱我,我怕吴伯多想,所以便不好提你。”
“正好容煊交友比较……嗯,比较不修边幅,再加上他身份在那,吴伯自然不可能当面去问他。”
“所以我随口就说了。”
谁知成婚前几天沈敬轩又给看到了。
沈凝更没法说是容澈送的,索性甩黑锅甩到底。
而沈敬轩却不是吴伯。
他有能询问容煊的身份,胆子,机会……
容澈失笑道:“看的出来,容煊那小子懊恼的很,岳父大人约莫很是严肃了,不过……容煊这小子也有几分义气。”
看信中意思,容煊是把黑锅认下了,还被沈敬轩言语讨伐了几句。
“但容煊毕竟是皇子,中宫嫡出身份尊贵,想来岳父大人也不会太过不依不饶。”容澈把信接过来,“这事不算什么。”
“无非就是要银子,我给,封住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