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认真。
只是因为先前亲近过，那语气缠绵婉转，听在沈凝的耳中便觉像是男儿撒娇，既让人觉得幼稚，又戳心窝子的眷恋。
沈凝心中大动，抱紧了容澈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角：“我没有心疼他，只是觉得不必非要你死我活。”
容澈默了会儿，淡淡道：“的确，不必非要你死我活。”
在红狐之事发生之前，他们和容子安一向也算是相安无事。
但偏偏出了那件事情。
容子安抱着沈凝企图重新挑拨沈凝和容澈的关系，引得容澈怒极失控，强喂了半月吟，才使得原本相安无事的状态生出变故。
“算了。”
容澈抚着沈凝的发髻，随意地说道：“只要他不来招我，我亦懒得与他纠缠不清。”
“嗯。”沈凝点点头，“我这回真的饿了，咱们快点去吃东西吧！”
容澈轻笑着捏了捏她鼻头，扬声吩咐崔彦军快些。
崔彦军没有应声，却让马车加快了速度。
京安山下有个小镇，只有三两食肆，也都是卖一些家常饭菜。
沈凝和容澈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刚刚暗沉下来，正好是晚饭饭点，那三两食肆都是客满为患。
容澈便吩咐崔彦军买了拿来马车上，自己和沈凝在这里用。
没一会儿，崔彦军便带了两份肉酱面来。
面送上车，摆在沈凝和容澈面前的时候，沈凝不得不感慨崔彦军果然是跟在容澈身边十多年的人。
这肉酱面是鸡肉的，虽是用粗瓷碗装着但摆盘十分认真，看着也是入眼。
面条少，蔬菜和肉酱稍微多一些。
自然也没有放葱蒜一类口味较重的东西，清香冲鼻，一下子就勾的沈凝口舌生津。
她的确是饿惨了。
“吃吧。”容澈给她拿了筷子，而后去摆崔彦军一并送来的四份小菜。
其中三份都是时令蔬菜清炒，还有一份是腌菜，并且备了一份生煎包，一屉只有六颗，小巧精致皮薄馅多。
沈凝拿了筷子便埋头吃饭。
她饿极了，可不像是容澈那般能慢条斯理，低头便大块朵颐起来。
待到肚子垫了垫，她抬眸看容澈吃的缓慢，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阿澈，我前几日去看望卫先生，与他闲谈起你吃饭的习惯。”
“卫先生说，有一类习惯可能是身体的问题，比如你对食物的挑剔。”
“嗯？”容澈低笑：“我对食物很挑剔？”
“难道不挑剔吗？”沈凝瞅着他说：“你不吃葱蒜那些口味重的调料烹饪的菜色，不吃羊肉，不吃辛辣，不吃好多好多。”
“……”容澈默默片刻，点头，“的确，但这些年有太医、宋怀明、卫先生替我诊过脉，他们都没有说过我饮食习惯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太医和宋怀明可能是医术不精诊断不出。
可卫文清是个医术超神之人，这么久以来，卫文清也没诊出什么。
“卫先生说可能是因为白雪寒梅让你身体本就与常人不同，所以脉象上不好分辨，你这般饮食习惯到底是身体何处不对。”
“卫先生也说了，应该不是大问题，等解了白雪寒梅的毒给你看一看，调一调，以后你便不至于这般挑拣。”
沈凝笑盈盈地说：“到时候你也可以尝一尝平日里咽不下去的东西了。”
容澈笑道：“那还真有点期待。”
想想以前，沈凝可没少为他吃这个不吃那个的事情念叨过，生了气还会故意吃那些东西，来用刺鼻的味道冲他。
若真是身体有点小问题，调理过来，那以后便可以陪着沈凝一起，想吃什么吃什么了。
两人吃饱喝足后，重新出发。
这一路上只偶尔停下歇息，两日后回到了京中。
容澈先送沈凝回府，而后才转道往自己的睿王府去。
沈凝进府之后黛月便禀报了一件事情。
“苏家在小姐离开的当晚，派了人来求见，想请卫先生前去为苏二小姐诊病，小姐不在，是书辞公子见的来人。”
“而后卫先生便去了苏府一趟。”
沈凝眉心微微一动，问道：“苏二小姐身子不舒服了？”
从沈凝和容子安达成协作，卫文清替苏月蓉看诊之后，每半个月会去给苏月蓉诊一次脉，调整方子。
苏月蓉的身体状况便一直很稳定。
怎么忽然就不舒服了？
还不舒服到让苏家的人大晚上来求见卫文清？
沈凝思忖了一下，先回清芷榭梳洗一番，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到了卫文清落脚的东乌馆。
这会儿刚过午，瞧见沈凝进来，卫文清抬眸朝她淡笑：“师妹回来了。”
他平素都是待在东乌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沈凝是否在府中他也一向不知。
但前日苏家求上门来，沈凝恰逢不在府上，是裴书辞主事。
卫文清便也知道沈凝出了趟门。
“卫师兄。”沈凝上前道：“我是刚回来，你在忙什么？”
“切药材呢。”
卫文清挽着袖子，随手指了指桌上那几盒药材，“这都是师妹最近送来的，药是好药，我切好了炼一炼，做些养身、疗伤、解毒的药丸，好方便师妹取用。”
沈凝张了张嘴，“我送卫师兄药材，是因为我拿了卫师兄的回元丹，还有解毒丸，所以补偿给师兄的。”
“并非是让师兄再帮我炼药。”
“我明白。”卫文清笑着说：“只是这么多的好药，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练成药丸用起来方便，有些药材放的时间久了效果也会打折扣的。”
“炼药之后剩下的药渣可以给那狐狸做食物。”
卫文清说着，将切药材的刀交给一旁的小药童，放下衣袖，与沈凝做了个请的动作，“进去说话。”
“……”
沈凝默了一下，也不好再揪着那药材之事说什么，点头快步进了正屋。
卫文清邀沈凝坐下，给沈凝沏了杯茶水，“师妹今日前来，是看望那狐狸吗？”
“没……不过我进来的时候好像不曾看到它，先生把它放在隔壁房间了吗？”
“并不是。”卫文清摇摇头，“这狐狸是有灵性的，我一直不曾拴锁过它，它便在府上或者外头游逛，等饿的时候便会回来。”
沈凝默了默，淡笑道：“先生果然是和寻常人不一样的。”
如果是沈凝肯定锁在身边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沈凝问起苏月蓉病情。
卫文清笑道：“她没事，只是误食了东西所以导致发热，苏家的人是被吓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