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辞出去走动都是和年轻公子,或是少年将军。
身边陪伴的护卫也是一问三不知。
沈凝有时候都会想,自家这大哥每日忙于练功和安南事务,是不是都没空看姑娘。
“好吧。”
裴皇后点了点头,心中有了数。
既然裴书辞没有想法,那她只能替他选出几个,到时候再由裴书辞自己选定。
“咦?”裴皇后视线淡淡地扫了一圈,忽然说:“柯氏在,沈璇为什么不在呢?”
“她啊……”
沈凝靠过去,附耳与皇后说了两句话。
皇后目露愕然,朝着坐在不远处的容灿看了一眼,视线又回到沈凝身上,皱眉说道:“这臭丫头的性子和你有的一比。”
“我会那般跋扈?”
“你怕是忘了你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皇后手指戳了戳沈凝的额角。
沈凝这自小到大可是没吃过多少亏的,便是容熠、容煊这些皇子公主的欺负到头上来,沈凝也不会怕,有人欺辱都是当场直接打回去。
容灿自小就跟在沈凝屁股后头,时日久了,自然就染了几分沈凝的跋扈气。
不过沈璇……
裴皇后神色幽冷了两分,“本宫还以为她吃几次教训之后能安分一点,没想到这般不老实……春日宴结束之后就让她们母女回安南去。”
“省的留在这里,你时时还得派个人盯着她们。”
“也好。”沈凝点了点头。
今日入宫之后沈凝便让蓝星一直盯着沈璇那边,结果毫无意外看到沈璇去找容灿,还被整治的十分凄惨。
蓝星武功不错,虽然隔得远还是听到了沈璇说的那些话,方才就报给沈凝知道了。
沈凝先前就是看在柯氏苦苦哀求的份上,把她们留在京中的,这一回却是绝无再心软的道理。
“可是……”沈凝的神色又有些复杂,“爹爹一直没回来,我其实想的是等爹爹回来,禀报了他知道,然后再安排她们母女。”
裴皇后轻拍了沈凝的手一下,“你不必多想,你做什么你爹都不会有异议的。”
“……好吧。”
女宾席上,柯氏因为方才皇后看过来的一眼紧张无比,垂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捏住。
刚才她派去找沈璇的婢女秦香回来了一趟,说沈璇不舒服,要提前回府。
柯氏询问沈璇何处不舒服。
秦香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立即要回去。
柯氏心中不安,本想着也随沈璇一起回府去,可皇后忽然到了这御花园内。
柯氏知道最近皇后对她们母女不满,又不敢吱声,只能如坐针毡地待在这里。
方才皇后娘娘看过来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沈璇的不舒服与皇后娘娘有关吗?
柯氏想起上次除夕年宴沈璇中的算计,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
这……不会是又中了什么别的算计?
这春日宴正好就是在花朝节这一日,御花园内百花齐放。
皇后到了之后,与一些贵妇人闲谈几句,让年轻的贵子贵女们去赏花吟诗,闲谈交友。
沈凝在皇后的身边陪伴了片刻后,皇后便放了人,还笑眯眯地说道:“快去吧,不然某些小心眼的人又该说本宫霸着你了。”
沈凝知道皇后是说容澈。
平素沈凝也是个大胆开朗的人,即便旁人说她和容澈,她也淡定以对。
现在被皇后说,边上还有不少长辈笑容微妙暧昧,沈凝竟难得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微红着脸行了个礼退走了。
离开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夫人们浅笑的声音。
“沈小姐和睿王殿下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是啊是啊,真是般配。”
沈凝脚下未停,离开皇后所在的花亭之后,目光左右流转,寻找起来。
“小姐。”黛月上前来,指着不远处的花藤廊道,“在那里。”
“好!”
沈凝语气欢快,提起裙摆便朝着花藤廊道快步走去。
一簇迎春花后站着容灿,她多少有点想找沈凝炫耀自己整治了沈璇的意思,也想和沈凝正经说两句话。
她自小跟在沈凝屁股后面,早把沈凝当自己的亲姐姐了。
如今沈凝出来活动,状态也和以前一样了,那怎么能眼看着沈凝和别人那么亲近,自己却和她见了面就吵吵嚷嚷?
容灿知道自己这几次是过分了点。
可是沈凝素来对她很纵容的,到时候她撒娇卖乖地说点软话,应该能原谅她吧。
如此想好了之后,容灿便迈步也朝着那花藤廊道走去。
但还没走到近前,一道人影从暗处闪身而出,挡住了容灿去路,“公主殿下!”
容灿吓了一跳,脚下不稳地跌到一旁宫婢身上,待到看清拦着自己的人面容,顿时沉着脸:“崔彦军,你干什么?”
“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崔彦军面不改色:“公主殿下不能过去。”
“为什么——”容灿下意识地问,而后又在瞬间有了答案,瞅了那花藤廊道一眼,撇嘴道:“哦,睿王哥哥在那吧,那我不去打扰。”
话落,容灿便带着两个婢女离开了。
她也知道今天是给那个裴书辞选妻子,看着大家仔细表现的模样,容灿觉得很是无趣。
既不能找沈凝,她忽然又想起沈璇还挂在假山林那儿,百无聊赖之间便想过去瞧瞧。
结果带着婢女回去之后,容灿却发现那挂着沈璇的地方空空如也,人不见了!
容灿愣了一瞬:“怎么会不见?是了,肯定是那个工部的官儿,除了他没人知道沈璇在这儿……好大的胆子,敢把本公主惩治的人放走!”
“你们俩,去找找他,看看他在哪!”
婢女连忙应下,出了假山林之后就朝着服侍今日春日宴的小太监打听。
……
花藤廊下,阳光被树叶遮住,从缝隙之中落下几许斑驳光影。
容澈一手握着沈凝腰间,另外一手捏着沈凝的下颌,将她轻轻压在爬满绿藤的石柱之上,浅笑低语:“衣服很漂亮。”
沈凝笑眯眯地说:“哦,衣服漂亮,比我漂亮。”
“你自然比衣服更漂亮,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才算得上漂亮,不然便是破布。”容澈眼底暗光浮动,他低头吻了沈凝唇角一下,唇瓣贴靠在沈凝耳畔,“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