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梦澜如今是没有大小姐的命,一身大小姐的病,陈时念给的那些银子还不够两夫妇挥霍几天的,他们很快就把钱花完了,当然,一点都没有花在王婶身上。
陈实看着空了的米缸,无视了王婶的呻吟,质问宋梦澜,说:“不是还有一点钱吗,我记得我给了你,让你去买柴米油盐的。”
宋梦澜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得了吧,就那么一点钱够买什么,再说,就算买了又能怎么样,我们两个都不会做饭,买回来了不也是浪费吗?”
陈实铁着一张脸,问:“那你打算今天吃什么?出去乞讨吗?你还嫌我们丢的脸不够多?”
宋梦澜当即恼了,大骂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陈实,我警告你!我们宋家对你恩情不浅,你之前也说过要用一辈子来还的,你现在打算违背承诺了吗?”
陈实冷笑了一声,也懒得继续装了:“我跟你说,你不要成天在这里挟恩图报,你当初不也无家可归了,现在如果不是我们家收留你,你还得流落街头,再拿之前的事情捆住我,我就不客气了。”
宋梦澜气得不轻,可又不得不屈服,说道:“行!那家里就是没有钱了呀,你要不再去问陈时念要,反正她家的狗咬伤了你娘,你就说她给的哪一点钱治不好,她那个人看上去就挺好骗的。”
陈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宋梦澜梗着脖子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错了吗?我跟你说,如今是你没有本事赚到钱,我才给你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反正你娘那样子看着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呢,还不如趁着她还没有死多赚一点。”
陈实垂下眼睛,认真地想了片刻,竟然没有犹豫,就转身离开,去陈时念家了。
宋梦澜眼睛之中出现了少许轻蔑,这陈实当初自己到底是怎么看上的,分明浑身上下一点优点都没有!
陈实很快就来到了陈时念家,开门的是陈时安,她见到来的人是陈实,脸上当即出现了少许不开心的表情:“你怎么又来了?”
陈实垂着眼睛看她:“你姐姐呢,把你姐姐叫出来。”
陈时安不情不愿地进门叫陈时念了,陈时念正做饭呢,听到声音就把围裙随意一丢,边往身上擦水边走了出来:“怎么了?陈实哥,你来有什么事情关照?”
陈实见她态度好,脸色才稍微和缓了一些,说道:“时念,真不是我要故意为难你,是我娘的病症越发严重了,我这才不得不来,问你再要一点钱,毕竟是你家的狗害得我娘这样的,所以……”
陈时念微微蹙了一下眉,忍不住瞪了一下缩在角落的陈黑,说:“那狗平日挺通人性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就是把王婶给咬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去看看王婶吧,情况怎么会又严重了呢,上次没看好?”
陈实是不太情愿陈时念去看她娘的,只是如果不让陈时念去看,那么实在太可疑了,于是他抿了一下唇,带着陈时念去了王婶家。
一进王婶的房门,陈时念就忍不住憋起了气,这房间里面到处充斥着一股尿骚味,实在是难闻的紧,她有些难以忍受,挥了一下鼻子,看了一下床上的王婶。
这一看,更是不得了,这王婶看上去不是不好,是有一股行将就木的气息了,额头上蒙着一层阴影,双眼浑浊地看着她,也压根就没有认出她来,唇角一直流口水。
陈时念惊呆了,盯着陈实问:“陈实哥,王婶怎么成这样了,而且这……难道你们完全不照顾她,不给她处理一下的吗,这样……实在太……”
她有些说不下去。
陈实过去绝对算不上一个坏人,怎么就成这样了?她也清楚了,自己的那一些钱,这两夫妻压根就没有用来给王婶看病,否则绝对不至于此。
陈实却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就是这样,所以你还是给我们一点钱,让我们带我娘去看病吧。”
陈时念有些一言难尽,先出门透就一口气,老实说,她和那王婶新仇旧怨的,她其实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把她扔给这两夫妻就完全完蛋了,她还是打算尽一点人道主义,给人去找一个大夫,如果不这么做,估计这两夫妻完全可以一直往她那里吸血,然后永无止境,待到王婶真的死了,还得往她身上吸一大笔血,所以这种事情还是趁早处理,否则绝对后患无穷。
陈时念看着陈实,说:“这样吧,我去找一个大夫给王婶看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着。”
陈实本质就是要钱,想要拉住陈时念,却被她躲开了,她的眼神有点冷,说道:“陈实,王婶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对你还是不错的,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对你娘,你就对得起你娘了?”
陈时念的一番话还是多多少少唤起了一些陈实的良心,于是他愣了一会儿,就趁着这么一会儿,陈时念终于从他眼皮底下逃开,去找大夫了。
陈时念很快就把大夫找过来了,一进门,大夫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病人的,这样病人怎么好?”
陈时念问:“大夫,这个患者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得救?”
大夫给王婶把了一下买,神色有些凝重,紧接着走出来,告诉两人:“这个情况还算没有那么糟糕,再晚一点来可能就真的出事了,我给她开一点药,先看看能不能吃得下去把。”
陈时念点了点头,要把钱交给大夫,没想到陈实劈手要抢,好在陈时念早有预料,手微微一偏,问:“陈实,你干什么?”
陈实说:“你把钱都给我,以后你不用来,我把钱给大夫。”
陈时念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冷笑了一声,说道:“陈实,我看你是魔怔了,你说的话你去问问鬼,问他们信不信。”